《去旧迎新》小飞马

3、回家

　　今天周末，林妈刚好回家，看楠抱书窝在窗边的躺椅上，懒散得象一只猫，手里还抓着刚烤的曲奇往嘴里送，好不轻松，不由扬了下嘴角，老狐狸要出招了，估计最近看女儿闲的慌，想找点事情给她，“楠楠，你爸看中了一幅字画，下午市中心的拍卖会你帮你爸拿回来。”
　　“哦，那底线多少？”，茫然的抬眼，妈最会来突袭，早知道就在宿舍窝着，要不是想念王婶的手艺，也不会被逮个正着。
　　“你自己看着办，也不是第一次了，买太贵了，就提前一年回公司帮忙，你也闲够了。”林妈眼里装满笑意，一付看着猎物的表情。
　　“得了，妈，你省省吧，离我们约定的还有两年呢，我可不想那么快回公司，下午我会拍幅价廉物美的回来，等着吧。”扬眉瞪着老狐狸，林妈本事比林爸强，林爸对这个宝贝女儿一直是柔性政策，只管她高兴，林妈自然就是扮黑脸的，不过也不是纯黑，她妈手段多着呢，看来最近老狐狸看她太闲，准备出招了，最近最好少回家嘿嘿。
　　看下时间，离开场只有三个小时了，既然准备出手可不能打没把握的仗，“妈，你资料得给我吧，总不能让我乱举牌吧，到时候，拍不回来，你舍得让爸遗憾吗？”，啪，脑袋瓜被林妈开了个响瓢，“资料在李秘书那，你找他要。”林妈边讲边上楼了。
　　看来只得自己找李秘书了，李然－－林妈身边得力干将，不过也是冰山一座，而且绝对是千年冰山，从林楠大学实习那伙在自家公司混过一段时间后，对这个名字想不熟都不行，包括他各种爱好、学历、辉煌战绩，总有一些充满幻想的小姑娘时不时的在耳边嗡嗡，是的，北大计算机系学生，毕业时拿着计算机、法律双重学位，听林妈说人家毕业以后觉得内才不足，又返校修完了MBA学位，林妈那时就说看中的就是他强大的学习能力，不管专业对不对口直接给挖来了，而且不懂老狐狸用了什么手段，硬是让这么位将才甘愿留在林氏当一秘书。哦，更让人气愤的是他大学毕业时竟然才二十一岁，这个提前读书走后门的坏蛋，林楠自己正规到了七岁才上小学，读书虽然也一帆风顺，但是到了大学以后自觉精力、脑袋都比不上以前，所以很羡慕那些早读书的，按她的话说就是不该把一生中最好的脑袋瓜来学习公式、死背教条，她都打算好了要把这个遗憾在下一代那补回来，到时让小孩提前读小学，跳着读中学，嘿嘿，后话。不过再不甘愿也得主动穿好棉袄找冰山，“李然，妈让我跟你拿下午拍卖会的资料”。
　　“行，我现在把资料给你传过去，下午三点拍卖会门口见，别迟到。”果然是冰山，隔着无线电波都能感到那阵凉意，换别人早说来接了。不过这也好，做惯了林君眉的女儿，听多了阿谀奉承，这也是她一直拖着不回公司的原因，李然是少有的几个知道她身份的人。
　　啃完那一叠资料已经两点了，去车库溜了一下，只剩那辆加长型商务车了，放弃了开车的念头，刚好看到车库角落那辆废弃好久的“小宝马”，其实就是一辆自行车，只是功能、材料上不一样，这可是林爸在林楠十二岁生日时送她的，全部出自林氏自家造车厂，新型铝钛合金，飞机上的材料，不惜血本的用在这辆小自行车上，独一无二，造型小巧、轻便，刚好适合女孩子骑，刚学会那会林楠想上街，林爸怕她出意外，还弄了两辆车，一辆开道，一辆护航的，其中有一辆正是这个加长版，弄得行人都驻足观看，在林楠的强烈抗议下终于把车给撤了，但是这么拉风的车不过几天就让人给偷了，那天林楠早早回家，拉着长脸，一人在那唉声叹气，刚好被林爸看到，知道后，拍拍她的小脸说“这有什么，明天给你弄回来。”果然，隔天那辆车奇迹般的出现在昨天被偷的地方。“爸你是怎么办到的。”“你李叔跟警察局提了一下，那片的小偷自己牵回来了。”“那警察知道是那些小偷唉干吗不抓起来，还让他们去偷别人？”那时林楠湛清的眼里只有黑和白，却不知道这个社会更多的是灰色，“楠楠，很多事情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你抓了这批小偷，还会出现另外一批，而且可能还更猖狂，更难控制。”林楠似乎有点明白，不过从那以后她就比较少骑小宝马了，总觉得这辆铁骑新得扎眼，让她的世界多了灰色。
　　过了十年了，想法已没有当初的单纯，此刻看到小宝马也没了那分排斥，遛起来往外加速，直奔市府拍卖场，去晚了，冰山该拱翻船了，嘿嘿，想到冰山那张千年不变的酷脸，不觉又用力蹬了几下。
　　吱一声，小马稳稳的停在拍卖场门口，为了防止车子再被偷，楠径直把钥匙交给车场管理员，郑重其事的交代，“把车帮我停好了。”
　　“对不起，小姐，自行车的车位在那边”边说还用手指着远处二百米处，估计来回得耗个五分钟，不干。
　　“没事，你就把它当宝马停，单独放个车位，回来再给我票。”不让保安有拒绝的机会，赶紧朝会场入口走去。
　　“扑哧”身侧传来一声轻笑，转身发现李然也才刚来，还好没迟到，不过刚才那声笑声真是他发的吗？看那扬起还没归位的嘴角，有可能，不过想想他的冰力，摇摇头，可能幻听吧，太累了，都没午休呢，回家让爸好好赔她。
　　“来了，一起过去吧。”说完径直朝会场走去，也不等我。刚才果然是幻觉，他怎么可能会笑呢。
　　“准备好没，今天拍卖你主导，我们的那幅清代山水画在第二拍，目前来看只有明竞企业的王总有意竞争，虽然以价压人也能拍下，但林总意思是能以最低价格拿下。你应该清楚。”还是一成不变的语气，短短几句话，把该交代的都提了，没一句多余的，连讲话都这么高效。
　　“好的。”顺从的点了下头，我们一起往后面的座位走去，经过前排，瞄到王总，我低声在李然耳边说“今天你举牌，我过去王总那。”说完还调皮的冲李然眨了眨眼。
　　“打什么鬼主意？别搞砸了。”语气中竞有了点宠溺的味道说完径直向后场走去。
　　接下来的拍卖极其的顺利，奇怪的是原以为的劲敌没有竞争，李然在没什么阻碍的情况下轻松拍下那幅画。在成交板锤落下时，楠回头看了一眼，正好默契的碰上李然的眼神，两人相视一笑，顿时觉得亲近不少。
　　“你怎么让王总放弃竞拍的？”李然问。
　　“其实你给的材料我早上花了半小时就看完了，剩下时间是联系以前的一个同学，他刚好在明竞企业当老总秘书，跟他闲聊了一下发现王总今天想拍的是另一幅宋代字画，他家里已经有同一系列的三幅，就缺这幅凑整了，知道这点以后就不难跟他谈了。”李然看着楠，这刻林楠青春的脸上满是光彩，很是炫目。
　　“干吗不回公司帮忙，林总需要你。”突然转了话题，让林楠有点接不了招。怕过早结束自由的生活，赶紧牵起自己的小宝马，坐上车，背影冲着李然挥挥手，喊道“我妈身体还好着呢，再让我自由几年吧，再见，帮我跟她说一声，我下个月单位忙，不回家了。”完了，把车轮蹬得飞快，哔一下就消失在拐角处。
　　李然看着消失的背影出神，落日的余晖罩着他欣长的人影，感觉冰山也融化了，让人觉得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