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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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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吓得在水里瞎转悠,是顾凌修,该死,他这么晚不睡干嘛,我把头也沉到水里,心里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我憋不住了,吐出来一个一个小泡泡,我从水里跳了出来,一抬头,想死的心都有了。
顾凌修一张完美无瑕的脸放大在我眼前,他蹲在一片荷叶上抿着嘴看着我:“更深露重,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我哪有这个骨气,只好沉默不语的眼睁睁见他将我提出水面,我双腿登时紧闭,脸红不成样子,手上下遮挡着......
他神色不好,我不敢动,我突然想起身上密密麻麻的新旧伤痕,连忙抓过池边的衣服穿了起来。
他语气冰冷的说:“明日起,你不必练剑了。”
他终于对我彻底失望了。
他冷着脸把我送了回去。我窝在被子里哭了很久,被角都被我咬破了,我会被赶出紫云派吗?
我变得更加小心翼翼了。一大早,我便提着他爱吃的点心过去,他还没起,我将他要更衣的物品整整齐齐的摆了出来。
我知他最爱穿金白色那套衣物,腰上要配双龙盘旋争大日的和田玉,他身旁的东西大多是极其亮眼的,唯有我黯淡无光。
“这么早?”他没有对我的出现表示疑问,似乎是很习惯别人伺候了。
他起身,我立马拿着衣服上去。
他欲言又止的看着我,我连忙去拿洗脸巾,不让他说出口,我几番打岔之后,他便由我了。
顾凌修是心很软的人,我一直都知道。
后来三年,我什么道法都没学,唯独嘘寒问暖的本事,堪称天下第一。
起码这世间最懂顾凌修的人,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可顾凌修练剑越发刻苦了,他本就是难得一见的修仙奇才,如今更是一步登天、所向披靡,小小年纪便是修仙界鼎鼎大名的宗师了,一时间慕名拜师的人踏破了门槛,而顾凌修谁也没收。
我虽然嫉妒,但也会佯装不在意的问顾凌修:“为何不在收徒弟。”
“有你一个都够操心的了。”
我心里得意,这五年我的苦心没有白费,顾凌修还是在乎我的。
我给他把襟口的褶皱理好说:“难道不是贴心。”
顾凌修凑近看着我说:“我发现了一个能助你结丹的法子了。”
顾凌修在逼我修道的路上尝试了千百种法子,我都听他说腻歪了,随意应和着:“啥?”
他突然话锋一转的问我:“小玉,你喜不喜欢我?”
我说:“喜欢。”
我的确喜欢他,不然干嘛死皮赖脸的硬抓着他不放,再说了师尊问我喜不喜欢,我敢说不喜欢吗。
顾凌修问我:“你听过双修吗?过两日我行完冠礼,我们就结为道侣吧。”
我愣住了,一时间分辨不了双修可怕,还是道侣可怕,我伸手去摸顾凌修的额头:“你莫不是烧傻了?”
其实双修在修仙界也是习以为常的小事。不过大多都是势均力敌的两方为增益修为,或是突破瓶颈想出来法子。
我这种毫无灵力的人修个犊子,顾凌修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双脸涨红,眼神躲闪的看着我说:“小玉,我...我...我喜.....”
“师尊不必如此委屈自己,我根骨不行,修不了道的。”天知道,打断这句话耗费了我多大意志力,和顾凌修成为道侣是我这辈子最不敢说出口的梦。
顾凌修忽然抱紧了我,耳鬓厮磨的和我说:“小玉,我喜欢你,你不愿意和我结道侣吗?”
我大概是他人生中唯一的败笔,他才这么锲而不舍的想要改变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我承认我有私心,我说:“愿意。”
我或许也曾抱有过一丝幻想,顾凌修对我是真心的,可历代紫云派掌门的道侣,无不是宴请四方,昭告天下,唯有我,黑灯瞎火,私定终身。
唉,像个玩物一样,不对,起码是占便宜的。
我想等我结丹了,顾凌修应该就不会再和我保持道侣之名了,虽然也就紫云派的人心照不宣,可惜我身体争气,竟然纹丝不动,连顾凌修也救不了。
顾凌修在深夜抬起动情的双眼,手在我小腹流连:“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难道是次数不够?”
我可谢谢你们修仙的大老爷了,考虑一下我们肉体凡胎的身体素质吧。
我发丝凌乱,眼眶发红,气得哼了一声,发狠的咬了口他嘴角。可我四肢绵软,自以为是力大无穷,起码要咬他个破皮,谁知在他哪里不过是含情脉脉的索求,靠,轻点,轻点!!!!
认真说,这个情况谁还有心思念什么阴阳双修决,反正我是没念。
容寻见我不说话,以为我忧思过度,便不打扰的给我拿了清心散露丸,劝我几句别伤心。
我伤什么心,师尊对我早就仁至义尽了。
我回缥缈峰了,一进去便见到师尊冷冰冰的盯着我。
虽然从前都是虚情假意,但也不必毫无情义,被这样看着还是不免有些唏嘘。
师尊说:“我和你是道侣?”
“师尊不过是为助我结丹想出来的法子罢了。”我垂眸。
师尊闭眼,似乎再为自己做出这样的荒唐事情而懊恼不已。
当初我也觉得荒唐,我估计是我的糖衣炮弹打昏了顾凌修的头,既然他都忘了,那便忘了吧。
师尊语气有几分迫切的说:“我观你灵气也无变动,许是法子无用,以后便不必以道侣相称了,我定会找到更好的法子救你的。”
我承认我还是伤心了的,顾凌修往日见我眼底都是柔情蜜意,如今却视我为毒蛇一般避之不及。若我没经历过这十年,也许还愿意陪着他的,可是现在......
“早该如是了。”我缓了缓说:“师尊,弟子有一事想求。”
师尊松了口气说:“何事?”
我笑着说:“我十五年没下过山了,从前还丢了只小狐狸没找到,想下山历练一番。”
师尊不知听到了哪个字耳尖动了动,从怀里拿出一堆符纸,两指夹住其中一张说:“你无灵力,独自下山不安全,我此处有几道符,你且拿去,若有急事便烧了传音符,唤我便是。”
我恭恭敬敬的作揖:“让师尊费心了。”
十年前,我很害怕被抛弃,离开紫云派。十年后,我竟然主动要求,离开紫云派。
所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也不过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