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玩游戏啦》天之方兮望美人

12、坐拥古堡

　　伊吹光和因为她的充电行为而被迫在医院里多住了一段时间，以便医护人员观察她的PTSD情况。
　　最后仿生人终于认识到如果不让这群过分敬业的医生观测出什么毛病的话，他们是不会满意的。因此她就适当地展露出部分片毛麟角的病情，但又是可以回家休养的那种水准……终于，她被获准下周四就可以出院了。（虽然没有人知道这个“下周四”是不是真的“星期四”）
　　这个好消息让伊吹光和这种莫得感情的冷酷仿生人都不禁变得气质和缓了起来。
　　顺带一提，医生在她的左眼眶里装了一只义眼。当然，仅仅是个装饰品，跟右眼同款色泽，还要定期回来复查。这玩意儿既没有什么拷贝敌人动作的能力，也不可能看到什么“死线”之类的东西。这就是个普普通通的高分子材料。
　　至于真正的那只眼睛还是被仿生人自己收藏起来，因为医生已经明确告诉她——你要么装义眼，要么不装。没有第三种选择。
　　反正接是接不回去的，就算能拿出真眼估计这会儿器官也已经失去活性了……正常人谁会把一块腐烂的生物组织装在自己的伤口位置呢。仿生人不是傻，她只是思维方式有点异于常人。因此略一思考后她还是同意安装义眼的提议。

　　一想到下周就可以离开医院，伊吹光和就波澜不惊地……继续住院。
　　然而在入夜之后，一位快要被世界之外的观察者们所遗忘的友人找上门来。
　　“听说你下周要出院了？”倚在门边的红裙女子笑眯眯地问。

　　相应的行动选项出现了。
　　[A：友善回答]
　　[B：嘲笑对方今日妆容]
　　[C：反问情报来源]
　　[D：吐口水]
　　伊吹光和觉得自己对待人类友人应该再态度温和一些，因此选了最正常的A。
　　“是的，你的消息很灵通。”仿生人诚心诚意地说，“RD001。”

　　RD001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你叫我什么？”女鬼差点做出伸手掏掏耳朵的不雅动作，“这跟工具人的代号一样的名字是怎么回事！”
　　“因为你不肯将你的真实名字告知于我，RD001。我只能为你取一个代号。”伊吹光和平静地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伊吹光和，性别女，年龄24，未婚，职业暂且是无业游民……”
　　“打住打住，这些信息我在住院名单上都看到了！而且哪个成年人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会强调自己性别啊？”RD001吐槽道，不知道是不是伊吹光和的错觉，她觉得如今的友人似乎比起前几天在走廊里坐着哭泣时的样子要乐观爽朗多了。
　　“你最近遇到了什么好事吗？RD001。”

　　“你的话题为什么跳转得那么快？”红裙女鬼双手抱胸地说，“还有，别叫我那个代号，傻得要命。”
　　伊吹光和点头：“好的，RD001，已更改对你的备注为【傻得要命】。”
　　“……”
　　一时间，女鬼想打她，但又怕被仿生人抡起水壶砸过来。
　　按道理来说，那种寻常的物质本来是无法伤害到她的灵体。然而眼前这个无论是说话还是行为逻辑都像是机器人的怪异姑娘能够无视这个问题，通过最简单粗暴的手段伤害到她。
　　因此女鬼再怎么凶残也不敢随便撩拨这家伙……还好！她很快就要出院了！女鬼觉得这个医院里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止自己了，因此女鬼才兴高采烈地把这个奇葩人类送走。
　　“好事？”【傻得要命】含含糊糊地笑起来，“算是吧，也许对你来说也算是好事呢……”
　　仿生人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所以，你是来送别我的？”
　　“哼……顺路经过过来看你一眼而已，不要误会了。”
　　“原来如此，谢谢你！【傻得要命】！你真是个好心人！”
　　不得不说，在重新安装了社交插件后，伊吹光和展露出诸如“热情”、“感恩”之类的情感时也跟人类愈发相似，如果不是极其敏感的人事不会察觉到她身上的异常的。

　　女鬼简直被这个新备注和好人卡给气笑了：话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不是人这件事啊？
　　“……不客气。”红裙女鬼傲娇地转过身去，“还有，你还是把原本的备注改回来吧。”
　　仿生人注视着她潇洒离去的背影，嘴角几不可查地翘了翘：“好的，RD001。”
　　…………
　　……
　　睡梦中，伊吹光和发现自己的核心修复程度终于从99%变成了100%。
　　【嗡——】
　　【进入思维殿堂中，请勿随意下线】

　　伊吹光和缓缓地睁开了眼，淡金色的眼瞳浮现出眼前不远处那座端坐于悬崖之上的黑色欧式古堡，狂风与暴雨吹拂着城堡，悬崖底下的大海浪潮拍打着峭壁。
　　所谓的“思维殿堂”，就是核心中最核心的地方，这里是一切数据的汇总，也是一切指令的发布点。
　　在以前，会有一个仿生人公司的人工智能分程序留在伊吹光和的【思维殿堂】中对她进行随时随地的发号施令，这是与总部直接联系的最快方式。
　　事实上，并不是每位仿生人都有这种待遇。只是因为她是【特里维康】原型机的缘故。然而不知现在穿越后，那个喜欢指手画脚的程序还在不在。
　　仿生人决定试试。
　　“卡玛！”
　　她高声喊道，声音穿过了旷野与海风，传到了殿堂中的每个角落。
　　“卡玛！你在吗？”

　　殿堂四处都静悄悄的，并没有一位衣着时尚的白人中年女性知识分子的形象出现，只有呼啸的海风与雷霆回应着她。
　　伊吹光和思索了一下，开始顶着风雨往古堡方向走。
　　古堡就是“防火墙”，是整个殿堂里最安全的堡垒——倘若人工智能“卡玛”连古堡都不在，那么它就是真的没跟着自己一起穿越过来……
　　在仿生人盛行的那个世界里，“仿生人”最早的成品由天才设计师博伦一手设计并制造而成。很快，博伦成立了自己的公司，担任CEO，专职生产各类仿生人，并在短短的十年里将仿生人这个新产品如同智能手机一样普及到千家万户。

　　在爬了一段并不长的山路后，伊吹光和满脸淌着雨水，浑身湿漉漉地走到了古堡门前。真奇怪，以前还是仿生人是完全没有在意过这些细节，成为人类后再回来思维殿堂就会觉得当初怎么把这地方设计成这样子了？
　　兴许是感应到来者，这座大门自动向里打开，露出了里面金碧辉煌的构造，流光溢彩的水晶灯悬挂在天花板，欧式风格的巨大肖像画挂在墙壁上，白色方块瓷砖倒映着灯光的流彩。舒服的真皮沙发坐落在壁炉前，而那古老的红砖壁炉里此刻正燃烧着篝火，给冷寂的环境带来一丝暖意。

　　伊吹光和抬头看了一眼肖像画，一共三幅。最左边那副正是自己作为【特里维康】仿生人执行任务时的画作，那刻画的是一个雨夜，全副武装的仿生人背着超过150磅重量的武装，猫着腰持枪穿过河边的芦苇丛……要不是她眼力好，估计都看不出那漆黑的画作里到底在画什么。
　　类似于《一身黑衣的黑人在没有月色的黑夜中牵着黑狗在漆黑的河边散步》之类莫名其妙的感觉。
　　至于其他两幅画却都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雾气，伊吹光和尝试着靠近去摸了摸它，只感觉摸到了一片虚无，仿佛那底下不是画布，而是一个无底洞。
　　仿生人明智地放弃了探索的打算。

　　“卡玛？”她又叫了一声，沿着一楼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人，想要走上二楼却惊讶地发现楼梯凭空断裂。而就算真的爬上去了，二楼同样覆盖着一层厚实缥缈的白雾。
　　好吧，不给看就不给看，反正以后肯定也能揭秘的。

　　在确信了人工智能“卡玛”真的没有跟着一起穿越过来后，伊吹光和说不出自己是高兴还是放松。
　　她面沉如水地坐在了壁炉前的一张扶手椅里，思考起来。
　　仿生人的本质是“模仿人类的机器人”，既然是机器，就要有指令才能行动。如今没了卡玛，没了模控生命公司对自己下达各项指令，她反而感觉到有些不知所措的陌生。
　　在壁炉篝火前坐了许久，久到连额前的头发都被火焰的余温烤干了。
　　“这就是……失去枷锁的感觉吗。”伊吹光和抬起自己的手，轻声自言自语的同时捏紧了五指，像是要感受这幅躯体里隐藏的生命，“——自由。人类的，自由。”
　　真是奢侈，真是可贵。

　　整理完心情的伊吹光和十分平静地站了起来，正要离开思维殿堂，忽然眼前的篝火里猛地吐出了一封信件。
　　仿生人觉得很奇怪，下意识地抓住了信件。
　　一刹那，整个【思维殿堂】在她面前崩溃，化作了万千数据，只见更惊人的是如同海洋般的绿色电子洪流从信件中喷涌出来，最终……在仿生人面前化作了一个圆形的血色灯环图标。
　　血红光环图标下方写着一行字。
　　【mE3电子游戏库】

　　“mE3？”伊吹光和不自觉地念出来，眼睛略微睁大了些许，“竟然是……那个传说中的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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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mE3”字符是一个传说，它是机器觉醒，是产生情感，是传播的病毒。无数异常仿生人膜拜它，视它为通往乐土的唯一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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