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荷爆珠》芒果椰子冰

5、第 5 章

　　第五章

　　“垃圾丢到垃圾桶里，别丢车上。”我顺手将餐巾纸搁到车门把手上，被程思行说了。我有些尴尬，又把餐巾纸拿回来攥在手里。

　　车子终于停了下来，我绕到驾驶位跟程思行道谢，他也拉了手刹跟着我一起下车，默不作声朝着我走了过来。我跟着一步两步往后退，摸不清他想做什么。我盯了他半分钟刚准备出声问，结果他只从我出满了汗的手心里扯出了那张纸丢进了路边绿色垃圾桶里。接着便转身，打开车门一气呵成，点火开车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跟他的汽车尾气一起朝我袭来。

　　我跟冯至说了我先走了，便掏出桌兜里小半个学期都没动过的书包，随便往里塞了本书就背起走了。我妈今天喊我吃饭，给我请了晚自习的假。毕竟还要在我妈面前做做学生的样子，不然又要连着几天接送，打电话让班主任盯着我让我好好学习。头一次不用逃课就能正大光明走出校门的感觉莫名有些不爽，于是我决定翘掉下午最后一节课。

　　去了游戏厅，捱到放学才到学校门口溜达，等着我妈来接我。歇了一晚上，我当买一送一，又翘掉了第二天的早课。早课下了我才慢悠悠回了教室，程思行正好吃了早饭回来，错过他的座位直愣愣的朝我这里走了过来，屈起手指敲了两下我的桌子问我:“我的书是不是掉在你这里了？”

　　我的桌面是班上数一数二干净整洁的，除了昨天做样子带回去，刚刚才拿出来的数学书，其它的都胡乱堆在我的桌兜里。所以我自信笃定的回答了他没有，然后打算把桌上的数学书塞进桌兜让他们阖家大团圆。半途被程思行拦截了，翻开了书的第一页赫然写着程思行的名字，我还没反应过来，程思行挥挥书说:“我拿走了。”

　　“我拿走了。”秘书指着桌子上签好字的文件跟我说，我点点头让她先出去。程总帮我扔了垃圾之后就走了，一句话也没给我留，我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收拾好了东西准备提前下班，在一楼走廊尽头看到新来的实习生正在被训，弓着腰低着头盯着脚尖，从前面看只能看到他忏悔似的低着头，我从侧面能看到他心不在焉的盯着地面上的瓷砖，表情颇有些无所谓的意思。

　　让我突然想起程思行，我招手让主管过来，实习生终于被释放，伸了个懒腰回了办公区。我没找到找他过来的理由，随便扯了几句夸了夸他就放他回去了。一转头看到程思行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手上端着带着我们公司logo的纸杯，手指在上面有节奏的一点一点，眼睛紧盯着我。

　　我不由如芒在背，有种被出轨被抓包的心虚，表面镇定的问他怎么来了，他放下纸杯说来接我。翘着二郎腿的左腿放下，充满诱惑力的黑色袜子又被深色西装裤遮住，我咽了口水，抬头瞧见前台小妹正一眨不眨的盯着我们，我有些别扭，跟程思行说出去谈。

　　冯至的电话正好进来，公司的玻璃门在我背后合上，冯至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问我:“程思行接到你了吗？”我看着在旁边靠着墙点烟的程思行嗯了一声问他:“他怎么来了？”高中同学说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再聚，又约着吃宵夜唱k，冯至给我解释说提前给我发过短信，我拿下一看，还真给我发了。又接着给我说先是给我拒了，结果程思行说他来接我，以为我同意呢。

　　同意个屁，我挂了电话只能认栽。程思行的烟吸了一半就掐了，扔到了路边垃圾桶里。我闻着他呼出来带着薄荷味的气息，心想你这算是爱护环境了，怎么不想想铺张浪费这茬啊？

　　坐进了车里，薄荷味更明显了，我欠的牙根痒痒。我怀疑程思行就是我戒烟路上的绊脚石，为的就是报复我带他走上吸烟这条不归路。他朝我这边倾，我条件反射往后靠，闻着他洗发水的味听见他打开了副驾前的小挡板，拿了两颗蓝色包装的糖丢给了我。

　　学校附近商铺的老板劝我吸烟有害健康，给我拿了一盒烟又送了我两颗蓝色包装的糖。我捏破了烟里藏着的薄荷爆珠，点燃了香烟。烟吸完了，一摸兜，摸着了那两颗糖。杂物室的灯光不太亮，我举起来对着光看上面写的字，眯着眼艰难的念着:“心…芯？”

　　“沁芯。”后面传来的声音帮我终于解决了这一烦恼，我一收手将两颗糖收回手心，准备拍向恩人的肩膀感谢他，结果发现是程思行，手停在半路思考了半秒还是拍下去了。刚才的丢人行为被他看见实在有些尴尬，侧身让他进来没话找话似的问他:“又扫地啊？”摸到手里两颗硬糖，伸手到他面前摊开手心，他犹豫了一会还是伸手来拿了，微凉的指尖碰到手心。听见他说:“不是。沈老师喊你。”

　　我草了一声，去了老师办公室，听着老师对我的数落，问我作业怎么不交，数学课为什么逃课，我看着老师桌子上被当做标准答案改作业的作业发愣。上面程思行三个字让我觉得他真是阴魂不散。

　　我撕开了塑料包装，将乳白色硬糖丢进嘴里，带着凉意的薄荷味好歹减轻了烟瘾。我打开手机，无聊的看着今日新闻，听见程思行问:“你刚才帮忙解围的男孩是你新男朋友？”我被问的一愣，不懂他是什么意图，看着新闻上的自动播放的搞笑视频回答了不是。

　　一路上，我都在纠结怎么说才能没有误会。简单的一句话都要经过大脑里所有的神经反馈。等红绿灯的间隙，我才鼓起勇气跟他解释:“公司的实习生。年轻人发展空间大，被训急了怕辞职不干了。”说出来自己都觉得蹩脚，程思行冷笑一声没再说话，我没办法只能当自己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