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言》烧雪煮茶

6、叶晨

　　算了，总不可能在桌子上趴一夜吧。今天他会上锁，明天难道不会？眼下还是赶紧去领行李了，但是现在是九点，还有人值班吗？算啦，不要再想了，拿到行李最重要。
　　我小跑着下楼，可是到楼下的时候，我发现我的行李已经被别人领走了。是谁？我在这里好像没有什么认识的人。我有些不知所措，唯一想做的就是想听听苏凌的声音。
　　到超市买了张电话卡，准备打电话给苏凌。
　　本来苏凌要给我买手机，但是我不想让她为我做那么多，毕竟我不知道苏凌究竟从事什么工作，她不说我也不问。她非常尊重我，不会勉强我，但是她经常以节日为幌子，送我衣服、鞋子之类的。我也没有拒绝，我怕她多心。
　　苏凌算是我唯一的亲人，至少在法律上。但是苏凌有把我当做亲人吗？其实我倒真心希望苏凌不要把我当做亲人，那样……
　　那只是我可悲的幻想吧。我想给苏凌理想的生活，我必须努力奋斗。
　　我也很彷徨，苏凌毕竟比我大七岁，难道她就没有男朋友？或者会不会已经结婚？我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压抑着自己由于这个可怕的想法而产生的情绪。
　　和苏凌没有什么相处时间，除了入学时，需要监护人签字的时候。这次和往常一样，所以我不了解苏凌的私生活，当然，我也无权干涉。
　　我找了个僻静地地方舒缓情绪。可是这个学校势必特别开放，我听到有男女谈情说爱的声音，我赶紧，偷偷地向后退。
　　重新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地方，这回我有观察周围的情况，确定没人。
　　我终于可以松口气。深吸了一口气，我闻道一股淡淡地清香，这个季节开的花也不算少呢。苏凌，你在干什么呢？我好想你。
　　想着想着我竟然卷缩成一团，低低地啜泣着。我不想的，但是控制不住。仿佛眼睛不是长在我身上。
　　晚风凉凉的，我忍不住颤抖。可是就在这时候，一件比较厚实的衣服，盖在了我的身上，我有点害怕，我不知道是谁，也担心是不是有人想要把自己闷着打一顿。
　　打一顿最好，反正现在这样子，看起来应该也很像被欺负过。
　　“要打就打，悉听尊便。”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量，我‘嗖’地站起来，可是眼前的人让我的愤怒和狼狈转化成一种委屈，我什么也不想，扑进她的怀里……
　　“呜呜呜~~~~”我更加放肆地哭了起来，好像想把今天所受的委屈全部化成泪水流掉一样，她也没有推开我，任由我抱着。
　　苏凌作为女孩子，身高不算矮，至少也是165以上，可是我毕竟是男孩子，而且正是长身高的年纪，我比苏凌至少高出一个头。
　　远远让人看着，只会觉得是我搂着她，事实上，也是如此。
　　良久，我也哭够了。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我尴尬的放开她。可是看着她，想起刚才自己的失控，我更加尴尬。苏凌会不会以为我是故意想要这么做，我既害羞又恐惧。
　　“不好好在宿舍呆着，来这里干什么？”苏凌先开了口。这会，我的眼泪干了，我可以清晰地看清她的姿容，苏凌似乎长了一张不会老的脸，看上去，让人感觉还和自己同岁。
　　苏凌好美，不需要任何不必要的妆容。无论看多少次，都不会厌倦。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至少在苏凌面前，我不想让自己那么柔弱不堪。苏凌为什么在这里，这是此时我唯一的想法，没有想我和她之间的差距，“苏……凌！”第一次就算无意也有些结巴，毕竟第一次在苏凌面前叫苏凌的名字。
　　看见苏凌诧异的表情，我意识到自己的失误，以前都是称呼为‘苏小姐’。我改口，“苏小姐，为什么来这里？”果然叫苏小姐和苏凌是两种不同的概念，叫苏凌，我就会结巴，叫苏小姐却朗朗上口。
　　可是刚刚有一刻我觉得苏凌在笑，是我的错觉吗？我再看她的脸，发现她的表情一如往常没多大波澜。果然，是我的错觉，也许是我内心里太过迫切的想要看到苏凌听我叫她名字时的笑脸。在睡梦中，我不知道自己幻想了多少次，和苏凌恋爱。然后像小说里的男女主角一样，牵手，拥抱，接吻……
　　想到自己与苏凌在法律上的姐弟关系，我为自己肮脏的想法感到羞愧。
　　我已经无法想象和形容我此刻的面部表情，我只觉得脸火辣辣地烫，就像旁边放着一大堆熊熊燃烧的柴火。
　　苏凌只是看着我，像马戏团变脸的猴子一样的脸。然后她笑了，她真的笑了，她靠近我，然后拉起我的手，我因为心虚，居然拒绝了。
　　明明内心是那么渴望。我是个没用的男人，这一刻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失败。
　　苏凌没有重复来牵我的手，我知道她不大喜欢重复相同的事。
　　“叫姐姐。”苏凌第一次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不是商量，更不是征求我的意思，完全是一种命令式的口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