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求放过》夜无伤

5、第 5 章

　　周御儿盯着囚车栅栏外倒退的街景，腕间陨铁镣铐与囚车共振发出蜂鸣。押送的锦衣卫没人发现，他正用镣铐在车底刻薛定谔方程——昨夜牢饭里的致幻毒菇，让他同时看到三个时空的重影。

　　"大人，该喝药了。"陈默的声音忽远忽近传来。周御儿转头看见师爷穿着飞鱼服，手中药碗蒸腾着钚元素特有的蓝雾。

　　"这算谋杀还是时空校准？"他接过药碗，瞥见碗底刻着铀浓缩公式，"你们在御花园造核反应堆？"

　　囚车突然急刹，车轴断裂声混着马匹嘶鸣。周御儿撞破栅栏滚落在地时，掌心星痕突然刺痛——街边算命摊的八卦镜里，映出龙椅上坐着的竟是褚星野！

　　褚岫玉的剑尖抵住守将咽喉，袖中滑出盖着电子章的密诏："玄镜司办案，开核验通道。"她盯着城门上新增的青铜管道，那些齿轮咬合声里分明混着盖革计数器的咔嗒声。

　　穿过门洞刹那，腕表突然逆时针飞转。褚岫玉扶住宫墙呕出鲜血，指缝间漏出的星砂竟组成经纬度坐标——1943年柏林国会大厦地下室的定位。

　　"郡主安好？"小太监递来帕子，袖口绣着海森堡不确定性原理图，"钦天监正候着您呢。"

　　周御儿被铁链悬在浑天仪中央，看着下方忙碌的白袍术士们想笑。他们正用司南测量中子流，将桃木剑插入石墨堆充当减速剂。

　　"周县令可知罪？"监正举起发光的玉圭，"私启前朝禁术，扰乱紫微星......"

　　"停停停！"周御儿晃得铁链哗响，"你们用铀-235做天子印玺，还好意思说我扰乱星象？"他朝地面啐了口血沫，落点恰好是未完工的核燃料棒阵列。

　　监正突然掀开道袍，腰间缠着布满集成电路的玉带："尔等穿越者皆是天道漏洞，今日便用链式反应修正时空！"他按下玉带中央的按钮，浑天仪骤然加速，周御儿腕间镣铐开始吸收辐射能量。

　　"提醒一下。"周御儿任由铁链勒入血肉，"中子反射层没对齐的话......"话音未落，地宫突然剧烈震动，未封顶的铅穹掉落碎块——远处太和殿升起蘑菇云！

　　褚岫玉劈开燃烧的蟠龙柱，看见龙椅上的"皇帝"正在融化。那张与兄长相似的脸庞化作液态金属，露出内部精密的齿轮结构——竟是台人形原子钟！

　　"终于来了。"机械皇帝的眼珠弹出全息投影，1943年的褚星野正在操作粒子对撞机，"从你穿越那刻起，所有时空线都向奇点坍缩......"

　　褚岫玉挥剑斩断投影仪，剑锋却被量子护盾弹开。她摸出怀中的陨铁玉佩，发现纹路与机械皇帝胸口的凹槽完全契合。

　　"你哥制造的时空锚点。"机械声带着电子杂音，"插入后，你就能去任何时代——除了拯救他。"

　　周御儿在辐射灼烧中数着心跳，视网膜上残留着三个时空的叠加影像：2024年实验室警报闪烁，1943年柏林空袭警报长鸣，当前时空的皇宫正在量子化。

　　牢门突然被红绡的机械残肢撞开，她胸口的反应堆忽明忽暗："自毁程序已启动......带皇帝去反应堆核心......"

　　"你终于不说官话了？"周御儿扯断铁链，发现星痕能吸收伽马射线。他扛起红绡冲出地牢，沿途宫人如数据碎片般时隐时现。

　　保和殿前，陈默正用算盘计算临界质量。他背后的飞鱼服裂开，露出机械脊椎："快！中子反射板偏移了2.37度！"

　　周御儿跃上殿顶琉璃瓦，看见褚岫玉正与机械皇帝对峙。两人玉佩产生的量子纠缠，在太和殿上空形成了克莱因瓶的时空结构。

　　"岫玉！"他抛出红绡的反应堆，"接住钚-239！"

　　褚岫玉徒手掰开反应堆外壳时，指尖皮肤碳化脱落。她将两枚玉佩插入控制台，全息界面突然弹出兄长实验室的监控画面——2024年的周御儿正在给1943年的自己发送摩斯电码！

　　"就是现在！"三个时空的周御儿同时大喊。褚岫玉挥剑斩断中子加速管，机械皇帝胸口的铀燃料棒开始光速旋转。

　　时空坍缩的强光中，周御儿看见无数个自己：有正在龙椅上签投降书的，有在柏林街头被枪决的，还有在实验室病床上停止呼吸的。他抓住最明亮的那条世界线，将褚岫玉推进量子隧道。

　　"去改变第一个观测者！"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1943年6月16日下午3点......"

　　褚岫玉在硝烟中睁开眼，腕表停在1943年6月16日14:59。她踹开锈蚀的铁门，看见兄长正在调试的粒子对撞机——正是皇陵装置的雏形。

　　"哥！别启动它！"她甩出软鞭卷住操作杆，"周御儿让我告诉你......"

　　褚星野转身的刹那，实验室警报骤响。两人同时望向辐射监测仪，数值正指向临界点——门外传来党卫军的皮靴声。

　　"来不及了。"褚星野将玉佩塞给她，"去控制室逆转磁极！"

　　周御儿悬浮在量子海洋中，看着1943年的褚岫玉按下终止键，2024年的自己改写实验参数。当三个时空的修正波相遇时，他忽然明白祖父悖论的真谛——存在本身就是解。

　　机械皇帝在强光中分解成基本粒子，皇宫废墟上盛开反物质玫瑰。陈默的机械躯壳融化在雨中，二进制代码顺着水流汇成《河图洛书》的星阵。

　　褚岫玉从时空漩涡跌出时，手中攥着泛黄的实验日志。最后一页写着："若见吾妹，告之周御儿即观测者之锚......"

　　周御儿在星砂堆积的龙床上醒来，掌心的星痕化作怀表。他拧动发条，听见三个时空的齿轮同时咬合——御案上的玉玺已变成铅封反应堆，奏折上朱批写着德文核物理公式。

　　"醒了？"褚岫玉拎着食盒进来，发间别着柏林街头的野菊，"钦天监送来的，说是压惊的。"

　　周御儿掀开食盒，里面躺着块焦黑的铀矿石，旁边是用糯米捏成的爱因斯坦玩偶。他掰开玩偶脑袋，发现张字条："观测者效应尚未解除，酉时三刻御花园见。"

　　窗外飘起量子雪，每片雪花都映着不同时空的倒影。周御儿忽然笑起来，把铀矿石抛向空中——它在落地前同时出现在1943年的实验台、2024年的博物馆和此刻的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