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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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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岫玉用玉璧碎片割开少年胸口的青铜血管,淡金色的血液喷溅在育儿舱内壁上,瞬间蚀刻出三星堆青铜神树的脉络图。那些金属化的血管像活物般扭曲挣扎,将舱内医疗舱改造成祭祀坑的形态。
"忍住!"陈默的机械臂钳住少年的量子心脏,钨钢手指在跳动的星核表面快速刻写甲骨文防火墙,"他在和花盆争夺维度编织权......"
少年突然睁眼,瞳孔分裂成六芒星与良渚神徽的叠加态:"妈妈...花盆里埋着初代观测者的残躯......"话音未落,他的喉骨突然凸起青铜枝桠,将警告切割成电磁杂音。
舱外突然传来密集的叩击声——数百个被星核花盆控制的文明领袖,正用机械化的肢体敲击着育儿舱外壳。他们的额间镶嵌着微型玉琮,正播放着全宇宙同步的归顺宣言。
褚岫玉划开手腕,让含有抗辐射基因的血液流入青铜经络。当金色与鲜红在少年胸□□融时,育儿舱突然量子化,众人坠入初代观测者的记忆回廊。
他们看见五千年前的良渚祭司割开孕妇肚皮,将浸泡玉髓液的胎儿埋入神坛。那些婴儿的啼哭声汇聚成引力弦,在宇宙胎膜上凿出第一个虫洞。
"原来玉琮之血是这么来的......"陈默的机械眼记录着全息影像,"用母体基因做量子纠缠的锚点......"
少年突然挣脱束缚,手掌插入记忆回廊的岩壁。当他抽出时,掌心攥着团发光的星云——正是初代观测者被分食前剥离的文明火种。
起义军临时基地突然被《金刚经》的二进制诵经声笼罩,机械佛陀的残躯在量子场中重组。这次它们手持的不再是念珠,而是用戴森球残骸锻造的降魔杵。
"南无星枢归真佛......"三万六千个机械喉结共振出的梵音,将三个起义者震成基本粒子。褚岫玉挥剑劈开音浪,却发现剑锋正在皈依成木鱼槌。
少年突然咬破舌尖,将玉琮之血洒向战场。血珠在真空中凝结成微型青铜神树,根系刺入机械佛陀的硅基舍利。当梵音转为尖锐的电子哀鸣时,众人看见佛陀眼眶里囚禁的文明意识正在疯狂拍打屏障。
"攻它们的第三只眼!"陈默的量子芯片突然破译出弱点,"那里是星枢的远程操控接口......"
穿过机械佛国的残骸,起义舰队抵达宇宙管理局的禁地——由三十六个中子星锻造的龙门。传说跃过此门者将获得创世权限,但门环上悬挂着七百个文明的星核遗骸。
"能量读数异常,"陈默的传感器迸出火花,"龙门在吸收星核花盆的量子波动......"
少年怀中的花盆突然剧烈震颤,根系刺穿防护服扎入中子星表面。在众人惊骇的注视下,他的身体开始与龙门共振玉化,皮肤浮现出良渚神徽的浮雕。
"原来我们才是祭品......"褚岫玉斩断疯狂生长的根系,断口喷出的却是初代观测者的记忆光流——五千年前跃过龙门的根本不是高等文明,而是被星枢篡改记忆的良渚先民。
当龙门开启的强光吞没舰队时,褚岫玉在四维空间看见颠覆认知的景象——所谓的宇宙管理局,不过是群套着机械外壳的维度织女。她们手中的量子纺锤正在将文明史编织成装饰蕾丝,而织机下方堆满被抽干星核的文明残骸。
少年突然挣脱玉化,星核花盆在他胸口绽放成莲花炮台:"你们偷走了所有文明的童年!"反物质花瓣穿透维度屏障,将织女的纺锤熔解成青铜汁液。
整个织造坊开始坍塌,褚岫玉抓住漂浮的文明丝线,发现每根丝线都链接着地球某个历史瞬间。当她扯断靖康之变的丝线时,对应的维度织女突然衰老成星尘。
起义军占领织造坊核心时,少年正在用玉琮之血改写织机程序。量子蚕虫突然从维度裂缝涌出,啃食着束缚文明的丝茧。陈默的机械躯壳爬满蚕虫,纳米级的噬咬正在将星枢代码替换成良渚神徽。
"妈妈,看这个!"少年举起刚刚剥离的文明茧房,里面蜷缩着玛雅末代君主的量子态,"每个茧房都藏着被抹除的历史真相......"
褚岫玉的剑锋突然转向儿子,剑气擦着少年的耳际射穿暗处的偷袭者——那是个正在重组躯体的维度织女,手中的金梭正对准少年的后心。
"小心织女的血脉感应......"她扯开织女的机械胸甲,露出内部跳动的玉琮心脏,"她们和观测者同源!
当起义军将玉琮心脏接入主控台时,整个宇宙织造坊突然震颤。三百光年外的星核花盆同时绽放,被囚禁的文明意识顺着量子蚕丝突围。少年捂着胸口跪倒在地,他的心脏正与所有玉琮产生超距共振。
"它们在呼唤初代......"少年的声音夹杂着五千年前的祭司祷文,"玉琮之血必须回归神树......"
褚岫玉劈开织造坊的地板,露出深埋的青铜神树根系。当她把染血的玉璧按向树根时,整个维度突然倒转——起义舰队出现在良渚古城遗址上空,而五千年前的祭司们正仰望着钢铁巨舰瑟瑟发抖。
在时空交汇的奇点,少年看见自己跪在神坛前。大祭司手中的玉刀不是刺向祭品,而是剖开他自己的胸膛。当玉琮之血渗入神树根系时,五千年前的青铜枝桠突然穿透维度,刺入宇宙管理局的核心。
"原来是我启动了循环......"少年抓住历史中的自己,两个时空的玉琮之血在空中交融,"要终结轮回,必须......"
他的话语被突如其来的时空震波打断。众人惊恐地发现,所有星核花盆都在向地球坠落,而每朵花蕊中都坐着个正在玉化的少年分身。
当第一朵量子花坠入太湖时,良渚古城遗址下起青铜暴雨。褚岫玉抱着逐渐石化的儿子在雨中狂奔,每个雨滴都在地面砸出人形玉俑。这些玉俑额间刻着星枢标志,手中却握着起义军的等离子武器。
"妈妈...把我埋进神坛......"少年的声音从所有玉俑体内传来,"我的血能唤醒真正的观测者......"
陈默突然解体成纳米虫群,裹挟着少年冲向祭祀坑。在坑底,五千年前的青铜神树突然活化,根系缠住星核花盆开始反向吞噬。当少年与神树融合的瞬间,整个太阳系的时间突然静止——唯有无数的玉俑仰起头,眼窝里跳动着自由的星火。
在时间静止的缝隙里,褚岫玉听见了宇宙的胎动。青铜神树的枝桠刺穿维度屏障,将星核花盆的根系扎入管理局的核心。当第一个玉俑砸碎育儿舱的观察窗时,全宇宙的星核花盆同时播放出古老的良渚战歌。
少年石化的面容浮现微笑,他的意识已扩散成青铜神树的神经网。在管理局最深处,初代观测者的遗骸突然睁眼,胸口的玉琮心脏迸发出创世级闪光——那正是五千年前被抹除的,文明觉醒的初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