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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梦里的男人 ...

  •   于墨在将军府前正徘徊忐忑着,往日里张扬不羁的脸上,这会正愁眉苦脸焦灼着。
      云念念在军营里走丢这么久,凶多吉少,想到主子临走时的脸色,他定难逃一劫。
      "嗒嗒嗒……"
      远处传来马蹄声,于墨忙地迎了上去,只见自家主子一人,心下正诧异,才看清,主子怀里抱着个被白色外袍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
      闻砚最终没有杀燕貉,他走的时候火堆旁那群人还醉醺醺地腌臜下流着,他把外袍披在阿念身上裹了起来,若不是顾忌小姑娘不喜血腥场面,他会把这些人是眼珠子一个个挖出来。
      白袍里的姑娘被缠得只露出个发顶,阿念被束缚得有些紧,微弱地挣扎着,一点点揭开蚕丝般的外袍。
      觉察到怀里人的动静,闻砚大掌一摁便制止了,低声哄着:"安分点,夜里寒,别着凉了,乖一些。"
      整张脸被遮住的阿念看不清低头垂眸的男人,是何等的温柔,她只觉得自己快要闷死了,这天气那里凉了,她都要捂出痱子了。
      于墨看不见阿念的样子,不知究竟发生了何事,只得亦步亦趋跟在闻砚身后,有些不敢开口:"爷……"
      前头的人脚步不停,只厉声丢下一句:"自己去跪着,她什么时候原谅你了,就什么时候起来。"
      ——
      闻砚大步流星直向浴房走去,阿念好不容易重见光明,就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宽大的椭形水池旁,顿感不妙,就又被人拦腰抱起放到了浴池旁的榻上。
      骤然伸来的手吓得阿念往后退了退,防备地抓住手边的被褥问着:"你要干嘛?"
      闻砚只是想让阿念清洗下,虽然阿念没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但他一想到别的男人搂过她的纤腰他就很不舒服。
      "把衣服脱了去沐浴。" 闻砚没有停下动作,直接捞过角落的小姑娘就开始解她腰间的系带。
      眼前的人俯身,动作轻轻柔柔的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阿念松了口气,但还是推着闻砚的手,忙说着:"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出去吧。"
      系带已被解开,男人充耳不闻直接脱去阿念的外衫,已近四月,穿着本就轻薄,先下阿念就只着一身纯白薄透的里衣,里头暗红的肚兜印痕明显,绸缎之下尽显柔软的隆起和腰曲明显。
      阿念慌了,抓着被褥想往自己身上搭,没能得逞反倒被男人掀起里衣,伸手托住了后腰,闻砚眉头微皱,细细摩擦着那处被人掐青的掌印,在雪白的腰间十分刺眼。
      "他弄的?" 淡淡的语气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愠怒。
      "对呀,他力气那么大,我根本挣脱不了。" 小姑娘语气委委屈屈的,听得闻砚怒火更旺。
      他一手掌控住阿念的腰,微一用力往自己怀里带,阴恻恻的开口道:"他也这样对你了?"
      衣衫半褪地被一个男人强搂在怀里,阿念又羞又恼,边挣脱边说着:"没……没那么近,而且他没像你这样脱我衣服,手在衣服外面。"
      "你拿开好不好,我腰,腰更疼了,现在。"
      听阿念这样一说,闻砚才散了不少郁气,掌心微动了动,怀里温香软玉,盈盈一握的细腻,要不是这姑娘哀求得厉害,他真的不想放开。
      "等会回房拿点药,我给你擦擦。" 闻砚把阿念轻放在被褥上,轻碰了碰那掐痕。
      阿念很怕他再继续下去,推了推他,小小声声说着:"你……你可以出去了吗,我马上就要洗澡了。"
      淡淡扫了阿念一眼,闻砚也不再多说什么,拿起一旁的衣袍就出了房门。
      阿念等房门阖紧后,才褪尽衣衫,舒舒服服地泡进池中,其实她还有些心悸,若不是闻砚赶来得及时,她可能已自我了断了,这样想想她算是欠下他一个人情了。
      ——
      小芝一直在药炉给于烟熬药,还不知道发生了何时,当被闻砚叫去浴房伺候阿念更衣时,还有些疑惑,小姐平日不都在在内室沐浴的吗,怎么跑去世子专用的浴房了。
      闻砚进书房时,淡扫了眼跪在房顶的少年,并未有何指示,于寒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夜色浓重,正是狂风肆虐之时。
      他立在书案前,看着正从容审着折子的主子,欲言又止。
      闻砚倒是猜得到他想说什么,不过错了就得罚这是惯律,即使这件事上小姑娘的动机很明显,自己也承认对阿念有私心。
      他不等于寒开口,随手拿起桌案上一封密函,"贵妃那处进展如何?"
      "有异动,皇后娘娘的身体抱恙是她下的手。"
      "既然棋子走错了步,那便弃了吧,把另一颗换到空位上去。"
      闻砚慢里斯条地打开对折的信笺,神色淡淡,过目极快,只一眼便将信纸扔进了香炉,"墨渊那边如何了?"
      "安插在皇城的很多棋子被除去了,据调查是他身边的人动的手,但不知是不是他授意。"
      "他身边的人身份查清楚了吗?"
      "查清楚了,大多都是娄前主所配的,有几个是他自己培养的,些许婢女是宫里面送的。"
      "有可疑之处吗?"
      "有,不过……殿下亲自解决了。"
      于寒顿了顿,继续道:"属下还发现,与殿下亲近的那位京城贵女与大皇子也交好。"
      案上熏香升起缕缕青烟,空气中萦绕着淡淡龙涎香,闻砚拨香炉的动作未停,这事看来比他想得有意思多了,他的弟弟是想看戏还是想坐收渔翁之利
      "既然他不想当北国殿下了,我们就帮他一把。"
      阿念泡好澡后,就让小芝帮自己处理了腰上的伤,她不想回房后又被那男人脱衣服。
      等在浴房里收拾好一切后,阿念才回房上了床,一次又一次计划的失败已经打击到了她,她不知自己还能坚持多久,只觉得疲惫沮丧,像是进了出不去的死胡同,如今看来她极有可能会困死在里面。
      闻砚回房时,阿念已经睡熟了,小姑娘眉头紧皱似是做了噩梦,额上冒着汗珠,嘴唇微微开阖。
      闻砚俯身贴近,听清了小姑娘的话——
      "你,你走开。"
      "不要,你放过我。"
      闻砚以为阿念还在为军营里的事害怕着,就着衣袖轻轻替她擦拭着,手肘搁在阿念腰侧,轻拍着想要把人从梦里哄出来。
      阿念只觉得自己似是置身冰窖,从头到脚冒着寒意,四下一片阴暗潮湿,她动了动脚步,腕部沉重,有铁链拖地发出沉重的声响。
      眼前一片昏暗,透不出一丝光,阿念试探地喊了几句:"有人吗?"
      "你在干嘛?" 暗处的某一角落传来低沉的应答。
      阿念看不清说话之人,脚步受限走不太远,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你是谁,你可以帮我解开铁链吗?"
      阴影处的男人嗓音有些暗哑,只听得衣料摩擦声,似是动了一下,才道:"安分点,别白费力气了,走不掉的。"
      阿念挪动的脚步顿住,这熟悉的声音……这语气,是他,他为什么要把自己锁住绑住关起来。
      恐慌疑惑驱使着阿念不断后退着,头顶滴滴答答的水声在这死寂之下显得格外清晰,周围愈发寒冷,脚跟似是碰到了什么,阿念仓皇回头,黑暗中看不清身后的境况,只觉得突然有人影朝自己扑过来,阿念被撞倒在地,熟悉的气息扑鼻来,未知的惊恐吓得阿念大叫:"你走开!不要!"
      男人一手捂住她的喊叫,压低声音在她耳旁道:"安静点,不想死就闭嘴!"
      压在身上的人越来越沉重,阿念大脑一片空白,听不清他后来说了什么,眼前的场景渐渐模糊消失,再次重归于静,阿念后脑骤的一阵刺痛,昏了过去……
      闻砚不知道小姑娘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她浑身颤栗得不正常,只能轻揽着阿念,低哄着。
      流云游动,月光若隐若现,院落里偶有夜风拂动枝叶,时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许久,怀里的人儿才彻底平静下来,他轻拉了拉被褥,把人裹得严严实实,又抬手理了理她有些汗湿的鬓发,确保阿念无恙后,才阖眸睡去。
      ——
      久旱不经雨的边城,半夜阑风伏雨,一早起来,阿念就闻到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湿潮味,身旁空荡平整,不知昨夜那人是否歇在上面过。

      "小姐,下雨了。"

      小芝将外头不经摧的花卉搬到了房檐下,回头就见阿念倚在房门边,脸色有些苍白。

      "嗯,下雨了,塞北也不用这般旱了。"

      声音小小的,阿念没什么力气,昨夜的梦太过真实,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到现在还未能平复,静站在房门旁,看着这场骤雨,乔木树被冲洗得翠绿,可角落里的娇花却被揉躏得楚楚可怜。

      别开眼,阿念收回落在园里的视线,她现在不太想看见凄楚的景色,总会让她觉得在暗示自己的命运会像那般下场。

      她的记忆前不久已恢复完全,本想着只要不向闻砚坦白,那他便不会折磨自己,毕竟没有记忆的自己不会知道他的秘密,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可昨夜那个梦似是在嘲笑自己太过单纯,一个心里只有权谋的阴戾之人,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隐患呢?

      坠入冰窟窿一般的梦里,那个阴影处的男人就是闻砚,那语气,声音,和常常沉声对她说的"安分点",是那般别无二致。

      那么自己坠湖前的那个男人是他吗?她已经记不清那男人的语气了,并不敢确定,如果是他,他为何大费周折地找到自己,但却未再次下毒手。

      如果不是他,昨夜那梦又作何解释,阿念原不是迷信之人,可最近发生太多太多的巧合,让她不得不相信有些事似乎冥冥之中被牵引。

      跟何况那个白须老者话,都无一不在印证着她现在的处境,想必昨夜的梦也是云梦草给她的预示吧,是以后会真真实实发生的呢,还是提醒她会如那般陷入深渊?

      阿念不知道造成自己那般下场的人,是不是闻砚,但他绝对与之有关。

      阿念趴在妆奁台上,思绪漂移,根本没听见身后轻微靠近的脚步声。

      "怎么趴在这上面,会着凉的。"

      闻砚一进门就看见小姑娘软趴趴地侧倒在妆台上,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走过去托起她的脑袋。

      身后人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阿念浑身僵硬,机械地扭过头看着闻砚近在咫尺的俊容。

      瞧着阿念有些不对劲,闻砚抬手摸了摸阿念的脸,"是不是昨晚没睡好,脸色这般苍白?"

      因着昨夜那场噩梦,阿念现在不太敢看闻砚,尤其是与梦里一样雪松冷香的气息还包裹自己,嘴唇有些微颤,说话也不利索:"大……大概是下雨的缘故吧,只是有些乏力。"

      阿念脑子里很乱,太多的信息储存在脑子里,让她对以后产生了茫然无措感。

      闻砚把阿念揽入怀里,低垂的眸色很深,凝视了她一会儿,才把人拦腰抱起,语气低低的有些温和:"再睡一会儿吧,我让丫鬟给你熬些滋补的汤药,你都轻了。"

      掂了掂怀里人儿的分量,还没刚从云郡抱回来的时候重,阿念的确瘦了,自被闻砚找到后,她就一直处于忧虑恐慌中,又加上记忆的苏醒,想起了太多不愉快的记忆和未完成的事。

      没了以往的玩乐心思,连对美食也失去了兴趣,食欲大减,她怎么可能不瘦呢。

      被闻砚放到床上,掖好被子,整个过程阿念没什么胆量反抗,只能任由着他重新脱下自己的外衫,取下发饰。

      看着榻旁的人似乎没什么要走的意思,阿念怕闻砚也躺上来,僵直着身子,霸占着外侧不挪动,她低声地问着:"你今天没什么事吗?"

      闻砚看着跟奶猫一样,说话软绵绵没什么力气都姑娘,以为阿念不想让他走,唇角微弯,轻笑了一声,"乖,自己睡,我一会儿得出府一趟,回来给你带些吃的。"

      阿念一听他没有要留下的意思,松了口气放松了身体,巴不得他赶紧走,轻声催促着:"那你先去忙吧,别管我了。"

      闻砚确实有事要处理,便也不多留,直接带上于寒出了府。

      于墨染了伤寒,昨夜跪在屋顶,不料半夜大雨如注,似是老天都在惩罚他一样。

      于寒怕于墨病垮,只能硬着头皮半夜敲了主子的房门,那时侯的闻砚刚把小姑娘哄平静,被人这么一吵,顿时不耐烦,并不想多说,他本想让于墨跪到天亮。

      "就让他跪着"的话刚说出口,身侧的小姑娘拽着他的衣袖眼睫轻颤,大喊了一声"不要",闻砚以为小姑娘醒来听见了刚才的对话,在替于墨求情,才松口让于寒把人带回去。

      被梦魇缠绕的阿念,其实并不知道,自己睡梦中无意识的一句话,救了于墨一命,她也不知道,闻砚为了她,差点无意间放弃了跟从了自己十多年的手下。

      如果她知道,那她一定会离这样一个冷清冷血的人远远的,不沾染上任何关系。

  •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接下来的话跟没什么关系,但是最近文风可能略悲伤一些,原因除了开始虐男主了之外,有个比较重要的因素,陪了我好久的崽崽昨天去天上当精灵了,作者处于情绪低谷,但尽量调节,如果看文发现有什么跑偏的地方希望各位能尽快指出建议,用词语句之类的也希望指出错误,因为或许写着写着就大脑放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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