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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80章 ...

  •   说过要重新开始的嬴嗣音,自然是比以前老实许多,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合就与人动手动脚的习惯。

      沈清寒偶尔白日里也会出门来走走,嬴嗣音大多数的时间都是等在家门外,见人一出来,他便两眼放光的跟上前来嘘寒问暖。

      沈清寒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没有太排斥他,也没有太接受他,偶尔心情不错接上两句话,嬴嗣音都能高兴的一整天都睡不着觉。

      而这幽州花灯节原本只有一日,但是因为突发暴雨被强行中止的缘故,官府又发出通告说为了补偿商家损失,特此再将这花灯节延长补办三日,以供民乐。

      当晚素儿欢欢喜喜的跑来告知沈清寒这个消息的时候,沈清寒只是眼皮微掀,甚至还不足一秒,他就已经猜到了这背后,谁是促使这活动继续开展下去的推手。

      果然还是嬴嗣音一如既往的办事风格啊,只是现在的沈清寒,好像不再有以前那么好骗了。

      “嗣音哥哥,你看这个灯笼,真好看。”

      “买。”

      诚如花灯节这样好的机会,嬴嗣音自然是要约沈清寒出来玩的。

      只不过第一日被人婉拒,第二日再被人婉拒,到原本就是他强制开办的第三日终于来临之时,考虑了如果再约不到沈清寒,那么再继续补办节庆日的可能性也并不高时,嬴嗣音才终于脑袋开窍的打算从沈清寒的身边人开始着手。

      而这天生就喜爱亲近他的素儿,正好就是最佳选择。

      “今天晚上想法子把你哥带出来,以后幽州城谁敢欺负你就直接报你们家侯爷的大名。”

      他说的是‘你们家侯爷。’

      于是为了以后能仗着嬴嗣音的名声在幽州城横着走,素儿想尽办法却发现沈清寒无动于衷,并不打算出门的时候,这才使出绝招装了一回肚子疼,才成功把沈清寒骗到了那日花灯节上与嬴嗣音一起躲过雨的药铺门外。

      沈清寒给素儿拿了药,出门来‘好巧不巧’又碰上了正好‘路过’此地的嬴嗣音。

      对方提出一起逛逛灯会,没等沈清寒回答,素儿就率先一口应承了下来。

      只是这小姑娘没有春桃那般机灵有眼色,嬴嗣音说要逛灯会,其实全话是想和沈清寒逛灯会,可那素儿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头到尾都黏他的不得了,只拽着这哥哥的胳膊,一会儿摸摸这个,一会儿又摸摸那个,倒还真与他逛起了街来。

      嬴嗣音自是大方的,素儿要什么买什么,哪怕只是多看了一眼的东西,他都能毫不犹豫的掏钱给人包下来。

      竟是跟在身后的沈清寒还被人给冷落了,他百无聊赖的慢步走在前边凑在一块儿欢欢喜喜逛着灯会的两个人身后,心下自也是有几分苦闷。

      原本嬴嗣音追着他的这几天,沈清寒心里也渐渐有了些动摇,花灯节最后一日他也纠结到底应不应该跟嬴嗣音一块儿出来瞧瞧。

      是还在忧愁着的,结果素儿突然腹痛,他着急将人送出去找大夫,一时之间也就没有闲心去思考该不该出门的问题了。

      结果陪姑娘拿了药,素儿两眼亮晶晶的东张西望,俨然没了此前那副呲牙咧嘴、疼痛难忍的模样时,沈清寒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被骗了,跟着出门就撞见嬴嗣音,说实话那一刻的心情他是觉得有些不快,但奇怪的是嬴嗣音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与他寸步不离,反而是被素儿给缠住,他们三个人就这样一起,别别扭扭的被迫在街上闲逛了起来。

      “嗣音哥哥,你看这个镯子我戴着好看吗?”

      嬴嗣音心不在焉的道,“好看,买。”

      素儿手里已经拿了人家不少东西了,其中有便宜玩意儿,自然也有价值不菲的金银首饰。

      沈清寒心里还在不舒服着,他本来不打算开口的,其实就算嬴嗣音今天晚上不弄这么一出,大概率他也会心软跟他出来走走看看,但是对方老毛病似乎并没有改掉,他还是喜欢用这样那样的方式,去强行把控着一段感情的走向。

      沈清寒心下不满,却还是阻拦一句,“你别这样惯着她,会宠坏的。”

      说这话的时候,嬴嗣音甚至又掏钱买下了一支白玉簪,还顺手给那素儿戴在了头上,他还是漫不经心的,“女孩子宠坏一些又没关系,再说还是自家妹妹。”

      沈清寒心绪兀自一沉,只接不上这句话,他停下步子,前边并排走的两个人又离他远了一些。

      但嬴嗣音很快察觉到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急匆匆赶了回来,关切一句,“怎么了?”

      “不太舒服,你们玩吧,我回去了。”

      “欸,清寒。”

      嬴嗣音不知道怎么回事,但直觉能感知到沈清寒不大高兴,于是连忙从腰包里掏了一把金珠子来塞给素儿,他敷衍一句,“你自己玩,喜欢什么自己买,我去看看你哥哥。”

      沈清寒转身走的果断,嬴嗣音很快也就追上他来,不过没有贸然凑近,只是在人群之后伸手虚扶着他腰,护着不让别人撞到。

      “清寒。”

      “清寒…………”

      沈清寒快步逃了一路,嬴嗣音紧随其后,并且放缓了调子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原本心里就是感觉乱糟糟一片,对方还这么扰乱他的思绪时,沈清寒心里头便更添了几分烦躁起来。

      烦的倒不是嬴嗣音,他只是烦他自己,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放开,舍不得,留下,不甘心,他到底要怎么做才不会后悔。

      “沈清寒。”直到两个人双双冲出人群之中,嬴嗣音才狠下心来一把拽住了沈清寒的胳膊。

      身后的人突然使了劲儿,沈清寒被一股力道拉着回弹两步,他的背脊撞上嬴嗣音的胸膛,跟着就被人两条比铁链还结实胳膊环住了周身。

      “清寒。”嬴嗣音的语调略显几分急促,他小心的唤着那个名字,手上的动作虽然有些强硬,但嘴上却喋喋不休的一直都在道歉,“清寒你别生气,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了,我没有恶意的,今天我确实是一直在等你出来,这是花灯节的最后一天了,那天你出来玩却因为我的原因不开心,我想补偿你的,可是花灯节只能延三天,如果再多加时日,你就会发现是我在背后捣鬼,可是我真的没有恶意,清寒,我只是想让你高兴。”

      沈清寒原先挣扎着,像头小鹿一样抵着嬴嗣音横冲直撞,可是因为两个人的力量悬殊实在过大,来硬的他根本没有办法能在嬴嗣音面前讨到半点便宜。

      可是因为对方让着他,又怕伤到他,所以原本是他单方面的抗衡闹到最后,竟然还变成了两个人的纠缠。

      他们手绕着手,避开花灯节那条长巷之中的一个偏僻拐角处,互相打来打去,撞来撞去,直到嬴嗣音仓促又软弱的说完那番话后,沈清寒才仿佛被感染了一般的忽然停下了手。

      嬴嗣音这么时候对别人这么示弱过。

      沈清寒止了反抗的动作之后,嬴嗣音才没再用之前那样压迫感极强的姿势控制住他,只是松了手,然后慢吞吞的扶着人让他靠在身后关了门的商铺门板上。

      嬴嗣音问,“清寒,我这样追着你跑,是不是让你觉得很不舒服。”

      沈清寒微垂着眼,没回答,但是轻轻吞咽下口水,避开了这个问题。

      他确实是不舒服,这一点嬴嗣音没说错,可他身体里这股子奇怪的火气虽然看起来像是因为嬴嗣音,但其实沈清寒自己知道,其实并非完全是嬴嗣音的缘故。

      这几日嬴嗣音每天都来找他,两个人能说上话的时候不多,偶尔也能对视几眼,他心里其实挺平静的,尤其在看过嬴嗣音之后,情绪还反倒是还能变得轻松起来。

      今天也见到他了,会有这样的感受,会觉得满足。

      沈清寒不愿意去想明白,但是他又不得不去想明白,他只是在气他自己,他气嬴嗣音都能目标那么明确的去做一件事情,可他却犹豫不堪,反复横跳,一会儿想要一会儿又不想要,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些什么。

      接受很难,但是拒绝,好像更难。

      “清寒,如果你不高兴,我这几天就先不来。”嬴嗣音还是小心翼翼的说,“只是今天花灯节最后一天了,刚刚我还想给你买个兔子灯笼呢,如果你是实在不想玩,那我先送你回家。”

      嬴嗣音,其实我也有点想玩。

      沈清寒觉得有些纳闷,但他实在说不出口,可是你只在陪素儿根本没理我的那句带有浓浓争风吃醋意味的话来。

      于是吃了这个哑巴亏,他扯开嬴嗣音拉着自己的手,一路闷声闷气的到了家门口外。

      “清寒,你等等。”

      赶在道别之前,嬴嗣音又连忙将人叫住,他上前两步追上沈清寒,又慌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串儿紫金玉的小铃铛来,“呃……这个是送你的礼物,我自己做的,前几天回宜春楼的时候看见有人在卖这些小珠子,我,我手笨,扎的不太好看,但是花了两个晚上,才勉勉强强做好。”

      沈清寒听到是嬴嗣音亲手做的时,心绪难免微动,于是垂下眼眸在对方手上的那串珠子上扫过一眼。

      紫金玉确实是上好的紫金玉,色泽丰满,珠体打磨的也很圆润,就是手串的做工实在是太差了,歪七扭八的,丑到一看就知道嬴嗣音没有撒谎的程度。

      “没有找卫侯和则笑他们帮忙,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你能收下吗?”

      嬴嗣音试探着,看沈清寒没有什么回绝的反应,这才小心翼翼的伸手给他挂在了腰身之上。

      小铃铛被风扫过一阵,发出‘叮铃’一声脆响。

      花灯节最后一日,按照幽州往常的惯例,便都是要以烟花大会作为结束。

      沈清寒其实还挺期待的,这次来幽州,他为的就是看这场烟花。

      结果嬴嗣音那个笨蛋傻乎乎的直接把他送回了家来,沈清寒也没法子说什么嬴嗣音,你陪我看烟花吧。

      他脸皮没这么厚,吃了个哑巴亏,人都到了家门口,他自然只能开门回家。

      只是这时候的注意力完全被这串丑不拉几的珠子给吸引住,沈清寒回来之后坐在床边反复摩挲这铃铛,心里头也思虑着。

      其实刚和嬴嗣音分开的那几天,他能意识到自己太过于依赖那个人的存在,以至于因为依赖,所以离开之后的痛苦是让人有些难以承受的,这样的疼痛,沈清寒决不能容忍再第二次原封不动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所以他抵触,排斥,他不希望再和以前一样寄生于嬴嗣音,甚至四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可以心如止水的面对这一切时,却不料嬴嗣音只是在自己面前露了个面,他竟然又被人轻松随意的给动摇了起来。

      他原来是这么的不争气。

      沈清寒这样想着,心里虽怨,却也无奈,他只好长长的叹下一口浊气。

      “喂,洒油的时候往柴火堆上洒啊。”

      “给他们往院子里也倒点儿,今天烟火大会,但凡有一颗火星子掉下来,那也够他们林家吃一壶的了。”

      “可不是,敢当众给我们赵家这么大的难堪,老子今天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出门都不敢说自己是姓赵的。”

      因为是花灯节,所以家家户户大半的人几乎都涌到了街上跟河边,等着欣赏一年一度的烟火大会。

      沈清寒回来的早,他在床上躺了一小会儿,这时候靠在床头正把玩着这丑铃铛的时候,竟又眼耳清明的听见了家里头似乎有什么窸窣的响动在耳边周旋。

      他觉得奇怪,便起了身来,拿上一盏烛台,跟着声响往院子后走了几步,动静像是在厨房边上的柴火堆,隐约能瞧见几个黝黑的影子弯着腰在那边忙活什么。

      还当是贼,那一秒的时间也没功夫去思考是哪里的小贼会往人厨房里跑,沈清寒只是拧了拧眉,并且厉声喝道一句,“你们在做什么?”

      当此作恶之际被人逮个正着,那赵家公子黑巾蒙面,看见是沈清寒时还在心里痛骂一句,“怎么又是他,真他娘的八字不合。”

      分明刚刚溜进屋里来时,他检查过这家中并无外人的。

      但现在也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了,这时只听闻有人大喊了一声‘跑’后,那三个黑衣蒙面人就一个跟一个,手忙脚乱的直往后墙院外处逃去。

      沈清寒其实没打算追的,他只是站在那里,但在人逃生期间被意外撞至一旁,脚底下站立不稳,又摔了个跟头,手里拿上的烛台突兀的掉了出去,咕噜咕噜滚了一段距离之后,不知道碰着了什么玩意儿,‘轰’的一下,那火光便瞬间染满了自己的双眼。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想看什么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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