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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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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镶钻礼服,复古的盘发,玲珑有致的身姿。
谢仪离满意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转头朝旁边的谢仪晔扬眉一笑,“哥,怎么样?”
沙发里百无聊赖的谢仪晔抬头瞥她了一眼,开口道:“你的妆太浓了。”随即又低头玩起手机。
“啊?会吗?”谢仪离对着镜子仔细端详起来。
谢仪晔不知道她从哪里得知今天并不是纯商业的酒会,很多名门之后都被邀请了。于是兴致冲冲拉着他来选礼服,非要让他带她一同参加。
他一向见这个妹妹最为头疼,她母亲尤其喜欢女孩子,什么事都宠着她来,所以从小就养成了娇惯的脾气。
谢仪晔从沙发里站起来,理了理衣服,有些不耐烦的对她说:“好了好了,就这样子挺好的。再不走就要迟到了。”
谢仪离拿了手袋,快步跟上去,“哥,等等嘛……”
车里,谢仪离敛了笑容,认真地问:“哥,你见过她吗?”
车子快速穿出商业区,酒会在郊区,开过去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谢仪晔加大了油门,双目注视着前方,问道:“谁?”
“殿的……未婚妻。”谢仪离还是很难接受。她从初中开始就喜欢沈以殿,尽管他和哥哥他们好像总爱拈花惹草,但她从没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一直以来,只有她才是配得上殿的人。
谢仪晔心中一顿,嘴角的笑淡淡的,像对她说又像安慰自己,“仪离,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强求。”看来她今天非要跟来就是为了看尹榕奚?或者,是为了死心?
谢仪离有些激动的喊道:“可是,我一直那么喜欢他!”
谢仪晔有些心疼,腾出一只手,轻轻握住她微微颤抖的手:“你不是早就知道他只把你当做妹妹么?蒙蔽自己就可以掩盖事实了么?仪离,你必须自己走出来。”
“不行,我没有办法……放弃……”谢仪离精致的脸上已经滑过滚烫的泪珠,声音也不住的哽咽。
抵达别墅的时候,谢仪离已经平复好情绪,巧笑着挽着谢仪晔的手臂,出现在酒会大厅。
霎时间,这对谢家的金童玉女惹得宾客纷纷侧目,很快就有人过来攀谈。
谢仪离巡视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沈以殿他们,僵硬的笑容显得有些沮丧。
黑色的宾利房车稳稳地驶在通往郊区的大道上。
沈以殿寒着一张脸,将尹榕奚的头轻轻按在他胸前。又整了整她肩上的棉毯,颀长的手臂松松地搂着他。
“我没事……”尹榕奚闷在他胸前有些无力道,想挣脱他的怀抱。
“靠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里透着一丝薄薄的怒气。
出门前,沈以殿发现了她的异样。
尹榕奚已经换好了礼服,软绵绵的倚靠在沙发里。时间还早,沈以殿给她冲了杯奶茶暖暖手,却见她情绪恹恹的,声音也虚弱无力。
拿来温度计一量,还好只是低烧。喂她吃了片退烧药,沈以殿通知助理说不去酒会了。可她偏偏还坚持说自己没事,不用因为她麻烦。
沈以殿第一次这么强烈的感觉到她的固执,他拗不过她,只好闷闷地答应。
沈以殿将尹榕奚抱下车,爱怜地看着她:“我们很快就回去。”
尹榕奚眼睛异常清亮,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展翅欲飞的蝴蝶,干渴着嗓子轻轻说道:“放我下来吧……我没那么严重。”
沈以殿将她放下,理了理她眼角的碎发,稍稍安心。
别墅内传来一阵掌声,酒会已经开始了。
沈以殿朝她安好一笑,轻轻拉起她的手,走进别墅。
大门被推开,尹榕奚拿掉肩上的棉毯,有些窘迫的抱在手里,沈以殿眼底泛起如水的柔情,从她手里接了过来,便递向旁边的侍者。
谢仪晔一眼就看到了他们,略带迷离的眼,转了一圈,落在她身上。谢仪离奇怪地拉他,目光触到那个人的时候,身体不由得一震。
竟然是……尹榕奚!
那个平时超乎冷漠的怪人。大学部早有传闻,被誉为天才画笔少女的尹榕奚澄如溪水,净如月光。她见过她,素白如玉的脸庞,纤瘦的身姿,总是沉静独行。
这样的女生,她原以为是注定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为什么会是她?!
今日的她,同沈以殿站在一起,竟然让她觉得有种不容逼视的光坏!
他的手紧紧握着她,不是逢场作戏的暧昧,而是一种真正的恋人的姿态!
木雅琦已经站在他们面前,盈盈笑意,伸出玉手,嗔道:“殿少爷,我还以为您不赏脸呢……”
沈以殿也伸出手,脸上挂着从容的笑意,“木总裁说笑了,替我向老爷子问好。”
“好……”木雅琦点了点头,又将目光移到尹榕奚身上,巧笑晏晏,“这位就是……”还未说完就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看了眼沈以殿。
尹榕奚略略颔首,声音清淡:“你好,我是尹榕奚。”
寒暄几句后,沈以殿便将尹榕奚拉到一旁坐下,有些担心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尹榕奚清浅笑道:“不要紧,就是有点困。”
一只温暖的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如潮水般的眼神慢慢漾起微澜,温软的声音夹杂着欣慰缓缓响起。“嗯……药起作用了,如果实在太困就回去。饿吗?我去拿些吃的。”
尹榕奚想说不用了,又不好意思去拉他,只能看着他渐渐走开的背影。
一道清如林风的嗓音淡淡飘来,尹榕奚偏过头看向那个人,顿时,回忆排山倒海的袭来……
荒废的露台上,裂开的缝隙中稀稀拉拉长起了嫩绿的青草。
木屐渊坐在侧后边的平台上,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形纤瘦的女生拧开了矿泉水的瓶盖,“咕噜咕噜”全倒在了石壁缝隙中。
他稚气未退的脸上泛起一抹嘲讽,又一个没有大脑的千金小姐,灌溉小草?还用矿泉水?
就这样,他看见过她三次。第三次的时候他看清楚了她的脸,苍白的,冷漠的,双眼隐没在刘海后,看不清眼底的神情。
后来他知道他就是尹榕奚,画画很厉害,却从不参加比赛。没有朋友,性格淡漠,总是独来独往,甚至家世背景也没人清楚。
第四次的时候,他跳下平台,轻轻走到一边,声音在风中听起来像悠扬的竹笛。
他说:“尹榕奚,你过来。”
眼前的木屐渊,咖啡色的头发,垮垮的毛衣,透着与两年前不同的冷傲。尹榕奚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丝淡笑。
她永远无法忘记当时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那种震惊,还有胸腔内无法忽视的钝痛。
“嗳,你知道吗?那个音乐A班的木屐渊和她妈妈出车祸死了。”
“对,我也看到报导了,据说抢救无效。好悲惨啊,钢琴王子就这样陨落了。”
最后一次的记忆,露台上的阳光充裕的刺眼,石缝里的草像是一捧长在心间的绿洲,永不干涸。
“尹榕奚,做我女朋友。”他星辰般的眸子强势地看进她眼底,双肩被紧紧按住,动弹不得。
木屐渊瞳孔一紧,目光渐渐柔和起来,放松手中的力道,她……竟然笑了?
那是她第一次对他笑。那种纯净的,毫无情绪支配的,神圣不可侵犯的笑容。
尹榕奚一个转身,挣开他的双手,视线扯到蔚蓝的天际。
“如果我们不吃,不喝,不呼吸,会死去,可是没有称心如意的爱情我们不会死。”尹榕奚面无表情的说道。
那种目空一切的神态,突然让木屐渊微微心痛。
尹榕奚拿过一旁的书包,头也不回地离开露台。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决绝的背影,好像……一切的一切都无法让她停留,她不会属于任何人。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你了。”微风轻拂,他呆立着,轻轻道。
他轻举酒杯,像是老朋友一般,她一口饮尽,像是要把所有记忆全部吞到肚里,再也不用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