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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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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域有一位琴师,号约素衣卿相。
他有一张名曰“青雀无尘”的七弦琴。如果你见到这张琴,一定能立时认出它来;而身负着这张琴的,也绝不会是别人。
无他,此琴实在是太过独特而令人惊艳了。据曾经目睹的人说,其琴呈暗青色,琴首为翎羽之形,琴身无时不散发着朦朦胧胧的微光,白色的琴弦极细,在青光中似有若无,弦间仿佛可见寥落晨星闪烁不定;琴后所藏之剑,剑形奇特,无有剑尖。
许月卿坐得端正,一派儒雅文人的气质,眉眼温和。
占云巾默然给好友添了杯茶。他装作不经意地望进琴师的黑眸,果不其然发现了好友眼底未曾藏好的恍若深海的情绪。
压抑着,翻涌着;若某一日爆发,就是海啸卷天,只剩“毁灭”二字。
玄玑的心中忍不住又涌起一股歉意来。
许月卿闭了闭眼,将心底的烦躁压了压。这只梅花鹿太敏锐、太敏感了。
他抬手按弦。
元守默正将手中的卷宗递出去,便听得耳边传来了泠泠琴音。渐起渐落的悠扬,就这么携着卜居瑞雪的浩渺飞白,撞入了他的心头。
“既然来了,何不上卜居瑞雪饮一杯热茶再走。”
鹿先生……鹿先生还是这般的贴心。
听者的心里怀着三分惶恐,三分期待,三分欢喜,登上了卜居瑞雪前的最后一级台阶。阶上早就覆雪。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挺拔的背影。其人白衣上绣有青色的纹样,简约却贵气;及腰的黑发倒有几分不羁,头戴的似乎是官帽,纱质与两侧的白羽隐约反射着柔和的光。
这是……
元守默迅速反应了过来。
那位素衣卿相?
他又向石桌看去,随后略有些失望,那里不过是一张普普通通的桐木琴罢了。
鹿先生递过来的茶杯入手温热。
占云巾还头,走到树下,抬手折了一截梅枝。
元守默静立着,视线往上移。
树枝上挂着盏精致的灯笼,一点悠悠黄芒在梅花与落雪间若隐若现。
曲子到了收尾的地方,渐弹渐弱,琴音仿佛有生命一般越飘越远。
占云巾将手里的梅枝递了出去:
“鹿巾身无长物,聊且梅枝相赠,以谢此曲。”
参天鹿幘的声音低沉又平稳,叫人心绪宁静。
元守默握着茶杯,心中蓦然涌起一股说不清的欣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