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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在这里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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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黑,好挤。
多多感觉被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面无法动弹。
思路渐渐清晰,多多记得本来在空调房里躺着,来了兴致与孙琦一起去回忆童年,两人在山坡上看到一块碑还有一个棺材,孙琦要徒手开棺,随后她脚绊了一下,从山坡上滚下来了。
然后…… 然后怎么了?
头好痛,眼前一片漆黑,难道她滚下来之后眼睛瞎了?
多多伸手摸索着周围的环境,是个长方体的空间,她将手臂架在身体两侧,发现手臂根本无法伸展,也就是说,这个容器本来就是让人安安稳稳躺在里面的。
那么,这个是……
棺材?不会吧!
她有这个联想完全因为刚才看到一个棺材。
多多被这个想法给吓着了,可是不得不说,这个想法几乎在出现的同一秒钟占据了她的整个大脑,让她无法去思考第二种可能。
怎么回事?!多多用力地推着棺材盖子,发现那东西很重,莫非那上面的人把土埋上了。
“咦,孩子他爸,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啊?”一个沙哑的女人的声音,似乎是刚刚大哭过一样。奇怪,明明不是说的中文,为什么她还听得懂。
“缇娜,你太过伤心了,尤多拉已经死了。”
上面议论纷纷,有唏嘘与哭泣的声音。
多多更加受不了了,你们把个活人埋在这个地方,然后在上面哭是干什么!
多多双手用力,她感觉自己身上的骨骼在咔咔作响,是很久没动了吗?看来我在这里躺了很久啊,那等我上去要和他们好好谈谈。
用力,再用力。
“啊——”随着多多一声士气昂扬的呼喊,那棺材盖子被彻底地掀开。
那一秒,多多真的看到了物理书上所说的光路。物理上说,光路是假象的,可是那一秒,是真的看到了啊。在黑暗中呆久后,那一丝丝的光芒出现后,多多是下意识地去用手触碰那线条。
但是全掀开后,光线陡然增长,她的眼睛一阵刺痛,惊呼着捂住眼。
“啊!”她听见周遭一片尖叫。
她十分痛苦地眯着眼,看见人们惊慌的眼神,似乎受到了不小的惊吓。她也感受到,自己受到不一般的惊吓。
于是她也发出一声巨吼——
“卧|槽!”
“你们……是谁?”多多摸索着棺材的边缘,抖抖索索地站起来,被眼前景象震惊到脚底一滑又摔坐了下来。
为什么,眼前的不是人?准确的说…是不是她所见识过的人,而是漫画书中的,动漫中的…那种...人。
这可以算人吗?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她盘腿坐着,任由那些纸片人的目光穿透她。这个世界的天湛蓝无比,毫无杂质。这会儿又是艳阳高照,耳畔阵阵蝉鸣。老实说,她在一块风水宜人的宝地。可她没有心情让大自然的美景洗涤自己的灵魂。
她用手使劲儿掐自己,掐出红印,直到自己忍不住痛叫出来,这个世界都没有丝毫扭曲变形的迹象——她没在做梦。
多多需要静一静——
十分狗血,她穿了,而且是借尸还魂的那种穿。
多多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穿鞋。不仅没穿鞋,牛仔裤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纯白的吊带裙。
有小裙子穿是值得开心的事情,如果不是她现在穿了,如果不是她穿到死人身上,如果不是这裙子看起来像给死人穿的,她现在应该快乐得笑一笑。
“尤……尤多拉!”
听声音,是刚才那个哭泣的女人。女人惊讶地捂着嘴,揉着眼睛,“上帝啊,这是真的吗!”在确认这不是幻觉后,那女人跪下,对着天空久久地祈祷,眼泪顺着那女人的面颊流下,多多依稀听见她的喃喃低语——“万福的上帝,感谢您,感谢您——”
“尤多拉!”一个男人扑过来紧紧抱着多多,“我的好女儿,你没死!你竟然没死!”
多多虽然有些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拥抱,但脸上还是挂着礼貌客套的笑容,“冒昧问一下......我该是死的吗?”
“一定有神!”男人紧紧搂住她,“是神把你送回来了!”
有没有神她不知道,但神经是肯定有的。
多多想到她的铁杆朋友孙琦趴在棺材上说感受到召唤,拳头不由紧了紧。她也虚虚地搂了搂她的“父亲”:“是的,我看到神了,她说我的时间还没到。”
从醒过来到现在,有一件事让她隐隐地不愉快,她又感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那就是多多总感觉...这里的人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她。只不过是那种被幸运之神射|中的傻子。
而多多对于自己穿到异世界这件事心里久久不能平息,仍然以清醒的局外人的姿态看待这边人。
所以现在就好像是,疯子们与傻子深情对视一般。
不知混乱了多久,多多被两人小心翼翼地牵着,离开了束缚她已久的棺材。不小心被棺材边缘绊倒的多多发现自己变矮了,她低头观察自己的身体,也变小了。
不知道自己是什么狼狈的摸样,也不知道阿七在哪里?是送去医院抢救,还是在这个未知的世界的某个角落如她般漂泊?
无论如何得赶紧与阿七会师。
不,她更希望这是幻觉,一场梦也好。
多多有些头痛,意识恍惚,身体瘫软了下来。
再次醒来,已经躺倒床上。
多多睁眼的瞬间,看到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小男孩跪在床边,,在她睁眼后,明显是受了惊一样往后推了几步。男孩瞪着一双翡翠色的眼睛注视着她。
那个男孩发现多多苏醒后,眼眶发红,却又在眼泪溢出眼眶的前一秒把头转向旁边,“……醒了啊,没脑子。”
真是让人不舒服的语气。
多多直起身子,倚着床的靠背,半躺着,“你是谁啊,这种口气?”多多极其疑惑,这个男孩说话也太不客气了。
男孩的身影一顿,侧过的脸慢慢转向多多,多多看见他的脸上布满了震惊,他抓住她的手腕,“什么!”
多多叹了口气,搬出了万年可用的穿越金句:“我失忆了。”
金句之所以为金句,不仅因为它是陈词滥调,更重要的是它格外好用,一下子就能堵住很多人的嘴。
那个男孩抓住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了。
这是什么情况?正常的不是应该放手,然后瘫坐在地上,感叹为什么你会失忆,受这种苦,或者赶紧找和多多相关的人商量对策吗,为什么他没有表现出伤心,反而显得更加更加的不可思议。
“你…你……”男孩挤了半天只说出这一个字,后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猛地放手。
多多甩了甩被捏红的手腕,耐着性子:“所以啊小朋友,告诉我现在是哪一年,这是什么地方,最重要的是...”多多伸出一只手指指向自己的鼻子,“我是谁?我怎么死的?”
这里正是夏日。蝉叫声刺耳。多多头又开始疼痛起来。
之前那两个人是她这个身体主人的父母,她,也就是尤多拉还有个弟弟,此人正是端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黄发小子。
夫妇两人听弟弟讲述完情况后,反而显得很开心,被叫为缇娜的女人紧握住多多的手,“尤多拉,我的好宝贝,你不用在记起那些往事了,它们都是毫无意义的。对吧,里昂?”
“是啊。尤多拉,万幸的是你还活着。”父亲笑着。
她的弟弟,那个男孩,在确认了自己姐姐神智清醒后,倚着墙角蹲下,缓缓蹲下,蜷缩在那个角落里嚎啕大哭起来。
“他,怎么了?”多多觉得有些不正常,为什么姐姐醒了,弟弟还这么伤心。这难不成他是杀人凶手,心里想这倒霉催的怎么没死透?
“……”里昂抿着嘴,看着墙角的男孩,“修,你说说。”
那男孩站起来,用袖子胡乱地擦着眼睛,头埋得很深,擦完后头依旧没有抬起来。
“咳咳...修,”多多清清嗓子,尝试着呼喊他的名字,见那男孩的身影颤抖着,好不容易站起来的他再次蹲了下去,自始至终,男孩都没有说话。
“修,别哭了!”里昂有些看不下去了,“你是大男孩了!”
这娃有点小情绪,青春期的前奏?
多多透过床旁的窗户望着这里的天空,比现实生活中的要蓝。
这里是怎样的世界呢?多多出神地注视着天空中飞翔着嬉戏的白鸽,心里默念了一百遍“就当是一场梦,醒来还是很感动”。
刚才她晕过去,晕倒前心里想着是不是再睁眼就可以回去了,结果睁眼后听见尤多拉的弟弟喊她“没脑子”。
多多头又是一阵晕,而后有点来气,气孙琦偏偏要搬那棺材,或者气得更早一点,就不该听她的话离开房间。
总之,气的上头,她干脆躺了下来用被子裹着头。
憋气憋死的话,能不能回去?
她决定试试。试试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