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君上》YOUCAI

33、争执

　　这已经是秉经来到北境之后，这里下的第三场雪了。每次下雪的时候，秉经都会在雪地中小伫一会儿，看着漫天的银星散落纷纷，毫无顾忌的停留在自己中意的物价儿上，惹人好生羡慕。
　　雪花落在秉经身上，还不等他伸手去抚慰一下，就已经舒服的化成一滴饱含柔情的水珠，浸润到更深邃的地方。
　　这样温柔的时刻随着传令官的到来，戛然而止。
　　“殿下。”
　　“没有消息？”
　　“是。”
　　得到传令官的回答，秉经并不觉得意外，自打他到北境，已经一连几日不曾收到秉宁的消息，甚至连神域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什么，就好像他们这些人已经和神域分割成两个互不相交的部分。
　　“殿下不必忧虑，属下会想办法取得消息。”
　　传令官体会到秉经的心境，想要安慰一二。秉经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神情，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对他这份心意的感谢。
　　这一笑，让传令官看到了秉经之前从未展示出来的一面。也是这一笑，传令官感觉自己的哪里像是漏了一拍，竟有些喘不匀气的感觉。
　　秉经转回去，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投去目光的方向不再是神域，而是西方。直觉使然，秉经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传令官站在秉经旁边，也跟着他往西方看去，可除了一片白茫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看西境这边，秉宁率大军达到后，驻扎在距结界百米左右的位置。简单排查一番后，果然发现一些煞府军的踪迹，只是并未像想象中那么严重。
　　是日，秉宁与北礼和众将领齐聚战营，共同讨论当前战况。讨论的接过分为两种，一种是秉宁和岩之、齐凌外加几位将领主张的，既然煞府行迹诡秘，踪迹难寻，我方便以静制动，以严密观察为主。另一种以北礼为首的几位年老功高的将领，他们觉得煞府几次入侵，都是这般唯唯诺诺，鼠头鼠尾的样子，耗损我方释放士气，不如就趁此机会杀出结界，将这帮鼠辈一网打尽。
　　双方僵持不下，各执一词，吵吵嚷嚷的闹的秉宁实在心烦，恰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他便将大家先遣散，赶他们先去吃饭，饭后再议。
　　众人走后，秉宁一个人坐在帐中扶额养神。
　　‘他出征时也会这么烦扰么？’秉宁脑海中忽然浮出秉经的模样，笑意盈盈，机灵淘气的样子，让他不由的在心中问出这句话。
　　许是脑海中的人事太过引人，以至于北礼的折回秉宁都没有察觉到。
　　秉宁注意到北礼的时候，他已经行完礼自觉起身了。
　　“神君有何事？”出征这几日，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地盘，手下将领也对他恭敬有佳，北礼不再像之前那般慎微，变得越发张扬。秉宁早知道他这个样子，也不急着和他计较。
　　“陛下，臣以为此战应以动制静，不可再给煞府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秉宁就知道他会说这些，可他现在并不想讨论这个。
　　“神君还未用膳吧，来人。”秉宁准备唤人穿膳。
　　“陛下为何不能听老臣一言？”
　　“神君为何不能听本座一言？”
　　两人怒目而视，都不肯退一步，帐中的气氛一度十分紧张，只怕如此神力的两个人此时有一个不对眼，便会使这“羸弱”的营帐瞬间灰飞烟灭。
　　最后还是传膳官进来，打破了这个一触即发的局面。传膳官摆好餐食也匆匆离去了，这样的局面可不是他一个厨子能受得住的。
　　秉宁先收起了怒火，平下心来，摆弄了两下面前的餐食。
　　“神君也来用些饭吧。”秉宁邀请北礼与他一同进餐，可北礼似乎并不领情，反问道：
　　“神主此战启用老臣，究竟意欲何为？”
　　“北礼！注意你的言辞。”秉宁放下手中的食筷，沉声提醒道，声音中仿佛是结着冰碴，刺的北礼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连忙在秉宁面前叩首而跪。
　　“陛下，老臣惶恐。”
　　“你惶恐什么？这世上还有你北礼神君惶恐之事？”
　　秉宁不着喜怒的看了北礼一眼。接着说道：
　　“你我君臣，今日不妨开门见山。”
　　北礼的头又扎低了几分。秉宁继续说道：
　　“你是三朝元老，本座不过一朝之主，自登大位之日起你教了我不少的政务军法，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本座的良师。本座也无意与你生怨。”
　　秉宁说这些时语气平和，并无起伏。
　　“可你们这些年的所作，可还有将本座，将君家放在眼里？”秉宁突然话锋一厉，语气又渐冷下来。
　　一句“你们”让北礼为之一颤，忧心忡忡。
　　“于令的事我们之后再说，他干过什么，本座明白，你更清楚。”秉宁冷笑一声。
　　“千年之前的琐事，本座懒得再和你们纠缠。只说这一千年，你借君家恩赐的权势，私下笼络了多少朝臣？朝政之上划分派系，顺昌逆亡。军务要职任人唯亲，军中渎职懈怠的风气日进猖狂。你如此作为，倒是在本座面前装的克己守礼，奉公职守。如今，都敢把手往君家伸了。”秉宁说着，一个刀眼向北礼“刺去”。
　　“手往君家伸”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秉经和北晴晴的婚事是万年前先神主随口定下的，所知之人甚少，其实若不是北礼一再提起，一再要求赶婚期，后面很多事可能都不会发生。而北礼之所以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给女儿寻一个好归宿，更多的还是像秉宁说的，想打入君家内里。毕竟欲望这个东西，一旦起了就再难减退半分。
　　北礼依旧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实在说不出来。秉宁所言字字诛心，生叫他百口莫辩。
　　“至于本座为何启用你，这也是你该问的？君臣礼法都让就着日子过了？”秉宁继续质问道。
　　“臣不敢，方才是臣造次了，请陛下降罪。”北礼终于开口，声音中满是卑微。
　　“不急。”秉宁将声音拉长。
　　“此战本座要你不得出丝毫差错，势必将煞府一举铲平。你若做不到，届时再将新债旧仇一起清算，也不算晚。”
　　秉宁说完，对北礼笑了一下，笑的温柔，本应如暖阳照过的微风，可北礼感受到的确实满满当当的寒意。北礼无力的磕在地上。秉宁却好像并没有看到，端起瓷碟吃自己的。北礼再不敢多言，弓着身子离去。
　　这已经是秉经来到北境之后，这里下的第三场雪了。每次下雪的时候，秉经都会在雪地中小伫一会儿，看着漫天的银星散落纷纷，毫无顾忌的停留在自己中意的物价儿上，惹人好生羡慕。
　　雪花落在秉经身上，还不等他伸手去抚慰一下，就已经舒服的化成一滴饱含柔情的水珠，浸润到更深邃的地方。
　　这样温柔的时刻随着传令官的到来，戛然而止。
　　“殿下。”
　　“没有消息？”
　　“是。”
　　得到传令官的回答，秉经并不觉得意外，自打他到北境，已经一连几日不曾收到秉宁的消息，甚至连神域的消息也打听不到什么，就好像他们这些人已经和神域分割成两个互不相交的部分。
　　“殿下不必忧虑，属下会想办法取得消息。”
　　传令官体会到秉经的心境，想要安慰一二。秉经回过头冲他微微一笑，脸上带着几分温和的神情，轻轻“嗯”了一声，表示对他这份心意的感谢。
　　这一笑，让传令官看到了秉经之前从未展示出来的一面。也是这一笑，传令官感觉自己的哪里像是漏了一拍，竟有些喘不匀气的感觉。
　　秉经转回去，这一次与之前不同的是，他投去目光的方向不再是神域，而是西方。直觉使然，秉经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传令官站在秉经旁边，也跟着他往西方看去，可除了一片白茫茫，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再看西境这边，秉宁率大军达到后，驻扎在距结界百米左右的位置。简单排查一番后，果然发现一些煞府军的踪迹，只是并未像想象中那么严重。
　　是日，秉宁与北礼和众将领齐聚战营，共同讨论当前战况。讨论的接过分为两种，一种是秉宁和岩之、齐凌外加几位将领主张的，既然煞府行迹诡秘，踪迹难寻，我方便以静制动，以严密观察为主。另一种以北礼为首的几位年老功高的将领，他们觉得煞府几次入侵，都是这般唯唯诺诺，鼠头鼠尾的样子，耗损我方释放士气，不如就趁此机会杀出结界，将这帮鼠辈一网打尽。
　　双方僵持不下，各执一词，吵吵嚷嚷的闹的秉宁实在心烦，恰好到了用午膳的时候，他便将大家先遣散，赶他们先去吃饭，饭后再议。
　　众人走后，秉宁一个人坐在帐中扶额养神。
　　‘他出征时也会这么烦扰么？’秉宁脑海中忽然浮出秉经的模样，笑意盈盈，机灵淘气的样子，让他不由的在心中问出这句话。
　　许是脑海中的人事太过引人，以至于北礼的折回秉宁都没有察觉到。
　　秉宁注意到北礼的时候，他已经行完礼自觉起身了。
　　“神君有何事？”出征这几日，可能是回到了自己的老地盘，手下将领也对他恭敬有佳，北礼不再像之前那般慎微，变得越发张扬。秉宁早知道他这个样子，也不急着和他计较。
　　“陛下，臣以为此战应以动制静，不可再给煞府军任何喘息的机会。”
　　秉宁就知道他会说这些，可他现在并不想讨论这个。
　　“神君还未用膳吧，来人。”秉宁准备唤人穿膳。
　　“陛下为何不能听老臣一言？”
　　“神君为何不能听本座一言？”
　　两人怒目而视，都不肯退一步，帐中的气氛一度十分紧张，只怕如此神力的两个人此时有一个不对眼，便会使这“羸弱”的营帐瞬间灰飞烟灭。
　　最后还是传膳官进来，打破了这个一触即发的局面。传膳官摆好餐食也匆匆离去了，这样的局面可不是他一个厨子能受得住的。
　　秉宁先收起了怒火，平下心来，摆弄了两下面前的餐食。
　　“神君也来用些饭吧。”秉宁邀请北礼与他一同进餐，可北礼似乎并不领情，反问道：
　　“神主此战启用老臣，究竟意欲何为？”
　　“北礼！注意你的言辞。”秉宁放下手中的食筷，沉声提醒道，声音中仿佛是结着冰碴，刺的北礼一颤，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连忙在秉宁面前叩首而跪。
　　“陛下，老臣惶恐。”
　　“你惶恐什么？这世上还有你北礼神君惶恐之事？”
　　秉宁不着喜怒的看了北礼一眼。接着说道：
　　“你我君臣，今日不妨开门见山。”
　　北礼的头又扎低了几分。秉宁继续说道：
　　“你是三朝元老，本座不过一朝之主，自登大位之日起你教了我不少的政务军法，说起来你也算得上是本座的良师。本座也无意与你生怨。”
　　秉宁说这些时语气平和，并无起伏。
　　“可你们这些年的所作，可还有将本座，将君家放在眼里？”秉宁突然话锋一厉，语气又渐冷下来。
　　一句“你们”让北礼为之一颤，忧心忡忡。
　　“于令的事我们之后再说，他干过什么，本座明白，你更清楚。”秉宁冷笑一声。
　　“千年之前的琐事，本座懒得再和你们纠缠。只说这一千年，你借君家恩赐的权势，私下笼络了多少朝臣？朝政之上划分派系，顺昌逆亡。军务要职任人唯亲，军中渎职懈怠的风气日进猖狂。你如此作为，倒是在本座面前装的克己守礼，奉公职守。如今，都敢把手往君家伸了。”秉宁说着，一个刀眼向北礼“刺去”。
　　“手往君家伸”指的是什么，两人心知肚明。秉经和北晴晴的婚事是万年前先神主随口定下的，所知之人甚少，其实若不是北礼一再提起，一再要求赶婚期，后面很多事可能都不会发生。而北礼之所以这么做，也不光是为了给女儿寻一个好归宿，更多的还是像秉宁说的，想打入君家内里。毕竟欲望这个东西，一旦起了就再难减退半分。
　　北礼依旧不说话，不是他不想说，只是实在说不出来。秉宁所言字字诛心，生叫他百口莫辩。
　　“至于本座为何启用你，这也是你该问的？君臣礼法都让就着日子过了？”秉宁继续质问道。
　　“臣不敢，方才是臣造次了，请陛下降罪。”北礼终于开口，声音中满是卑微。
　　“不急。”秉宁将声音拉长。
　　“此战本座要你不得出丝毫差错，势必将煞府一举铲平。你若做不到，届时再将新债旧仇一起清算，也不算晚。”
　　秉宁说完，对北礼笑了一下，笑的温柔，本应如暖阳照过的微风，可北礼感受到的确实满满当当的寒意。北礼无力的磕在地上。秉宁却好像并没有看到，端起瓷碟吃自己的。北礼再不敢多言，弓着身子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