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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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云动。
身上映着头顶榉树叶投下的错落阴影，也随风微动。
——将两人的目光牵连到了一起。
风魔手里剑的刀刃碰上了苦无的芒锋一样，激溅而起的火花镀着一层锐利的金属光泽。
甚至，都能听到短兵相接时锋刃相交的激响。
——这样的目光相对。
那是，也许一生只能见到一次的目光。
却是会令人愿意用一生的所有来向神明祈求交换一次的目光。
深如夜空。
幽然如此刻的湖。
而天地间唯一的光亮，秋夜的明月，竟是在他深幽的眼眸中清晰倒映出的，那个自己……
然后，几乎是同时开始的动作。
勒索一样的拥抱——
撕咬一样的吻——
和扯裂一样的爱抚。
渴望的感觉本身就近乎痛楚。
肌肤炙热得，触摩之处简直燃得出火来，带出鲜明的灼烧的疼裂感。
毫无章法的手脚纠缠。
动作却因为力度弥满，以及如同接战交手时那样极佳的控制力和反应度，而呈现出奇异的流畅感。
于是，皎然的月光下，肌肤一片，一片袒露出来——
如同初生的兽，有着一种纯洁的柔弱。
却又在下一秒化身作成年的豹，张弛之间，现出平滑起伏着的肌腱，力量绷满——爪牙锋利。
锋利的撕咬。
然后是唇舌炙热的覆上来。
深浓的吻。
烈酒刮喉一样的疼痛。之后是铺天盖地而来的酒醉醺意。
无可抗拒。
草地上深夜的露珠被惊得碎了。
沁凉。
瞬间就被烧着的高温所蒸发。
然后那一列的草都匍匐下去，匍匐下去。
为成就这一场不顾一切亦不知结局的爱欲，夜露沿着一条不太成直线的直线带，一地碎去。
湖山为之屏息。
已淆乱了彼此的气息。
来自湖水的味道和来自森林的味道交会，缠绕，融合，竟冶酿出了夏日午后木叶河边松叶蒸腾的浓郁香气。
声音如此美丽。
唇齿之间没有泄露出一个字的话语。
鼻息高低深浅。
喉音渐成呜咽。
如草地上夜月下的狼，之欢——
之泣。
天地为之静谧。
过去不能被提起。
未来不能询问。承诺？更是奢想不能的东西。
他们拥有的只有短暂的现在而已。
只有此时此刻，他们在彼此的怀抱之间。
肌肤相亲。
赤身相对。
他们是孤独的个体，在这个世界上孤独的求生，饮尽痛苦，挣扎着成长，杀人，流血。
世界冷漠，无情，坚硬，生活拒绝施舍怜悯，逼迫这血肉之心，化石，成铁。
但，或许还是有一块地方，就那么一小块地方，柔软，而温暖。藏在绝没有人能够触碰到的深心深处。
那些近乎施暴一样的撕扯——
简直就好象是要连血肉都一起从身上剥离。
即使如此两人之中都没有谁退却是因为，想要碰触到他那唯一的地方这渴望是如此强烈！
强烈到渴望的疼痛已经如此真切。
即便鼬早在多年前就已经亲手斩杀了自己所有想要拥抱的愿望。
即便卡卡西一直以为自己在情事上是个温柔的人。
——事实证明自己对自己的定义永远都做不得数。卡卡西甚至都弄不清楚这一浪高过一浪袭上来的根本完全不在可控范围内的，究竟是情欲？
还是破坏欲？
从不曾有过的，如此激烈的占有欲。
果然是因为对上了占有欲同样激烈的这个人的缘故？
但是也早已有了觉悟，
是冰刃在怀的这个人的窒密拥抱，就不能指望拥抱的两个人不会受伤。
何况——
锋利的爪牙撕咬开那僵硬的外壳，承载着灵魂的身体向身体的深处探索。
碰撞！
凶狠的。全不留情。
于是有没有遇见，从来到这个世间一直到现在，用尽所有的可能保存于这个体内的，那唯一的美好？
有一种赞美摈弃了所有的语言。
滚烫的唇舌，和指腹，指尖。
以及可以把月光都点燃起来的灼热眼神。
完全不必述诸字句。
对伤痕的抚慰则是本能的，受伤的野兽与受伤的野兽之间常用的那种方法——能够使彼此一次又一次弓起身子的方法。
身体对身体的抚慰，真诚无伪，几欲催人落泪。
而身体与身体的诉说，倾听，更不曾错过任何一个微不可察的细节。
那些细密的轻颤，猛然的绷紧，和慢慢建筑起来的痛苦——
和欢娱。
腰间紧扣的手，和膝，都带着让人震颤的力量。
和令人焚烧的热度。
黑眸潋滟而润泽，有着比万花镜写轮眼时更为艳丽的光和色。
这一刻，为彼此惊艳，向彼此掠夺——
也对彼此臣服。
这一刻，双臂之间就是彼此的整个世界。
这世界如此华美，如此有力，如此温柔，如此强硬，如此甜蜜，如此……永恒……
他掠走了他的一切，然后再赐于他新的……新的……新的……
世界！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三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