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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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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依旧缭绕在天际。
鼬边应付周遭的陷阱攻击边蹙起了眉头。
虽然刚刚有为这个瞪过卡卡西,但不可否认,这歌要比一般的声歌幻术高明得多了。
幻术的最高境界不是控制五感而是影响五内。
如果一种声音可以由你的耳朵牵动你的心绪和思维,那么以这种声音施的幻术就比单纯作用在听觉神经上的那些,要难应付上许多。
真正的音乐本就是有魔力的东西。这样的歌,这样的声音,即使如常唱来也足以动人。
何况,施在歌声里的幻术也并不是半调子的东西。
除非他和卡卡西是听不懂这歌的人。
可是宇智波的名门家教,很不幸的包含了音乐涵养培育这一项。而旗木卡卡西,他要是没弄错的话,这人天生对美好的事物过于敏感,接受能力超乎人想象的非凡。
而他们也都是不小心经历过太多人生的人。
虽然他们还都太年轻。
通常像他们这么年轻的人还不应该太听得懂这曲歌。
至少,不应该这么清清楚楚的听明白,这歌声里那些千回百转的忧伤,那些撕心裂肺的激痛,和那些欲语还休的无可如何。
生命中每一道伤口,或深或浅都会留下痕迹。人生所经历的每一场苦难,每一次生离死别,每一回挫折失败,都会埋下它们的印记。
而这歌声,仿佛能够剥开所有平整光洁的表面,将人生一切已愈未愈的疤痕,一古脑的全送到你眼前,逼得你正视。
可怕的歌声。
更何况宇智波鼬也好旗木卡卡西也好,要将他们各自人生所历的劫一一摊开再收集拢来,确实也超出了一个人所能做到的去正视的极限。
其实,这个女子,能唱出这样的歌声,是不是也意味的她的人生同样的举步维艰?
鼬神色一凝,忽地掐断了自己的思绪。
感受到手中线上传来的查克拉的异动,卡卡西分神看向鼬,眼底竟隐隐压了几分担忧之色。
这个幻术确实很碍事。
虽然凭卡卡西的幻术能力,只要提防着就没关系。但要总是提防着,在这样十面埋伏的景况下也是件很痛苦的事。
何况这歌声本身——就动人倾听得令人痛苦。
这一点对鼬来说只怕也一样。
先天敏锐再加后天涵养的感受力,以及那般的人生经历,合起来只怕甚至可以摧毁这个世上最为坚强的神经。
虽然鼬的幻术方面完全不用担心。
夕阳红那样的幻术造诣,在他面前都能完全失效,还会被他在顷刻之间幻术反弹。
想来,就算这次用不上写轮眼,也还是足以应付——的吧?
鼬手拿苦无,腾身跃起。
上前方,一柄风魔手里剑斜插在树干里——千罗之术的众多没能命中目标的馈赠之一。
它有三支风刃都露在空气中。经千罗之术发动的凶器劲道都不小,说明这树干硬度很是足够。
鼬执了苦无,一路挑开陷阱线,挡开各种攻击,从那柄风魔手里剑旁掠过。
翻身。
出手。
“哧——哧!哧哧哧——”有精钢刃击的寒芒闪现,发出的声响虽不大却极其刺耳。
卡卡西以着一种即使戴着面罩看起来也颇为复杂的表情,看着鼬于半空中变换身法,单脚轻点着倒悬在一根小枝上,然后将手里苦无的锋刃沿着那风魔手里剑的刀面划过去——硬生生将那柄风魔手里剑一寸寸推进了那树干里。
耳畔的歌声,随着那一串儿“哧”响嘎然而止。
卡卡西暗叹口气,脸上复杂的表情里竟含了些不忍。
他倒不是真舍不得听不到那曲歌。
只是鼬既用上了幻术反弹,那位美女怕是就算不死,现在也已经去掉了半条命。
当然他也不是真就迷上了那位美女。只是同样身为忍者,难免有些兔死狐悲罢了。
而他真正在意的是——
鼬降下身形。
双脚刚刚落地,衣袂尚在舞动未曾静下。
“铮!”上前方那柄风魔手里剑的一支风刃竖着裂了开去,一分为二。
然后,那株树干“喀啦啦”断开,“噗噗通”轰然倒塌。
鼬的脸上冷得不见一丝表情。
忍者是不能同情对手的。
若是做不到这一点,鼬也活不到现在。
而既然已经活到了现在,他也就并不打算将自己的生命在这样的地方牺牲给宇智波家族的陈年恩怨之一。
既已没了声歌幻术的束缚,就可以专心对付这只大蜘蛛了。
卡卡西扫到鼬的结印,甚至来不及考虑,就已经瞬身了过去。
后背与后背相贴。“凤仙火之术!”几乎是同时施出。
火势借了那些处理过的陷阱线直线飞蹿,交连增势,很快就成片的蔓延开去。
火光映着鼬写轮的眼睛,血红得甚至有些泛黑的错觉。
卡卡西执了苦无抵挡着仍在四处涌来的千罗的攻击。
百忙之中却空出右手,往后绕去。
找到了鼬垂着的左手的指尖,轻轻一握。
然后放开。
鼬心中微微一震。
空中忽然下起了雨。
顷刻之间,就将满目血色消了个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