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二十二 ...
-
事实却是谁都不会停下。
什么都无法停下。
卡卡西的写轮眼进阶到万花筒也好，鼬的万花筒写轮获得更高的忍技也罢，谁都不可能停下。
忍者的战斗，战斗的伤亡，世事的发生与消逝，什么都不可能停下。
休说是人生世事不得尽在掌握，便是对自己的心也往往都是控制不能的。
心死的时候无法停下。
完全没有了查克拉时的高空坠落，除了任它沉落到底之外，一点办法都没有。
卡卡西拿到人生的第一本《亲热天堂》的时候，是在不满十八岁的未成年。
木叶的居酒屋里，已经资深上忍了很多年的卡卡西被自来也拉了来陪坐一旁。
自来也的酒后（以及非酒后）话题向来都荤素不忌。那天他重点和几个中年上忍聊的内容是新书的情节……
她的胴体成熟温暖，可是他的感觉器官一时接收不到。他的眼睛失神的望着窗外，树的影子延伸出去的方向。
他在想什么？
“在想那影子到底有多长。”
自来也听得这样一句话，不无惊异的回过头来，看着说话的这个离成年还有三个月零六天的少年。
自来也自己是有过这样的经验的：薄暮，或者侵晨，或者阳光强烈到人迹悄然的午后，天地寂寥，一身孤然，坐在逆旅的窗前，毫无意义的测量窗前树木影子的长短而与影子模仿术的使用毫不相干。
但他自来也已经年近半百，须发皆白。伤痛、离别、背叛……一生中应该经历的磨难都已经一一经历过了，“三忍”的名号也早已经成为了忍界的传奇。
别人不敢做的事情自来也敢去做。更重要的事，别人不能不去想的事情自来也已经能够拒绝去想。
可是，这个就生理年龄来说尚未成年的少年，为什么也说得出这样的话来？
为什么，也深谙了那样寂寞入骨的场景？
人生有些滋味是迟早得尝到的。但是，对于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少年来说，尝尽这样的滋味，是不是太早了点？
自来也再次重新估量了这个与自己算有着相当师承渊源的人一番：未成年。却已经拥有了木叶第一技师的称号。有一只移植自曾经的同伴的写轮眼。不只一次的生离死别。人生观的强烈颠覆……
自来也在心里以着能剧的腔调展转长叹一口气，说着“生日礼物”，就那么将面前的书推了过去，推到未成年的卡卡西面前。
随即一只手压在封面上，以自来也式的笑脸说道“生日过了再看啊！”
就一个作者的身份来说也已颇算无良的自来也，在这之前从没想过要把这样的书推介给一个未成年少年。
但是，这个未成年的少年却仿佛已经是经历过了跟他自来也差不多的一生。
因此已经不会再对人生提出什么要求了。
能够抚慰灵魂的人不会再有。人生中已经拒绝那样的人出现。
“所有我重要的人都已经死去——”
并不是在教训后来的学生时才说出这句话的。
这句话早在未成年时就已经用那句“在想那影子到底有多长”表述出来了。
已经对“自己最重要的人”这一存在施加了封印之术。
不是不想不愿。
事实上是，已经……不能，不可。
大约没有人比喜欢热闹却只身了这么多年的自来也更懂得寂寞的滋味森冷苦寒。
《亲热天堂》所有的只是感官的温暖——且是虚幻的感官的温暖。
但正因为其虚幻，反而具有了某种非感官的形而上意味——当然，这是自来也作为写书人的恶趣味哲学，可以不必理会。
寂寞森冷，侵肌蚀骨，伤魂害魄。一本像《亲热天堂》这样的书，不过是最为无奈的救赎。
也最为无力。
名为“心死”的封印无术可解。
如此，也罢。
但更糟糕的是，心动的时候也同样无法停下。
既是有了《亲热天堂》，卡卡西就早已将情爱之债排除于人生重负之外。
长久的封印一旦解开，后果会是怎么样，谁都无法逆料。
何况，那个人居然是……
宇智波鼬。
抬眼看过去，宇智波家的灭族者正半垂着眼睑，想是仍在恢复刚刚消耗过量的查克拉和体力。
过于纤长的睫毛半阖，不时的轻微的一扇。
便有痛苦细长浓密，潜刺入心。
只是，受伤的野兽互舔伤口一样的情感期待么？只是在孤独的森冷中彼此取暖的性质？
所谓痛苦孤独从来不是新鲜事。
刚移植过写轮眼的痛苦的反噬。
站在全族的尸体和血液旁的心情。
如果要一一历数的话两个人谁不是在痛不欲生中挣扎着活过来的。
孤独的挣扎着活过来……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二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