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一醉天下秋》君陌尘

23、笑去翩回

　　“红藕香残玉簟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羽瑶，你这是什么意思？”萧懿之笑问。
　　“什么意思嘛，红藕喽。臭橘子，说实话，你若不是百毒不侵，喝了红藕下的‘意乱情迷’，你会对她不动心？”
　　“那晚我本来就是去杀她的，不论动心与否，我都必须为梁渚奇报仇。”
　　“哦，”臭橘子，真狡猾，所答非所问，“那谭咏菊呢，你真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有啊，可惜我身边还有你们这些美女，我只好当没感觉喽。”
　　“哼，我就知道。你想要的是一片花丛，而绝非一朵艳丽的花。”
　　“羽瑶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相观赏一片花丛，因为没有一朵花属于他。
　　“过奖。臭橘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羽瑶，你忘了杀贾大户是为了什么吗？”
　　“哦，我真的差点给忘了。他的那些金银被我藏在了他家的地窖里了。”
　　“你终于学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那贾适正是因为找不到那些财宝，才想找品菊公子报仇的，你以为他真那么孝顺？只是为了钱呀。’但也不能怪他，我们杀贾大户不也是为了钱嘛。只是用途不同，便有了善恶之分了。”
　　“懿之你现在像个孔孟之道的儒者了。”董寻伊笑道。
　　“孔孟学说我可不懂，我只知道篇《盗德经》。盗可盗，非常盗，财可财，非常财."
　　“公子你真是个窜改大师。”怜惺笑道。
　　“那是当然，我绣口一吐，便是一片锦绣河山。”萧懿之笑道。

　　“大哥我可找到你啦。”忽然刁饭从他们头顶落下跪在地上。
　　“刁饭前辈，快请起。”萧懿之上前搀扶。唉，上次徐笑带个孙女来，这次你又什么事？”萧懿之大哥当来是被你们骗的吗？“徐前辈呢？怎么没跟你一起？”该不会没脸见萧吧。
　　“大哥，徐笑他……”刁饭声音哽咽，“他死了。”
　　“什么？”几个人都一惊。
　　“刁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杀了他？”萧懿之赶忙问道。
　　“徐笑是自杀的。”
　　“为什么？好端端的怎么就会想不开呢？你为什么没有拦着他呢？”
　　“我，我有阻拦，是他下手太快……”刁饭痛苦不已，“这都是因为她！”刁饭指着徐翩琳，“她在我和徐笑喝的水里下了药，据她说叫什么‘瑞脑消筋瘦’，若无解药，三月之内必饿死无疑。她要我或徐笑答应带她见你并让她跟着你。我不知道她是否与你有仇，会怎样对你不利，所以宁死不屈。可徐笑实在受不住饥饿之苦，便答应了她的要求，她便也把解药给了他……”
　　“刁饭，你也说了，我都把解药给他了，而我连你也给了解药，怎么会是我害死了他呢？”徐翩琳力争道。
　　“正因如此。徐笑把你带给大哥之后，回来看到我竟是好好的，他没想到你竟也给了我解药，他才知道你并不是真的想要置我们于死地，只是吓唬吓唬而已，他顿时后悔莫及，他后悔为了一时的贪生怕死而出卖了刚刚结拜的大哥，更后悔为得到那解药，而背弃了我们几十年的朋友之义（而且到头来，他什么好处也没得到，那个没背信弃义的也和他一样还好好地活着，可他却成了不仁不义之人）。他当时羞愤到想了结自己，我及时阻拦住并劝慰了他，为了怕他再想不开我还点了他的穴道。可没想到当晚，他还是冲破了穴道，等我发现并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他已经下手劈向了自己的天灵盖，脑浆迸出……死前他只说了一句话——大哥、刁饭老头我对不起你们。呜……”刁饭终于泣不成声。
　　这样的硬汉老头竟然也会哭，而且他那么大度地宽容了背信弃义的徐笑。
　　“后来，我把他葬了。在他坟前守了七天七夜。接着我就四处来寻找大哥了。”（难怪连品菊公子举办的武林大会都没有参加，原来是在守灵。）
　　徐翩琳愣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不知还能说什么，心里想着“为什么她竟无意中害死了一个人，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的结拜兄弟？改怎么办？萧懿之会原谅自己吗？”
　　“这个徐笑也真是的，你们两个同样鲁莽！若当时你们找一下我，或者观察一下徐翩琳究竟有没有加害于我不就好了嘛！徐翩琳只是想跟着我，对我全无恶意，可竟让徐笑因内疚而自杀，这实在是……实在是个笨蛋！从第一眼看见他我就知道，这个人没你刁饭够义气，气量也不如你，他那样做的确不对，可也罪不至死啊！是我害了他妈？徐笑……”
　　“大哥……”
　　“懿之，你没事吧？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责怪任何人了……”
　　“就是啊，橘子，你不要伤心了。”
　　“公子，徐小姐她……”
　　萧懿之转头：“翩琳，你要去哪里？”
　　“我……都是我的错，我要是不给徐笑她们下药，一切就都不回发生……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他……”徐翩琳的眼泪掉了下来。这件事，可能真的会让她完全失去萧懿之了。
　　“没错，这都是因为你，我要为徐老头报仇！”刁饭掌已击出。
　　“刁饭，住手！”萧懿之喝住了他，“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徐翩琳，要说错，徐笑、我甚至你都是有错的……”
　　“我知道，所以我打算杀了她之后就到地下去陪徐笑喝酒吃肉。”
　　“那你是不是也打算杀了我呢？”
　　“不，大哥，我从没这样想过。”刁饭连忙摆手。
　　“我不是你大哥。比吃米饭只是玩玩而已，刁前辈你不要再当真了。”
　　“那怎么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不论怎样，你就是我的大哥！”刁饭坚定地说。
　　“好，既然你认定了我是你大哥，那你是不是该听我的？你不能杀徐翩琳，更不能自杀！”
　　“可是……”
　　“我知道徐翩琳有错，可是她并不是故意的，她那么做都是为了我，你若杀她，就先杀了我吧。”
　　“大哥……”
　　“还有刁饭，我已经失去了徐笑，不能再失去你这个好兄弟了。徐笑他在天之灵也一定不希望你为了他再添人命，难道你想看到徐笑他死不瞑目吗？”
　　“大哥，你别说了，我听你的就是了。”
　　“好，刁饭，你永远是我最好的兄弟。”萧懿之拍了下刁饭的肩膀。（看着怎么那么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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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小姐，我知道这事不能全怪你，是我冲动，对不起了。”刁饭道。
　　“不是，是我的错，你不要这么说，谢谢，谢谢你能原谅我……谢谢你，萧公子……”徐翩琳的眼泪还在掉个不停。
　　“好了徐小姐，不要再哭了。”怜惺上前安慰道。
　　“徐小姐，我记得你昨天曾说你想家了，我还答应今天送你回去呢，是不是？”萧懿之温柔道。
　　徐翩琳愣住了：“萧公子……”
　　“公子……”怜惺道。
　　“对，我是想家了，我现在好想回家……”我真的失去了，算了，你能原谅我已经很好了，我怎么还能奢求再跟着你呢？
　　“那好，我们现在就送你回去吧。”萧懿之道。
　　“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怜惺小声道。
　　“这也不能怪我，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她武功那么弱，可能会有危险，而且她继续跟着我，我们两个人无论说话还是怎样都会觉得尴尬，不如送她回去的好，再说她家人一定也很担心她了。”萧懿之传音入密道。
　　“公子说的有道理，可是那蒙面人是谁我们还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找上徐小姐呢？”怜惺传音道。
　　“我想那蒙面人的目的在我，应该不会再找徐小姐麻烦的。况且徐翩琳有徐通保护，应该不会有事的。”萧懿之道。
　　“嗯，公子说的有理，刚才是怜惺误会公子了。”
　　“没关系。”被人误会也不是一次两次一天两天了。
　　“那大哥，我就先告辞了。”刁饭道。
　　“好吧，你多保重。”萧懿之温暖的目光，“还有，如果因为少了徐笑这个朋友寂寞的话，不如去找找戒嗔大师吧，他性情豪放，为人热忱，你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恩，多谢大哥。”刁饭说罢便运起轻功飞走了。
　　“喂，臭橘子，你真要送她回去？”谈羽瑶把萧懿之拉到一边。
　　“怎么，你好像并不愿意？”
　　“我……其实徐翩琳除了有些蛮横任性之外，人也还不坏……”
　　“那么，你就与她握手言和吧。”萧懿之微笑。
　　“才不要。”谈羽瑶撇嘴。
　　“呵呵。”萧懿之满面笑容地看着她。两个脾气都有些刁蛮的小丫头。
　　“徐小姐，我们走吧。”萧懿之转头道。
　　“哦，好。”徐翩琳有些机械地点点头。
　　这次徐翩琳是由萧懿之带着飞的。可徐并未感觉到幸福。因为这是第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了。

　　朋州，徐府门前。
　　“徐小姐，到家了。”萧懿之放她下来。
　　“谢谢，萧公子，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
　　“不必客气，哦，对了。”萧懿之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出来。“你不是嫌弃我不教你武功又不送你菊花镖吗？那就把这个送给你作为补偿吧。”是一小盒上好的珍珠胭脂。
　　“萧公子，真是谢谢你。”徐翩琳小心翼翼地双手接过。
　　“喂，臭橘子，你什么时候买的？”谈羽瑶不高兴地传音问道。
　　“怎么会是买的呢？是我从李大花花公子身上摸来的。不知是他要送给哪个名妓相好的。”萧懿之诡笑传音道。
　　“呵呵，借花献佛，你可真会慷他人之慨啊。”谈羽瑶微笑地传音道。
　　“过奖过奖。”
　　“那你快些进去吧，你的家人一定很担心你的。”萧懿之微笑着对徐翩琳说道。
　　“等等，徐翩琳，哪个，虽然你经常和我吵嘴，蛋其实你人也不坏……”谈羽瑶道。
　　“以前是我不懂礼貌，在此向谈小姐赔罪了。”徐翩琳欠身。
　　“那也不必，我也有不对。嗯……我想，我们本应该是朋友的，对吧。”
　　“谢谢你把我当朋友。”徐翩琳感激地握住了谈的手。
　　呵呵，原来和好时这么容易，这么令人欣慰的一件事啊。萧懿之从心底发出微笑。扬成弧形的唇角，令人无比心神荡漾的笑容，一瞬间，眼前只有一片灿烂，一片炫目。
　　“还有，怜惺，谢谢你，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幸福。”徐翩琳道。
　　“我想要的幸福……”怜惺看着她，微微颔首。
　　“哦，对了，徐小姐，不要把你认识我的事情告诉你的父亲哦。我这个小偷可不想落到捕快的手里。”萧懿之玩笑地提醒道。
　　“萧公子，放心好了，我是绝对不会提起的。”无论你是小偷还是大盗，谁都知道你是不会落在任何人手里的。
　　“那就好，我们走了，你多保重。”
　　“萧公子……那个，你以后会来看我吗？”徐翩琳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一定会来的。”
　　有时间……呵呵，什么时候才算有时间呢？算了，能让我与你相遇，老天已经待我不薄了，我还能奢求什么呢？徐翩琳心里默默想到。
　　“翩琳，我们走喽。”谈羽瑶道。
　　“徐小姐，再见。”怜惺道。
　　“徐小姐，懿之有空一定会来看你的，我也会，再见，你多多保重。”董寻伊向她微笑。
　　说罢，几个人各自施展轻功飞走了。
　　“我现在完全明白谭咏菊的心情了。”徐翩琳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伤感地一下一下抚摸着精致地胭脂盒，眼泪掉了下来，“品菊公子，萧懿之……”

　　萧懿之几人把几十箱金银珠宝从贾家地窖中运出，然后每个人单独行动，分别都当了回救人于水火，令人感激万分的‘散财童子’。
　　“好了，令人自豪的使命完成了，我们接下来去哪？”谈羽瑶高兴地笑道。
　　“当然是去朴岩山了，你忘了我们要帮觉森大师找回‘无字金钵’的么？”萧懿之揉了揉她的脑袋。
　　“哎，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谭成我们是救出来了，徐笑也死了，可是给徐翩琳毒药的那个蒙面人，我们还不知道是谁呢。”谈羽瑶后知后觉道。
　　“放心，他既是针对我，以后自然还会找我麻烦的。这个我们不用愁，早晚有一天我们会知道他的真面目的。”
　　“可是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董寻伊妖娆笑道，“不过我知道，和懿之在一起，什么都不用担心。”
　　“多谢仙子信任。”萧懿之拱手。
　　“萧公子客气。”董寻伊回礼。
　　“哎，怜惺，我们比一下谁先到朴岩山怎么样？”萧懿之忽来兴致地提议。
　　“婆婆都自认不如公子，我又哪敢……”
　　“呵呵，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这样，我带着寻伊和羽瑶两人。你独自一人，你看如何？”萧懿之说着便两手揽住了董寻伊和谈羽瑶的腰。
　　“那好吧，不过得让我先飞。”怜惺说着已施展‘云梯纵’不见了踪影。
　　“小丫头，真狡猾。”萧懿之微笑着施展‘八步赶蝉’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