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崩塌的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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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吗，我的世界很小很小，只有几个人而已，雪薇，甘舒，哥哥，你，安。你们是我的小世界的支柱，少了其中无论哪个，世界都崩塌了。
寒假来临之际，甘书拉着唐若的手，说，怎么办，要有那么多天见不到你了。唐若笑笑说，那有什么，不是还可以打电话吗？而且你回家也能上网啊，怕什么，小孩子。
唐若说小孩子的时候甘书伸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掐了唐若的脸一下，听到她哎哟一声惨叫之后说，看你还敢把我当小孩子吗。
放假之前唐若死死抱着甘舒说，你们两姐弟就是吃死我离不开你们是吧。
甘舒笑了，说死女人，你注定是我们甘家的人了，你死心塌地吧你。
波纹从水底漾起，离水面太远，以致终究不能让平静的水面出现一丝变化。只有最贴近波源的，才知道这里曾经有过波动。
回到家甘书就被家人训了一顿。成绩不怎么好，高价买的择校生身份，还不能拿个好成绩，怎么不恼火。甘舒看着弟弟被训，不知道该怎么劝。自己也快高考了，成绩也不是很稳定，和张一甫的事始终纠缠不清。
不像那个女人，成天睡大觉，成绩还是拿得出手。也许她是天生就适合读书的人吧，无论自己多么努力，还是不能超越她。
就连弟弟，好像也被她吸引了。
吃饭前就接到了唐若的电话，电波传送过来的是她雀跃的声音：女人！回到家了？
一边点头一边无奈地说，是啊。
醉翁之意不在酒，果然就听到她问：你弟呢？
他去帮我妈煮东西了。
意料之中地听到那边一声惊呼，我的妈呀，你弟会煮东西？
翻了个白眼之后说，你这不是废话么。也就你不会煮饭而已，我和我弟的手艺都是很好的。
太好了，以后嫁过去不用担心没饭吃了。
沉默了一会，唐若听到甘舒低声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弟吗？
犹疑了很短的时间，说当然喜欢啊，不然干嘛和他在一起。
那你不要伤害他哦。
开玩笑啊死女人，我怎么会伤害他。再说了，那是你弟弟诶，我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哪里敢在你的地盘上猫腻啊。
电话挂了之后唐若抱着自己坐在地上，她怎么会认为自己会伤害到甘书呢？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她还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吗？
摇摇头，想太多了吧，毕竟那是她弟弟，关心一点很正常啊。
除夕夜唐若赖在电脑前发邮件，群发了一次新年快乐之后，犹豫了一下，做了张贺卡，选定发送人的时候，点了雪薇、安、甘书、甘舒、欧阳之后，咬咬牙，做贼一样地点了段意和苏松。
点了发送之后有点小小的后悔，不安地看着屏幕。
三分钟后第一封回信出现，却是雪薇的。屏幕上大大的自拍照让唐若笑了出来，走到隔壁家拍了那个在电脑前咧着嘴笑的女生一巴掌，说废婆，我们下午吃年糕。
吃完东西上来，看见很多人回了新年快乐，苏松没有回复，段意也没有。甘书回的是一张粉色的贺卡，唐若笑得口水都要流了。这个家伙，那么明目张胆地在贺卡上贴了一个大大的糖，鲜艳的颜色和粉嫩的背景融为一体。
只有几个字，女人，海劈牛邪！
零点的时候烟火在这个小小的城镇上空绽放。雪薇笑着和王梓打电话，唐若也拿出手机，思绪却回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烟火绽放的时候段意接了电话，唐若过了很久才听到自己小声地说段意新年快乐。男生只回了一声哦，就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只有忙音的时候女生静静地坐在地上，寒意从瓷砖透进心里。
强迫自己从回忆中退出，笑着拨通了甘书的电话，听到男生在那边兴高采烈地叫了声亲爱的新年快乐的时候，喜悦一点一点盖过了哀伤。
只有他也好啊。
有他在就好了。
初五的晚上甘书把唐若找出来逛，节日的气氛很浓，到处都是手牵手的情侣夫妻，或者是热热闹闹的一大家人。
看着绚烂的灯火，耳边是男生温热的气息。甘书从背后抱住她，说唐若，高考后就要分开了。我们只有五个月了。
仿佛是风更大了一点，只能听见女生模糊的声音。
我不想分开。
我不想分开。
什么时候起已经那么喜欢他的温度，喜欢他的手掌传递过来的安心。
藤蔓很柔弱，很微小。那么小心地汲取一点点的养分，慢慢慢慢地长大。弯转自己的躯体，轻柔地盘绕住那棵大树。
那棵茁壮的树。风摇不动的树。
藤蔓很小，可是终究，用自己包围住了这样大的树。
新年赋予这个小城欢乐的味道，似乎这样就感染了相拥的两个人。
唐若很开心，开心得想和全世界分享。
甘书和唐若两个偷偷摸摸地走到唐若家的楼下，唐若抬头看看自家楼房的灯，唐建功和孙倩芸明显还没有睡，房间的灯还亮着。
快回去吧，到了楼上，开灯，我要知道你在哪个房间。
点点头，两个人的微弱温度，隔离开了周遭的冰冷空气。
唐若迫不及待地开了灯，走到窗边，看到路灯下那个瘦削的身影，朝他招了招手。
甘书笑了。
快乐布满整个心房，装得那么满，以至于那么想要和欧阳说。
拿出手机，可是怎么都拨不通他的电话。
满心雀跃地等待着告诉哥哥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开心。一遍又一遍。烟火开了漫天。绚丽得不真实。
凌晨的时候，唐若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睡着了。
四点十七分的时候被手机铃声吵醒，熟悉的号码来电，接听却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你……是欧阳的谁？声音很低很低，仿佛是从泥沼里刚刚捞起来，还带着粘腻和暗色。
我是唐若。
声音变得更低，说，你就是唐若？
恩。回答变得有点犹豫，害怕的感觉不自觉就充满了心头。
欧阳，不久之前出了车祸。现在在急救。可能……可能……快不行了。声音瞬间停住，留下大量的空白。
信号好得连电流的声音都没有。
不可能，不要开玩笑了，把电话给我哥哥吧，我有事要和他讲呢。
我没在开玩笑，他，真的不能接你电话。
告诉他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他说呢，叫他不要玩了。我知道他不行了好吧？我被骗到了，现在可以让他来听电话了吗？
唐若，我没有在和你开玩笑。
整个人趴在被子上，心里开始有了不安和恐慌。平时不是没有开过这种玩笑，但是那时候欧阳的朋友的口气，真的不会像现在这么没有开玩笑的感觉。
可能他们这次比较入戏？
深呼吸之后说，好了别闹了，我要找我哥哥。
他现在没有办法接你的电话。
不要闹了，我要和哥哥说话。
他现在在抢救。
不可能，我要和他说话，现在，马上！
他现在不能接电话。
你换个台词，我真的没时间和你废话，我要哥哥。
他在抢救室里。
我不信。
我没有骗你。
我不信我不信。
你不要激动。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
好了。
我不信。
好了。
不可能的，不要玩了。
好了好了，唐若。
不可能。
我可以理解……
不可能！
电话被自己挂断了，抱着膝坐在床上，开始想自己还有哪个哥哥的朋友的电话，打了确认一下。
眼泪似乎觉得太冷了，挤在眼眶里不肯出来，挡住视线了。
拿着手机看着屏幕发出清冷的光，不断按着方向键在通讯论里找。
找到了欧阳的好哥们大崩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通了，缓慢的嘟嘟声传过来。一边希望他快点接，一边又害怕他接电话后告诉自己不好的消息。
手指不自觉地颤抖，拿不稳手机。唐若整个人倒在床上，用枕头夹住手机。
喂？一个睡眼惺忪的声音接了电话。
大崩吗？
哦，唐若啊，怎么了？
大崩，我哥哥在吗？
你哥？我没和他一起啊，怎么了?
我现在找不到他。
你现在有急事要找他？他电话打不通吗？
……嗯
好吧你等等，我这就帮你找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崩塌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