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大蛇丸]似曾相识燕归来(蛇豆)》陆湘

33、三十二

　　红豆的胜利付出了太多血汗，所以一直在后台做好准备了的医疗班马上抬着担架到了赛场内。
　　主考官看着这已经毁的差不多了的赛场不禁皱了皱眉，但还是指引医疗人员到了伤者处。
　　等自来也留意身边的人时才发现，大蛇丸早已不在了。他已经出现在了赛场上，在红豆身边。作为她的老师，大蛇丸是有义务跟随一起的，而且他就只有红豆这一个学生。
　　到达红豆身边才真正看清她其实安详只是胜利给予的错觉，她呼吸似乎不自觉的紧促起来。
　　后背上的那一个血洞已经大面积干涸，温热的血液已经和衣服连成一体了，看起来极其恐怖。
　　这不只是受了重伤。大蛇丸在心中决断，眉头也不自觉的皱起。
　　医疗班一人上前，跪在她身边把耳朵凑在她胸前听起来，瞳孔里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说道：“伤员断了两根肋骨，插进了肺部，导致了血气胸和呼吸窘迫。而且伤员失血过多，恢复能力减弱，情况不乐观。”
　　医疗人员虽然紧张，但语速平缓冷静。
　　大蛇丸想起了绳树。
　　绳树的尸体，唯有大蛇丸和自来也见过。被炸得血肉模糊，最后被变装。
　　如果绳树还在，应该也不小了。
　　可绳树就这样不在了，前几秒还认为他变强了，他还面带自信的温和笑容越过了自己，后一秒就血肉横飞。
　　人类实在是太脆弱了。一旦死去，就会被渐渐遗忘。
　　实际上大蛇丸很想问问。红豆，是为什么呢。没有想要成为火影之类的梦想，也不注重名利。却为了中忍考试而拼上性命。
　　伤的比他想象中要重，大蛇丸眼里不经意的流露出一丝惊慌。
　　“所以还在愣着等什么呢……”大蛇丸转过头，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却更像瞪着。让人不寒而栗。那表情如往常平和，甚至在微微笑着，但只要看着他的眼睛，就能感觉到无数把匕首的杀意，那刺来的尖锐的残酷目光，让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
　　“是……是！”几个医疗忍者手忙脚乱，却又不得不轻手轻脚的把红豆抬上担架，雪白的担架沾染了血色，医疗忍者身上的血迹也触目惊心。
　　木叶医院。
　　今天医院里人很少，多半都去看比赛去了。很重的伤的人都在静养。红豆作为第一个送进来的中忍考试伤员，待遇相对就特优了。
　　医院里为首的那个，恐怕就是主医疗人员了，他迅速的听了红豆的心跳，眼里露出了和刚才的医疗人员一样的惊恐。这在医院里是多么让人不安的神色。
　　“准备手术！”
　　“好！”
　　主医疗人员眼神凝重的宣布手术，几个跟班的有条不紊的准备用具，把红豆推进了手术室，亮起了红灯。
　　最后一个进手术室的医疗忍者进去前递给了大蛇丸一张纸，上面写了红豆的名字，和主要病情，以及病房号309。
　　“请您到309等候，手术结束后我们会帮忙推到病房，不必劳烦您。”说完，那医疗忍者关上了手术室的大门。
　　手术室的大门，边缘都是金属，那一声巨响，可真是让人鸡皮疙瘩直起的冷到心里。
　　不仅冰冷，而且还非常非常的沉重。
　　沉重的就像，一次次看到人们死去，那重重垂下的头。
　　手术室外的走廊有窗，窗外明朗，晴空万里。中忍考试还在进行吧，没有人注意到医院的这小小一角，也是重要的生命角逐战。
　　大蛇丸看着窗外，瞳孔紧缩了一下，微微眯起的眼睛，狭长深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蛇丸仍然在凝视一个地方。
　　树上的叶子已经落光了，已经入冬了。
　　这季节天气和夏天成了巨大反差，大蛇丸倏尔想起和红豆相见的那个下午，他依然如往常一样站在树荫下，一个小小的身影跑进了他的视野。毫不认生，毫不怯懦的一个小女孩。红豆直视他的眼睛。大蛇丸也好久没有望见过这样干净的双眼。
　　红豆直爽开朗的性格给他的生活带来了许多欢乐，起码不同以前那样死沉了。尤其是红豆眼睛笑成一弯月牙的模样，恍然间才发现他自己，嘴角竟也随着翘起。
　　时常也会变得安静，和以前一样的安静却又不一样的。
　　就像你遇到了一个人，因为那个人你变得莫名的开朗些，真心笑着的次数都多了。而又因为那个人，你变得安静，常常万念俱寂。如此本来就该是以往生活常态，所以最重要的是你突然记不起你以前是怎样在生活。时而混混沌沌，时而肆虐无格。直到遇到那个人。
　　而肆虐是没有终结的。大蛇丸也知道，红豆看到的一切都太过于美好了。
　　那金属的声音再次响起，大蛇丸几乎是一瞬间转过头去，红色的灯已经转为绿色，红豆被推出来，就像推进去那样，身上盖着白色的棉被，安静的闭着眼睛。
　　“啊…原来您还在这里等呢。伤员手术非常成功，而且体质很健康，应该不需要多久就可以痊愈，对生活没有影响的。”那个要大蛇丸在309等候的医疗人员看到大蛇丸还在这里，显然惊讶了一下，然后微笑宣布手术结果，向大蛇丸礼貌的点点头，然后帮忙其他医疗人员推着红豆赶往病房。
　　红豆再次赢了，这一场生命角逐战。
　　这天医院里格外的冷清，当大蛇丸清晰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时，红豆已经躺在病床上了，医疗人员都已经离开，不知道红豆在梦里是否能听到他渐渐靠近的脚步呢。
　　红豆的脸颊还是一样白皙，嘴唇已经恢复血色，因为手术，脸上早已被擦干净，脸上也有好几处小伤痕。
　　大蛇丸怜惜的摸了摸她的脸，可眼前忽然闪过的却是他满手鲜血的模样，与红豆温和均匀呼吸着的睡容格格不入。
　　再一眨眼，那幻觉消失了。大蛇丸的手指仍然苍白修长，却早已经不在红豆的脸上停留。
　　他多么希望给红豆染上与他一样的颜色，否则根本无法同行。可大蛇丸也看到了，他潜意识里对于用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去触碰红豆，依然是抵触的。
　　大蛇丸转过身去，寂静的病房响起的是他的脚步声，刚走到门口，却听到了身后稚嫩的声音：“老师……”
　　大蛇丸再次转过头，却发现红豆只是在说梦话而已。
　　依然毅然的走出了病房，留下了的却是一个不自然的冷酷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