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只奶凶阿飘当男友》乱云叠

45、凉城大学（完）

　　见他这个反应，程子其默不作声地拿出支烟，刚想点燃，又扫了眼一脸茫然的向星，最后作罢，只是叼在嘴里。

　　而许研彻底傻了，怔怔地看着程子其。

　　“学长……我没有，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我只是。”

　　程子其冷笑一声，叼着烟含含糊糊地说：“你只是想帮他，没想到他的力量会突然变强，反过来控制你，对吧。”

　　“学长……”

　　“先别说了，去找。”

　　程子其说完就走，许研魂不守舍地跟在后面，没过多久，警车和救护车的声音响彻校园，校方紧急疏散宿舍楼，只是宿舍楼里再也没有出现钟新洋的影子。

　　向星还是没太搞清楚状况，可程子其似乎不愿意细说，只是一言不发地拉着他逐层楼找过去，向星还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一直也没说话。

　　确认钟新洋已经离开后，程子其回到一楼宿舍，一个电话叫来了梁煾。

　　程子其没把自己的推测告诉任何人，梁煾到宿舍后一头雾水，还以为许研表白又被程子其拒绝了，看见一地血污才意识到事情不对劲，“什么事啊？这什么情况啊？”

　　“梁叔……”许研都快哭出来了。

　　程子其叼着没点燃的烟，声音格外沙哑，朝向星偏了偏头，“麻烦您，把他带回去。”

　　“啊？”突然被点名的向星一脸懵逼，“为什么呀？”

　　“师父，先把他带回去，别让他乱跑。我有事和许研说。”

　　梁煾吹吹胡子非常不满，“合着我就是个工具人呗，不是手都不乐意放开吗，这会儿怎么又舍得了？”

　　程子其没说话，眉眼间却压着怒意，向星从来没见过他这样，有点懵。

　　说什么事情啊，还要专门让他走。

　　虽然有些不乐意，但向星还是乖乖跟着梁煾走了，走之前远远看见程子其点燃了烟，火光映在他的脸上，面部线条都柔和不少。

　　“出什么事了？”

　　向星这才收回视线，将刚刚程子其说的话重复给梁煾，梁煾听完后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半晌才开口：“小鬼，你不知道他们俩有什么事吧？”

　　向星摇头，“不是学长和学弟吗？”

　　“许研也有阴阳眼，一直因为这个很自卑，上大学之后听说程子其，就借着学习的名义啊，天天跟在程子其后边跑。程子其那脾气你也知道……不对，你应该不知道，反正就一直没把他当回事，就是顺手帮忙来着。”

　　“然后呢？”向星皱眉问道。

　　“后来程子其看出来了，之后许研的心思压根没在捉鬼上，就是打着学习的名头在他这混脸熟呢，本来想甩锅给我，结果呢，许研表白了。”

　　“啊？？”向星没想到是这样的剧情展开。

　　“还是在酒吧里，那整得叫一个声势浩大，不过程子其一直没这个心思，当场就拒绝了。可能是觉得尴尬，那之后好长一段时间，许研都没出现过。一直到郝家骏那事。”

　　向星没说话，转头看向车窗外，不知何时下起雨来，豆大的雨点砸在车窗上，向星想起那个意味不明的吻，心情有些莫名沉重。

　　“许研这孩子，和程子其刚上高中那会儿很像，捉鬼不讲章法，一心只想着帮人，本来不是什么坏人，可能是……被谁利用。程子其估计也是看出来了，怕他难堪，所以才让我把你带走，想让他自己承认。”

　　听完这些的向星心情愈发复杂，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闷得难受。

　　可为什么会这样呢？向星想不通。

　　梁煾余光瞥了眼向星，没告诉他程子其的那些区别对待。

　　一个“鬼”，要是真和捉鬼师在情感上纠缠不清，那也太过分了。

　　另一边。

　　程子其靠在墙边抽完一支烟，扫了眼垂头丧气的许研，“说吧。”

　　许研沉默半晌，近乎崩溃地捂着脸，“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刚开始闹鬼那几天，我确实没有看见他，所以才想找你帮忙的。但是学长那几天没有来，我一直住在这里，有一天晚上，我看见那只鬼了。”

　　“嗯。”

　　“但是他还在哭，说求求我帮他，他只是不想自己死得不明不白。可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帮他。”

　　“捉鬼最忌同情心泛滥，世界上那么多冤魂，每个都来找你，你要怎么办？”这些说来都是老生常谈，可程子其挺了解许研，他不是那种藏着坏心思的人。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招魂是绝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许研支支吾吾，“那天我去实习，不知道是谁在我的办公桌上放了一封信，里面是几张手稿，都已经发黄了，上面写了招魂师有关的所有事，我本来……本来是没有信的，但是后来，钟新洋又来找我，告诉我他生前的事……”

　　程子其听着，眉头紧锁。

　　“他不喜欢蒋昊天，也不喜欢男人。但是蒋昊天对他一直很好，高考毕业之后，钟新洋已经把他当朋友了，周末的时候来凉大玩，结果被……”

　　说到这许研表情黯淡下去，没再继续说，但程子其想起钟新洋裤子上的血污，隐隐有了猜测。

　　“但是我不知道蒋昊天会是他逼死的，那天学长来一提我才反应过来，更不知道为什么他要害死陈明，我不知道做那些会害死人，如果知道……如果知道我就不会这样了。”

　　“你都看见钟新洋掐陈明脖子了，还不知道？事不过三，许研，你们在相互影响。”程子其又点燃一支烟，极力忍耐着怒气，“我没猜错的话，你是想利用钟新洋对向星动手吧。”

　　“学长，他已经死了！”许研突然激动起来，“为什么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却连一个死人都比不上！”

　　程子其再也压抑不住，将烟头摔在地上，一把揪住许研的领子，用力把他摁在墙上，一字一句地说：“他没死，就算死了，你就能理直气壮让他魂飞魄散？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蒋昊天和陈明也不会死！你被利用了，还没明白吗？”

　　许研眼神涣散，半晌没回过神。

　　“那封信是哪来的，为什么会给你，一个鬼，好端端的跑来找一个捉鬼师求助，他是傻还是缺心眼？许研，你想明白，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程子其松开他的领子，将烟头捡起来扔进楼梯间的垃圾桶，回来时工作人员已经清理完地面，准备离开了。

　　虽然明确说过不喜欢，但程子其也能看出来，许研不是什么喜欢动歪脑筋的人，大半夜一个人跑去救人也能看出来，他不坏。

　　但今天那个鬼，分明就是许研想让向星魂飞魄散。

　　如果事情真的像许研说的那样，是有“人”给了他那个信封，那这个人又是谁？针对的又是什么呢？

　　总不可能真是冲着这几个大学生来的吧。

　　“学长，我只是觉得他不配，一个已经半死不活的存在，凭什么能一直待在你身边呢？我知道，这种精神体要一直维持现状，必须要活人的气息，需要借助其他人才能活下去。捉鬼的事情被他耽误多少，气息又被他吸收了多少，学长，你都不知道吗？”

　　程子其额角一抽，双拳紧握，堪堪忍住砸出去的冲动，“我知道，我乐意。”

　　许研苦笑一下，缓缓站起来，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项链，缓缓拿到程子其面前，“这件事是我做错了，对不起被害死的两个人，也会去自首的，对，我就是针对向星去的，他不人不鬼……”

　　项链上挂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半瓶液体。一股火气上来，程子其再也忍不住，一把揪住领子将他狠狠砸在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咬牙切齿地说道：“注意你的措辞。”

　　“其哥，你自己也清楚吧，”许研勾唇笑笑，“你救不了他多久。”

　　“闭嘴！”程子其一拳砸过去，许研偏过头想躲，耳边却传来一声巨响，拳头没有落在脸上，而是重重的砸在了墙上。

　　宿舍门突然被人撞开，程子其被几个警官拉开，“哥！别激动，怎么了！”

　　程子其收回转了转手腕，将结束录音的手机扔过去，“两条人命，看着判吧。”

　　“程哥，这是怎么回事啊？”谢文轩跟在刑警后面姗姗来迟，程子其三言两句解释完，众人都是一脸不可置信。

　　程子其点燃支烟，耐着性子解释：“捉鬼需要阴阳眼，所以捉鬼师数量很少，但少，不等于不存在。”

　　之前就找程子其帮忙的刑警队长点点头，“具体事还麻烦你和我们走一趟，如果真的像你说的一样，那难免会有人利用鬼神为非作恶，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还希望捉鬼师联盟和我们一起。”

　　捉鬼师联盟因为凉城数十年没出大事，早就是名存实亡。程子其点点头，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推测都说过一遍后，已经接近零点了。

　　程子其刚从警局出来，梁煾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语气火急火燎的：

　　“快回来，你家小鬼喝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