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遇见你》布DAI君

4、第四章

　　左清自认自己很普通，长相普通，性格普通，成绩普通，追求普通。生活一成不变，无波无澜，直到高三那年成绩有了提升，座位调整，他和一个阳光大男孩成了同桌。

　　那是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从他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那一刻开始，世界仿佛照进了光，有了光亮，有了温度，于是，下课他不再坐在教室里看天空，有了一起相伴去小商店的人，连拥挤着去买一瓶水都变得开心；有了放学后一起打篮球的人，连投篮失手都会变得幸福；爱意滋生，不疾不徐，一切来得顺其自然，连感情的特殊都没有那么的恐慌、茫然、无措。

　　还记得那是他有史以来对成绩最不满的一年，与考旭的分数看似相差不多，但对于报考却如同天塹鸿沟，左清开始了疯狂的题海战术，下课后也变成了围绕在老师身边的一员，晚上一点睡，早上不到五点就起，恨不得把睡觉的时间也挤出来，生怕错过了一道题就会与考旭失之交臂。

　　这种高强度努力之下，成绩也同样给了他回报，他的成绩反而超过了考旭一些。还记得考旭不经意间谈起自己的目标学校，连考旭自己都忘记曾经对左清说过，却被左清牢牢记在了心里，直到后来报道时的偶遇，被考旭当成了缘分使然，却不知一切的缘分都是左清暗自的努力，只为了能在他身边待的再久一点。

　　左清还记得大二的时候，大家都忙着各种社团学生会，数不清的活动充斥着大学生活。一次聚餐，考旭和一个其他学院的学妹之间眼神流转，两人眼中都有着同样的情绪，暧昧、青涩，这一切都被左清看在眼里，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了心痛的滋味，痛到窒息，痛到麻木。

　　也就是那段时间，左清学会了抽烟，直到他慢慢的改变，被考旭看在眼中，考旭曾经询问他是不是有事情，想帮他分担，可他的担忧却只让左清心中更加苦涩。不能说，没办法的，那是和自己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一旦破坏，他连仅有的温暖也都没有了，那是他第一次无比憎恨自己不能站在阳光下的取向。

　　时间流逝，从感情濒临失控，到麻木自我，再到左清已经能心平气和的听考旭偶尔讲到自己和女朋友间的趣事和冲突。见到他女友时也能微笑打招呼，只是三人一起，他总是已“灯泡太亮”逃避，毕竟道听途说和亲眼所见的刺伤程度完全不同。

　　慢慢的就毕了业，左清几番犹豫想要趁机疏远，却在考旭一句“要不要一起去同一个公司，以后也能经常见面”之后，彻底放弃计划。左清总是想着时间也许能冲淡一切，总有一天他能放下这段感情，放过他自己，可他没有想到，想法与现实始终存在差距。

　　直到他们终于结了婚，考旭成为了他们情感的见证人，伴郎一职不可推诿，左清想着，也好，毕竟能和他同站在婚礼的舞台上也不辜负这段感情。听着司仪讲述着两人相遇的时光，他仿佛回到了最初相遇的那一刻，人海贺词阵阵，欢声笑语，而他的世界却静谧如同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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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清抬眼看着时钟，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下午三点，肚子早已饿的无知无觉。

　　左清起身换衣服出了门，因为当年自己抽烟烦闷的模样害考旭担心，打那之后，左清就把烟戒了，只有偶尔心烦难耐才会偷偷去买，因为考旭时常来家里，左清连烟灰缸都是不敢备的，更别提“藏”烟了。

　　左清来到一家超市，走到生活用品处，看着眼前的烟灰缸，各种各样，有透明如水晶的玻璃制烟灰缸，有俏皮可爱的兔子烟灰缸，还有迷你垃圾桶一样的烟灰缸。左清拿起那个垃圾桶状的，心想：这个应该不容易被看出来吧……复又苦涩一笑：他以后会很少来了吧，发现的可能性太低了

　　左清又到柜台处拿了两瓶果啤，要了一包烟和打火机，便拎着袋子朝家走去。

　　一路走神回到家楼下，总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什么，但又想不清自己到底看到了什么，甩甩头便不想了，坐着电梯上楼。

　　直到看到家门口站着的挺拔男子，左清才堪堪回神。

　　男人左手拎着一个袋子，看不清装着什么，右手边则放着一个拉杆箱，和男人一身装束同样为黑色。

　　左清惊到“炎哥？你回来了？”

　　考炎靠着左清家的房门朝左清道“你出门真是时候，正好赶上我手机没电”

　　左清连忙抱歉小跑着开门“我就出门买个东西也就二十分钟？你来的够巧的，等多久了？”

　　考炎跟着左清进了门，接过拖鞋“二十分钟整”

　　左清尴尬的笑笑“那岂不是我刚出门你就来了，你的运气是真不好啊！”

　　考炎沉着脸看向左清，后者一下禁了声。

　　左清才想起考炎这身装扮应该是刚回国，就问道“炎哥，你是刚回来吗？”

　　考炎脱下西装外套，将之前拿在手上的袋子递给了左清“朋友做的菌菇辣椒酱，味道不错”

　　左清接过袋子，怔了怔“啊，谢谢炎哥了，你吃饭了吗？”

　　考炎看着左清一时没有出声，直到左清被看的发毛，他才收回视线淡淡道“没有，不过，我想休息一下，我睡沙发，你介意吗？”

　　左清才反应过来，考炎坐了太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就说道“不介意，炎哥到卧室睡吧”复又响起出门前没有整理的被褥又冲进卧室只说了句“稍等我一下！”

　　考炎看着左清慌忙的背影，勾唇笑了下，起身去卫生间冲了个澡。

　　左清慌忙整理床铺，想了想又将床单被罩换了干净的才走出卧室。

　　卫生间传来的水声，哗啦啦震着左清的鼓膜，一丝红润染上脸颊，心道：又来！

　　左清坐在沙发上静静听着水声，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直到一声男音响起“帮我拿套换洗衣服”

　　左清立马站起身来冲回卧室找了套睡衣，又想起之前洗好的内裤，一并取了往卫生间走去。

　　咚、咚、咚——

　　左清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洗手间的门忽然打开，左清连忙转开了头，把手上的东西伸向前方“给”却无意间碰到了一具滚烫又坚硬的胸膛，腾的脸一路红到脖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考炎伸出手来却没有接那衣服，而是径直伸向了左清的下巴，将他的脸转向了自己，一瞬不瞬的看着左清，那双眼深邃如夜空，又富有星子在其中闪烁“没事”考炎低声道

　　左清就这么愣愣的看进考炎眼中，仿佛被巨大黑洞吸入灵魂一般，一时没了自我，直到额头一软，才有听到男音沉沉“你还没有对我说：欢迎回来”

　　左清便如鹦鹉学舌般复道“欢迎……回来”

　　考炎唇线弯弯“嗯，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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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清坐在沙发上愣神，考炎在卧室中呼吸均匀，虽是浑身疲惫倒也睡的一脸安逸。

　　事情发展到现在，左清也是一脸懵B。

　　为什么他会睡在卧室？因为客厅睡觉不舒服。

　　为什么他要睡在我家里？因为他下了飞机直接来了我这里。

　　为什么他不回家却要来我家里？这……难道是为了把辣椒酱给我？

　　当然了，总不可能是为了来我这里睡觉才特地在门口站了二十分钟吧，肯定是为了带东西给我，在外面等太久，太累了，左清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由于考炎在房间睡着，左清不敢弄出声响，但又不知道考炎要睡多久便没有去做饭，而是等考炎睡醒再说，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十一点。

　　考炎睁眼静静的看着天花板，这是他不熟悉的空间，被子传来的味道又带给他几分熟悉的心安，这一觉，考炎睡的很舒服。

　　考炎起身走出卧室，客厅没有开灯，漆黑一片中有一星亮光，考炎走近便看到，左清蜷缩在沙发上，手里还抓着手机，手机上胜利的图样明晃晃的立在中央。

　　考炎悄悄将手机从左清手里抽出，这时，手机突然一震【手机电量不足20%】左清猛的惊醒，漆黑中隐约自己面前站了个人“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考炎忙捂住左清的嘴，轻声道“是我，考炎”

　　左清回神冷静下来，搬开考炎的手“炎哥啊，吓了我一跳，你醒了，饿了吧”

　　考炎摸摸肚子问“客厅灯的开关在哪里？”

　　左清起身“啪”的一声开了灯，灯忽然亮起，两个人就大眼对小眼这么干看着。

　　左清“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

　　几次见到考炎，他都是一板一眼的精英模样，现在衣扣横飞的睡衣歪七扭八的套在身上，没了发蜡的头发四分五裂，半张脸布满睡痕，一双疲劳过度的双眼肿的老高，再加上冒出的细细胡茬……偏偏双眼含秋波，实在是太TM可爱了！

　　左清笑的满眼泪花，考炎的脸快黑成焦碳，忙转身去洗手间，穿反的鞋子双脚又绊到了茶几腿，一瘸一拐冲到了卫生间

　　客厅左清已经笑到岔气，捶胸顿足的在沙发上翻来覆去

　　精英男看着镜中的自己，额头青筋直跳，无奈的想：温柔乡降智商啊……

　　考炎飞速洗澡，客厅的笑声渐渐没了，厨房锅碗瓢盆的声音轻轻传来

　　等考炎一身齐整的走出卫生间，左清已经坐在餐桌旁等待了

　　考炎拉开座椅，眼睛依然高肿，但样子已然不是刚刚的糟乱模样

　　考炎看着面前的一碗面，阵阵卤香飘散而来

　　“尝尝看，我做的打卤面，上车饺子下车面，老民俗了”左清笑着说，没有尝自己面前的面，而是一眨不眨的等着考炎先品尝

　　考炎闻言微怔，一丝暖意在心中流淌。他拿起筷子“闻起来很香”，吃了一口又道“很好，比那家面馆更好”

　　“有家的味道”考炎抬起眼一瞬不瞬的与左清隔桌对望

　　意识到自己的脸部逐渐升温，左清赶快低头吃着自己的面

　　考炎全都收入眼中，嘴角笑意压不下去。

　　晚餐吃得太晚，两个人吃完后都有些积食，左清不知道要怎么问考炎今晚是否还回去，更不知道晚上一张床两个人要怎么睡，只提议道“要不我们出去走走消消食吧”

　　考炎答道“好，等我一下，我去换衣服”转身进了卧室

　　行李箱早在考炎来的时候就被左清挪到了卧室，考炎打开行李箱，里面大部分都是西装，只有两套运动服是用来在国外晨跑时穿的，考炎快速换上，又拿出运动鞋，便拎着行李箱出了卧室，左清已穿戴好，站在玄关处。

　　左清看着考炎拖着行李箱出来，松了口气，静静的看考炎换着鞋子。

　　两人相顾无言等着电梯，又在电梯中缓缓下行。

　　出了单元门，“你等我一下”考炎拉着行李箱向停车场走去

　　这时左清才想起下午回来时的那一时熟悉是因为看到了考炎的车。

　　等考炎走回来，两人便一齐向小区外面走去。

　　左清住的小区靠着一条江，但是与左清家不在一个朝向，并不能看到江景，现在沿着江边走着，夜晚静谧，路灯照着江水，波光粼粼，心情也随之放松。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偶尔打量对方，在眼神相遇的一瞬又相互错开

　　“我在这边开的分公司，还在梳理中，下半年的重心也基本在这边”考炎优先开口

　　“在这边挺好的，你能有多些时间陪陪家人”左清道

　　“嗯。”
　　“之前我说的事，你想好了吗？”考炎停住脚步看向左清

　　啊，来了。左清心里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