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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新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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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樱园,我顿时双腿发软,一是觉得知道了朝中这么多的内幕消息,压力太大,二是看到了若那么可怕的一面,惊的吓的参半,差点瘫软在地上。
“你出来了。”我闻声看去,只见飞絮站在雨里,也不打伞,头发一根根的打在脸上,很是美艳。我赶紧把他推进马车,心疼的说:“怎么也不打伞,站在雨里也不怕冻着了。”
他看了看我,说:“想你了。”这小子,也学会油嘴了。
“我也想你,快回去换衣服吧,别受了风寒。”
摇摇晃晃的回了安府,辰韵站在门口,我迷迷糊糊的,只记得是辰韵把我抱回绾訫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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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事变迁,沧海桑田,今早醒来,已是我在这里的第九个年头了。英王在位已有三年,凭着他的软心肠算是干的不错,不过就是不会下决断,总是再议再议,让左相决定。父亲也很快适应了新主,俗话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虽然这很像小人干的事,但是如若不然,就没有好日子过。
我伸了个懒腰,看看应该是辰时了,不过现下隆冬,天亮的晚,屋子里还很暗。面前放着我的琴,我学琴已有五年了,也有些功夫,师傅也经常说我在声乐方面很有天赋,只是不知道心都用到哪去了,我确实不愿意学些杂七杂八的,但我样样都学了,字,画,诗,书,礼,乐,都有涉猎。辰韵这几年专攻武术,今年有11岁了,越发显得俊朗迷人,前几日武馆当街举行了武术比试活动,只见辰韵撂倒了一个又一个,路旁女孩子的惊叫声此起彼伏,这几日,媒婆便找上门来,荐了好几位千金,却都被辰韵这幅怪性子给赶了回去,辰韵还有两三年就可以娶妻了,现在得罪了这些姑娘,真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飞絮跟我一起练琴,他主歌,天生一副好嗓子,歌出惊人,绕梁三日,余韵不绝,京里的各大酒楼都力邀他入楼演出,一曲千金,飞絮却不为所动,懒懒的回绝了那些老板,回到他的茗烟阁享受生活,他性子并不冷,只是不爱说话。若也经常跟我们来往,他再没有露出过当日的神情,做了个温文的好王爷,我常收到他的礼物,有大有小,有粗有精,很是讨人喜爱。
年关将近,府里又缺人手,不免忙了起来,我吩咐人事部(由我一手创办,专管招聘、人员分配)的人员发动关系,寻找优秀的侍儿,厨师,保安人员等。人事部处理效率极快,不到一天就召集了二十来人,侍儿都发去了各个主子的屋里,保安人员就位,厨师即日可负责餐饮,数日后进行员工考核,优秀的晋级,其他的待定或淘汰。爹很满意我的治家方略,将家中的管理大权交予我一半,母亲占另一半,所谓男主外女主内大概就是如此。忙活了大半个月后,终于迎来新春,府中屋舍庭院,楼台轩榭张灯结彩,红红火火,喜庆看在眼里,美在心里。
慈孝(英王年号)2年腊月三十晚,全国上下亲人团聚,庆贺新年,俗称过春节。
天气寒冷,滴水成冰,我穿上保暖底衣,外罩一层棉衫,还觉得不够,掏出一件雪白的狐裘方才到大堂去,这是一年一度的例事,新年聚餐。本是家庭聚会,我无意化妆,麝月却说这坏了规矩,硬是按住我花了一层淡妆,双颊两片红晕,冬日雪天里也发出丝丝暖意。
我最喜欢美食,如果不是外语专业,我很有可能去当美食专家。在新年家庭聚会上,不必多说,美食一定是有的,什么蒸的,烧的,煮的,炖的,煎的,炸的,都招呼上来了。我心急火燎的提着裙摆往大堂跑,为了晚上的美食,怎么说都饿了一下午了。
到了堂里,一阵温热的饭菜香味扑面而来,我前脚踏进门槛,后脚就绊住了,差点摔倒地上,幸好辰韵一把扶住我,戏谑的说道:“急什么,怕别人给你吃光了啊。”
我站稳了拍拍裙子,道:“别人倒是不怕,我怕的就是你。”
他看着我一阵愣神,我用胳膊肘捅他一下:“呆了..”他不说话,往大堂里走了。这小子,三年来一点都没变。
飞絮是不喜欢热闹的,但为了感谢安家的救命之恩和收留之意,今日还是赴会了,他今天着一袭红衣,长长的头发用红色发带轻轻系住,美艳却不妖媚,华丽却不繁杂。我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笑道:“飞絮,以后要多穿红色的衣服,这是光彩照人。”他闻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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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晚七点到九点),外面一阵敲锣打鼓,是开饭的时候了。由年长的先动筷,年幼的需等到年长的每个菜都吃过了才吃。
面前红红绿绿的菜扰的我眼花缭乱,记得前世,我一年中最盼的就是年夜饭,到了年夜饭,上晚班的爸爸和早班的妈妈就可以聚在一起,一家人就可以享受一年中少有的聚餐,现在也是如此,虽然母亲不用工作,但是母亲经常是在前堂里管事,父亲要出去面圣,我和哥哥则是在后院里,虽同在一府,见面却少,年夜饭当然成为了最好的家庭聚会。
长辈们都品尝完毕,然后小辈们举杯向长辈敬酒,说些吉祥富贵的话,这都是例行公事,然后我们就可以吃饭了,我早就经不住诱惑,马上开始填胃,辰韵和飞絮对我毫无形象的吃相已经司空见惯了,只是爹娘还有些惊讶,但他俩随即就笑了起来,不住道:“慢点慢点,别噎着,这孩子真不知道像谁。” 飞絮坐在我身边,帮我擦擦嘴,舀舀汤,呛着了就帮忙拍拍背,像个大哥哥一样悉心照顾,而辰韵却没尽到为人兄的责任,在一旁给我冷脸子看。天国的爹地和妈咪啊,我现在过得很好,小雅有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呢?
酒足饭饱了,我满意的拍拍肚子,辰韵在旁边来一句:“从没见过哪个女孩子能吃这么多的。”我撇撇嘴道:“怕什么,我就来做史上第一人。”他摇摇头,无奈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不舒服,正好这时堂前来了一个丫鬟,着舞服,盈盈拜倒,幽幽道:“主子们吉祥!”
“你是哪房的丫头?”娘问道。
“回夫人的话,奴婢还没有分房。”她回到。
我端详她了一会儿,说道:“你是不是之前进府的,叫..嗯…彩莺?”
她抬起头回到:“是,小姐好记性,奴婢正是彩莺。”哎?她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在哪里呢,容我想想…..
“那你来此作甚?”爹放下茶问她。
她眼睛一亮,道:“奴婢来此,献上一舞。”
我询问的看看娘,她也这样看着我,想必不是有人安排的,怕是这孩子不想被送走,自己大胆前来争取机会。我喜欢这样勇敢的女孩子,大方的挥挥手,道:“跳吧,我们看着呢!”
彩莺站起身,向我们鞠一躬,道:“谢小姐。”门外顿时响起鼓声,看来府里还有跟她一样不愿意出府的下人。她摆好姿势,随着鼓点的加快,慢慢舞动。长袖飘渺,透着门外的清凉的月色;一颦一笑尽显妖娆;脚步娴熟,踏着节拍,步下寸寸生香;水蛇身板,柔情扭动,像一道蓝色的曲线,缓缓延伸,挥之不去……一曲终了,她的动作止于最后一个鼓点,前胸轻轻起伏,娇喘息息,末了,才缓缓站起。
我一时觉得是天女下凡,这么好的人才,当丫鬟真是糟蹋了,我大赞道:“简直是经典,这等优美的舞蹈,这辈子怕是见不到第二回了。”堂里的主子侍儿都鼓掌赞叹起来。
彩莺脸微微一红,道:“谢小姐夸奖,小姐过奖了。”
我轻笑,这孩子这么大胆的前来献舞,必是心有所求,胸有成竹了,机灵的孩子。我问她:“彩莺,说吧,想要什么?”
“小姐,奴婢不敢..”她颤声道。
“哎呀,你别怕,我知道你前来必是有求于我们的,你的舞蹈如此美丽,想要什么尽管说,是你应得的,但是,不要让我把府里金库的钥匙交给你哦..”我打趣道。
堂里传来一阵笑声,彩莺羞道:“小姐…”
“哎呀哎呀,不玩你了,说吧。”我说。
她抬头,看了辰韵一眼,脸红了起来,吞吞吐吐的说:“小姐…我..我想去..少爷房里..做丫鬟..伺候少爷.”说完深深地把头埋下去。
我满脸奸笑的看了辰韵一眼,只见辰韵嘴微张,愣了,飞絮也在一旁轻轻勾起嘴角,我再望望爹娘,他俩似乎很满意自己的儿子如此博爱,都是满目的笑意,我见此情景,摁,大势已成,道:“彩莺,准了你的请求,明日就上我哥那里去报道吧!”彩莺一谢再谢,才退了下去。
彩莺走后,辰韵横眉怒目的望着我,把我拉到一边,低声道:“怎么能这样,你没见她…那副表情..”
“我只见她崇拜你的紧,定能用心伺候,一定比你屋里原先那个婉莹还要好。”我笑道。
“你高兴得很啊!”他怒道。
我拂拂他肩上的灰,说:“为什么不高兴,我哥这么博爱,难道要我生气不成。”
他轻叹一声道:“旖梦,你还是…”他还没说完,我觉得袖子往边上一沉,扭头看去,只见飞絮站在我边上,指着门外,说:“烟火。”
我喜道:“在哪在哪?走走走,看烟火去!”辰韵无声叹息,轻声嘀咕:“算了…..”
冲出门外,只见天空一片火红,烟火绚烂,砰砰作响,我拍手看着烟花,在空地上高兴地转着圈,一圈又一圈的转着,转晕了,转累了,飞絮就过来扶住我,仰望着天上的绚丽,我轻声道:“飞絮,我有时在想,我能跟你说这么多话,真的好幸运啊,你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话的。”他的脸给烟花照的鲜红,淡淡道:“不,是我幸运。”我们不再说话,继续仰望夜空。
过了一会儿,晴雯跑了过来,手里抱着簇簇烟火,大声喊我:“小姐小姐,来放烟火了!”我拉着飞絮和辰韵跑过去,晴雯把烟火递给我们,对着天空把引子点燃,烟火棍子头上冒着烟,刺啦刺啦的响着,一会儿就烧到里面去了,砰地一声,一个烟花打了出去,在天上爆开,一层层的渲染着天空,红色,蓝色,绿色,金色,一圈一圈的染开,我们几个一起放,霸占了这一块天空,嬉闹开来。
我脚都发软了,实在是不能再闹下去了,我双手交叉环住辰韵的脖子,懒懒的说:“哥,我累了..”
“怎么这回不找飞絮了?”他笑道。
“切,那我找他去了。”我大头一扭,低血糖发作,眼前的事物都打起转来,脚下也站不稳了,辰韵上来一把扶住我,打横将我抱起,送回屋去,他说了什么,我听不见…..(低血糖症状,头晕眼花,恶心干呕,全身出冷汗,不能理解他人的话,或者干脆听不到,也不能继续干事情,这是妈咪的亲身经历,有此症状的人士请注意饮食休息,发病时吃一颗糖就会有所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