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不开门? ...
-
第三章不开门?
经此一晕,所有人都不敢在戚溪面前提进宫的事了,搞得她既疑惑又好笑,连桑儿和艺儿都更加小心翼翼了。一时无聊,戚溪嫌“桑儿”和“艺儿”,带儿化音叫着不顺口,给她们一人起了个新名字,桑儿改成了“小曲”,“艺儿”改成了“小朵”,两人觉得这名字着实土了些,听着不像是镇国公小姐的侍女的名字,在外面喊真的一点排面都没有,但敢怒不敢言。艺儿,不对,是小朵,悄悄问了戚溪一句:“小姐,我能知道名字的意义吗?”想起英语的谐音,戚溪有点想笑,但憋住了,一本正经地说:“名字看似简单,其实很有底蕴,出自外来语言,就是像吐蕃、南越这样的地方来的语言。”小曲和小朵半信半疑,但好像也不能反驳什么,索性认下了名字。
谁也拦不住的执拗少女戚溪收拾了一些衣物,就径直去了桓府。将军府大门紧闭,没人开门,戚溪也不急,左右她还带着小曲和小朵,三个人去附近点了壶茶坐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去敲。
眼见着茶也喝完了,聊天也聊饿了,戚溪就叫了三个小菜,主仆三人吃了起来。小曲有点担心,说:“眼见着快到掌灯时间了,桓府要是到了宵禁都不开门怎么办?那小姐要回府吗?”戚溪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说:“回什么府?又不是没银子,就是在客栈住几天也是够的。要是桓府不开门,我给你们放放假,这几天喝点早茶,赶赶集市,有庙会还能去见识见识,不挺好的吗?”小朵拉了拉戚溪的衣袖,弱弱地说:“小姐,这里太乱了,您还未出阁,出了事,我们两个怎么保护您?”戚溪伸手拍了三下掌,四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聚了过来,向她行礼,她得意地说:“小命最要紧,看见没?可贵了,祁门镖局的老大说了,我出的价够买断他们四人的,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侍卫,有危险一人护一个,轻功最好的打掩护。”小曲和小朵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个人眼中分明都浮现了对自由的渴望,她们心悦诚服地说:“小姐英明,我们都听小姐的。”
天刚擦黑,桓府的门终于敲开了,小曲和小朵虽然对“游玩计划”落空有点失落,但见此情景还是松了口气。桓府众人除了老将军,都站在院中提着灯笼,静静看着她们主仆三人。气氛十分尴尬,戚溪一时竟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又不好让桓老夫人开口,于是她硬着头皮说:“儿媳戚溪见过婆母,希望以后能相处愉快,不经允许,我不会踏进桓将军的房间的,我......我就是想离他近一点,大家可以无视......”桓老夫人走过来,拉了她的手,说:“阿溪别说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以后你想来看看景思,随时都为你开门。”
戚溪和所有人打过了招呼,首先去看望了桓老将军,老将军身体好了些,勉强坐了起来,和戚溪聊了几句,就又躺下休息了。
最后,在客房安顿好行李,桓景姝带着戚溪去了东厢房,那里是桓景思的房间。小说里没有说他们兄妹二人感情如何,桓景姝与丞相的小公子两情相悦,早早就出嫁了,过得很幸福。但现如今桓景思去了,她应该也没有那个心思,未来也不好说会不会和丞相家那位有纠葛。
戚溪发现桓景思的房间很干净,一尘不染,但书案上都是空的,床榻上也没有被褥。桓景姝解释道:“怕母亲太过伤心,已经收拾到库房了,但母亲每日还要来擦拭一番,待上两个时辰。”
戚溪的手抚过桌面,乌木上有些细小的斑驳,他一定是喜好看书的勤勉之人,房间里连摆件都放得错落有序,也是个爱好风雅之人,屋内有一把剑架在夹子上,是把朴素的铁剑,看起来很沉,桓将军武艺高强绝非虚言。戚溪开口道:“将军话少吗?”
桓景姝站在窗前向外望着,回答道:“大哥他大多时间是寡言少语的,不过和军营里的兄弟在一起就会活跃很多。一直在京城的我很难见到远在漠北的大哥,但他一直挂念着我,每年从边境寄来最好的布匹和美玉给我。在将军府,为了坚持勤俭朴素的军营作风,华丽的首饰是不允许出现的,只有大哥会记得他的妹妹喜欢那些玉镯和漂亮衣服。”见她落了泪,有些说不下去,戚溪将帕子递给了她,扶着她坐下,说:“将军是个温柔的人啊,他很爱护你,肯定不希望你们太过悲痛,而是希望你们能好好的生活下去。”
桓景姝擦了擦眼泪,看着戚溪说:“戚姑娘,诚心而论,我一开始其实对你没有好感,那是大哥的葬礼,不想让大哥看见本该是未来妻子的人过来解除婚约。但后来镇国公府将聘礼送还,甚至还偷偷添补了不少,你还决定留在桓家守着大哥,让我有些感动和不解。可以知道你来这里真正的原因吗?我发誓绝不和别人透露半分。”戚溪看着她,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有位官家小姐在戈壁滩与随行人失联,但她一点也不慌张,因为手上仅剩的小半块地图标记着果林和湖泊,所以她坚信自己一定能靠着这些走出戈壁,但她按着地图走到了果林,发现还没到季节,树上根本没有果子,到了水源地,发现那片湖已经干涸了。地图没了用处,她迷茫了,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很渴,但她想,既然这里曾经是一片湖泊,地下说不定有水,于是她决定留下来挖出水源来。”桓景姝问:“那她不想走出戈壁了吗?万一继续挖也没有水呢?”戚溪笑着说:“谁知道戈壁有多大呢?万一前路再也没有水源和食物,她依然会死,手中的食物能撑一段时间,如果挖出了水源,走出戈壁便多了一成胜算。”桓景姝沉默了,她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你能来,其实嫡母和父亲都很高兴,我母亲她,和嫡母关系很不好,如果她说了什么,请不必在意。”戚溪拥抱了她一下,说:“谢谢你,景姝也很温柔呢,我们以后会相处地很融洽的。”
戚溪四仰八叉地躺在竹床上,啧啧,这将军府真是把勤俭朴素贯彻地到位,这竹板床与她在镇国公府的床根本没法比,硌得她的后背生疼。既然是她自己选的路,那就只能好好走下去了,放宽心态,既来之则安之,人少事也少,伺候好这里的人,乖巧懂事大方忧郁缺一不可,给镇国公府求个生路吧。想到这里,她从床上爬起来,向着东厢房的方向深深一福,在心里默默祈祷:桓景思将军,对不住了,我虽是有目的地来到你家,但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家人,做好你妻子应该做的事,绝不给桓府丢脸,如果镇国公府能挺过这一关,日后庶兄得了官职,我一定会让他照拂桓府,景姝我也会让她与良人相伴的,您就安心去吧。
远在漠北的阿古达木可汗治下,帐篷里昏迷了很久的男人醒了,一位老者凑上前问:“可还记得什么?”男人活动了一下,扶着床边坐起,迷茫地摇了摇头。老者了然,叹了口气,出门喊来几个孩子,孩子都打着短褐,裹着皮衣,端进来食物和水,便轻手轻脚地退出帐篷了。
男人扶着床板想要站起来,但长期的昏迷让他毫无力气的跌坐了回去,他脑中很混乱,只记得被流矢射中,跌落下马,副将说着坚持住带他突围,他失血过多昏死了过去,做了一场很长的梦,梦里他醒不过来,像局外人一样度过了一生。梦里,他漠北之战大胜,班师回朝后见到了那位未婚妻戚溪,可她已经与皇上两情相悦,他却着了魔一般地爱上了她,在她的镇国公府被抄家后,冒着被皇上猜忌的危险力证镇国公的清白。可是她却说只把他当成朋友,感激他一直以来的守护,她爱的人只有皇上一个人。醒来他却觉得,那不是梦,分明是发生过的事。想起死去的战友们和远在京城的父母,他眼中暗了暗,努力起身走了过去,拿起了食物和水,慢条斯理地吃着。
帐外,有两位衣着华丽的姑娘透过帐帘的缝隙偷瞧着,年龄小点的姑娘小声问:“公主,这样好吗?”年龄大点的姑娘小声回答:“怎么了?这个中原人就是我认定的夫婿,父王那边我会征得他老人家的同意的,母后一向宠爱我,一定不想见我伤心,也会帮我的,宝勒尔,你就别担心了。”宝勒尔低声道:“是,公主。”她的眸子里写满忧虑,美丽多情的赛罕公主,怕是无法嫁给中原人的,尤其是这个中原人还来历不明,没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