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君一肖]浮生半日》少年可知春日迟

17、未待之心

　　剧组拍戏基本上很少按照正规时间线走，都是按照各个角色的档期尽量调和着拍片段后期剪辑在一起就可以了。这点王耶啵很清楚，只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自己高高兴兴换了衣服拍了好一会才发现他和他赞哥居然都没在一个片场。
　　明明昨天跟赞哥确认的好好的啊？明明刚刚还一起换衣服来着啊？明明都是白衣云深少年戏，怎么就能分开拍呢？明明我们两个是男主啊？怎么肥四！！！

　　酷盖要被气死了。洛南的双眼时不时盯着自家艺人转上两眼，虽然拍摄时看不出来端倪，可休息间隙明显能感受到那小子愈见低落的情绪。

　　“你怎么还没走？”许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王耶啵皱褶眉头有些不耐烦地冲他撇了撇嘴：“之前不是都只留助理吗？说起来小曹去哪了，我怎么感觉好几天没看见他了？”
　　“我舍不得你啊。”洛南举着小风扇的手下意识地往回收了收，换了个油腻腻地表情看着酷盖：“小曹调岗啦，我又来兼职你的生活助理了，开不开心？”
　　“屁嘞，刚进组就调岗？”王耶啵最烦公司的这种决定了，明明是换掉自己身边的人，自己却连个知情参与权都没有，“你一个人顾得过来吗？”
　　“我怎么顾不过来，没有安排小曹之前，你那不也是我一个人折腾过来的吗？更何况还能再拿一份助理工资，美滋滋呀。”
　　“你也知道自己那是折腾，先说好了我不用你做饭，怕你再把厨房炸了我来不及打119。要不你私请一个吧，我看你也不缺那一份工资。”
　　“缺啊，怎么不缺？谁闲的没事跟钱过不去，嫌自己钱多？”
　　“你什么时候掉钱眼里了，我怎么不知道？”
　　“不久之前。”
　　“……”
　　王耶啵夺过洛南手里的小风扇白了他一眼，起身就要去和自己的大哥蓝涣对戏，又听见洛南状似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诶呀，我刚刚听俞北说肖老师下午就要过来和某人搭戏了哦。”
　　于是酷盖老王沉闷的心情一扫而空，洛南光看背影都能感受到这个人脸上乐开了花。

　　“啧啧啧。”
　　“都几岁了。”
　　“还跟个花痴少女一样。”
　　“幼稚。”

　　俞北手机微信提示音噔噔噔地响个没完，动静大的让正喝水的肖赞都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打了一脸问号盯着他。俞北不慌不忙地接过肖赞的水杯拧紧盖子揣进包里，才慢慢悠悠地伸出手从右边裤兜里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果不其然，有个话痨给他发了一大串六十秒的语音轰炸，结尾却换成了四条俞北都能想出语气来的吐槽。

　　“怎么了？”肖赞歪着脑袋冲他挑了挑眉，“家里的事？”
　　俞北笑了笑，摘下一只耳机分给他。刚点开语音，洛南的声音就伴着嘈杂地背景音传来。
　　肖赞听着听着就抿着嘴笑的不行，待彻底听完已是找不到双眼。小屁孩也太可爱了吧？不过一想王耶啵居然会因为没和自己一起拍戏就虚空生了一场气，又老脸一红，原来他昨天一个劲地问自己通告时间是在盼这个啊，何德何能啊自己！于是心虚地下意识又去瞥了俞北一眼，发现俞北正一脸玩味地表情看着自己，更心虚了。
　　“哥，你别误会！我俩真的纯兄弟情，他就是一弟弟。”
　　“我说什么了吗？”
　　“……”
　　“不过你跟那小孩还是别老一口一个兄弟情的嚷嚷了，免得让人心寒。”
　　“啊？”

　　所以满头雾水的肖赞其实忽略了自家冷漠又暴躁的俞北哥什么时候和对门家那个话痨经纪人已经到了能共享信息互相吐槽二位正主的地步。

　　“是挺幼稚的。”
　　“是吧？我就说么，小年轻就是幼稚的很。”
　　“我是说你。”
　　“……”

　　洛南攥着手机等了半天，等到王耶啵那边都被导演喊Action了才等来俞北的回复，结果他俞老师两句话给他噎得欲哭无泪。我就当你是在变现夸我年轻！洛南如此安慰自己。
　　愤愤抬头却发现自家蓝湛和他大哥交谈这个镜头已经光速秒过了，正准备转场去室内拍和他叔父一起的戏码。于是抄起手边的大包挎在身上，长腿一迈飞速窜回了王耶啵身边，跑的太急还趔趄了一下。
　　“你要是真是我助理，我可能会现在就辞退你。”王耶啵瞅着他这个狼狈样，赶忙冲他伸出了左手。
　　洛南大手一挥：“嗨，没事不用扶，我平衡好着呢。”
　　王耶啵抽了抽鼻子，收了手：“本来也没打算扶你，我是问你我的水呢！你这助理还能不能行了？”
　　“……”洛南愣了一下，转瞬低下头边掏包摸了瓶水还贴心地拧开了瓶盖：“嗨，好长时间没干了，你得给我点时间适应嘛。”

　　毕竟开拍第一天，大家的戏份还算比较轻松。王耶啵在这边跟大哥唠唠嗑，听叔父念念经；肖赞在那边跟江澄斗斗嘴，找师姐撒撒娇，陪聂导撒撒疯。一早上也就这么过去了，临近中午日头有些大了。肖赞热得整个人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冒了一脑门汗不说内层衬衣已经湿了个透。他掀起裙摆露了个穿大裤衩的下半身找了个阴凉地坐下来一手握着风扇，一手举着助理晓晓递给他的水杯吨吨吨地喝着他的绿茶。
　　“哥，你再等一会。北哥说他接个电话很快就回来的。”说起来晓晓，还是他当初花三千块从人才市场抓来的。
　　他那会跟小姑娘说什么来着？他说，我招个助理，活比较简单，但是比较琐碎而且可能还要到处来回跑，一个月三千包五险一金包吃包住包路费，虽然不多但是已经是我目前能给的极限了，你愿意吗？
　　于是，一个人到处找工作碰壁又急需用钱的晓晓打量了他半天冲他点了点头。肖赞那会生怕人家觉得他是个骗子硬要给人先打一个月工资做保障签下了合同。
　　后来被俞北知道，他一边瞪着眼睛质问一穷二白的肖赞傻不拉几地万一被人骗走三千怎么办；一边温和笑着同小姑娘说以后别单纯的只听陌生人空口白牙地瞎叭叭两句就跟人签卖身契。耳提面命的给俩人上了一堂当代防诈骗基础理论，就换来了俩人一人一句：我看他/她不像个坏人。得，我是坏人行了吧？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行了吧？俩傻子没救了。

　　俞北通完电话回来就瞧见那俩“傻子”之一被颗巨大的杨树投下的阴影遮的严严实，还抽起广绣当扇子手动扇风，看见自己了就举起手晃得起劲。
　　“你快把手放下来吧，傻死了。”片场人都撤得差不多了，俞北隔了一段距离冲他提高了点音量：“回酒店吃饭了。”
　　“咦？我们不吃剧组盒饭了吗？”肖赞走快了两步跟俞北并行，“我都让晓晓先去打了。”
　　“我碰见她了，跟她说过了，让她自己吃完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俞北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起半边嘴角笑得肖赞有点慎得慌：“有人上赶着想做冤大头、充壮劳力，我总得给他个机会不是。”
　　“啊？”

　　等被房间里的冷气吹得差不多了，捞回了半条命的肖赞才反应过来俞北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没有了门卡的“冤大头”洛南正拎着一大兜子饭菜略显狼狈的从门外进来，满头大汗地越过俞北冲向餐桌，将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堆在了桌上。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不知是热的还是累的竟然半天没说一句话只顾着呼呼地喘着大气。
　　俞北不知道从哪翻了条新毛巾出来扔给他，洛南就势胡乱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又捧起桌上的玻璃杯一饮而尽。才想起来问：“肖老师，你啵弟呢？”
　　“啊？”突然被点名的肖赞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一副你为什么问我的表情。
　　“你没见到他吗？不应该啊？他跟我说去找你一起回来的啊？没联系你吗？”冷风吹得正欢的洛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飞扬的发丝耷拉了下来，气呼呼地看了眼正扒拉空调风叶的俞北。毫不意外地被人反瞪了一眼之后，立马收了目光端坐着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摸出手机。
　　肖赞这才想起来，那会坐在树荫下跟小屁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聊着对面就没动静了。那个时候觉得小屁孩可能又忙去了，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这会又下意识地摸出了手机解了锁，发现对话框依旧停在自己发出的那个傻了吧唧的哈哈猫上，对方似乎完全没有要打算再理自己的意思。

　　怎么感觉好像，要完蛋了啊。

　　没等洛南翻到自家艺人的号码，肖赞已经先一步拨了小屁孩的电话。刚待接通，苹果默认的铃声就在静默的走廊里欢呼雀跃地闹个不停，下一秒门禁刷卡声滴滴作响。王耶啵还顶着蓝忘机的妆发没拆，脑袋上浸着汗珠就这么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越过洛南俞北，沉着脸直冲着肖赞而去。
　　“我去找你了。”王耶啵把手里的包往沙发上一扔，红着眼居高临下地盯着他赞哥：“你不在，所有人都不在……”
　　肖赞还握着手机抬头去看他，小屁孩似乎气的浑身都在颤抖，说的话听在自己耳朵里倒像是越来越委屈。后来索性别过头去不再看肖赞的脸：“我以为你突然看见我会开心，现在看来你可能根本不想见我，倒是我自作多情了肖老师。”
　　肖赞皱了皱眉头，小屁孩这明显又是瞎胡乱脑补了一通，自己给自己纠结死了。

　　铃声毕，屋里突然安静得就只剩下空调机微弱的轰鸣声，洛南受不了这种氛围奇怪的静，换了个姿势正打算开口为肖赞辩解就被俞北扯了手臂示意他闭嘴少管闲事。
　　失落至极又仍在气头上的王耶啵转身刚想回屋就被人伸手大力一拽摔进了沙发里：“以后让我去找你吧。你下早了就找个阴凉地等等我，我下早了就在旁边看看你演戏。行么？”
　　王耶啵看着他哥亮晶晶的眼睛，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却是：赞哥看着挺瘦一男的这么大力的吗？
　　“问你呢！行不行，王老师！”肖赞见他半天愣愣地没动静，于是伸手轻轻推了他一把。
　　“那你，别举铁了。行不行？”王耶啵此时已经完全没了脾气，满心注意力都沉浸在他赞哥那份怪力上。
　　“哈？”肖赞气的差点咬舌自尽，于是从咬牙切齿地挤出了三个字：“王！耶！啵！”

　　王酷盖：破坏气氛，我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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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埋了很多小细节去烘托每个人的性格以及每个人对彼此的态度，GGDD的也好，两位经纪人的也好，不知道能不能被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