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称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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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末午宴上，阿不思给勇闯活板门的黄金三角每人加了一百分。学院杯自然是易主了，斯内普那脸色我也完全没眼看了。此人迁怒能力一流，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开开玩笑，我可不要在这个时候跑去撞枪口。
该担心的，还是西保。
我是可以不在意，但我知道很多人在意，包括他自己，还有他的朋友们。
“呜——”
火车减速，停止，车门打开，学生水流般涌出，融入原本就等在站台的人群里，到处传来唧唧喳喳的声音。
四处搜寻着，看见了哈利他们三个，却没有西保。罗恩看起来很气愤，赫敏一直在嘟嚷着什么，哈利却一脸犹豫地看向另一个方向。我顺着他的视线找过去，终于发现了西保和他身边的德拉科、布雷斯，他们之间并不活络，像是不久之前跟谁吵过架。
好吧，我猜大概是黄金三角没有把活板门的事告诉他们，东窗事发了，自然吵架了。
“西保。”
“妈妈！”西保笑着扑到我腿上，我摸摸他的头发，和他的朋友们打招呼：“德拉科，布莱恩，下午好。”
“下午好，罗斯阿姨。”
“午安，瑞恩小姐。”
咏叹调在身后响起，这个调调也就那只孔雀能发挥得如此淋漓尽致。我转过身：“午安，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和斯内普是朋友，那时候西保还没上学，勇斗斯内普的时候偶尔会碰上这个客人。我们之间交谈不多，每次也就一两句客套话，不过每次深夜夜巡斯内普收到他的脸上一条皱纹或者头发不太顺滑紧急求救的信件脸都特别黑，那个时候不小心撞上的夜游学生也特别惨烈。
不得不说，那些信挺让人幻灭的。
“罗斯阿姨，我能邀请西保到我家住几天吗？”德拉科突然问，脸蛋有点红，又补充，“布雷斯也会来。”
低头看看期待我答案的西保，我偷偷看了看马尔福，他没什么表示，甚至连意外都没有。马尔福和斯内普交情不错，德拉科又是西保的朋友，西保本身又是个斯莱特林，我想我应该能放心：“如果西保愿意的话。”
“我都说了她会答应的！”西保欢呼，“三天后上午，别忘了！谢谢你，妈妈！”
“那么，打扰了，马尔福先生。”
马尔福微微颔首：“客气了，瑞恩小姐。”
“我们还有些事，请允许我们先行告辞。”
“请原谅我不能远送。”
“妈妈，我去德拉科家里也要这样子和他父亲说话吗？”西保皱着苦瓜脸问。
“适当的礼貌是应该的，不过没必要这么夸张，你们还是孩子。”我好笑地回答。火车站外一家名为巫师的咖啡厅是一个类似于破釜酒吧的存在，但不同于破釜酒吧只有有巫师能看到，巫师咖啡厅的前厅是附近挺有名的咖啡厅，虽然说不上旺季要排队，但就没有上座率低于50%的时候，好些客人都喜欢呆到打烊。只有后厅才是提供给巫师们服务的地方，包括各式巫师特有的下午茶点和公共飞路网。
“可是，他父亲好严肃……”我们进了巫师咖啡厅的后厅，人流来得快去得快，散得差不多了。
我突然就想起那些紧急信件，差点儿没笑出来。不过，背后嚼别人舌根终究不太好，我还是放弃了拆穿马尔福的打算：“那你跟着德拉科尽情去玩好了，马尔福不可能整天盯着你们的。——你们和他们吵架了？”
“谁？”
“哈利，罗恩，还有赫敏。”
“嗯。”西保的声音闷闷的，像霜打的茄子，看来打击不小。
“为什么？”
他咬了咬嘴唇，什么都没说，抓起飞路粉：“霍格沃茨，阁楼。”
倔强的孩子。我在心里叹口气，突然犹豫起来该怎么和他说他父母的事：“霍格沃茨，阁楼。”
柠檬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西保刚在他以前的靠壁炉的位置上坐下，我走到他对面，跟着坐下。
速战速决吧。
“你的亲生父母可能是食死徒。”
西保的手抖了抖，差点打翻了桌上的小花瓶，黑色的眼睛闪着震惊和恐惧：“什么？！”
在巫师界生活两年多，不可能不知道食死徒代表什么，更何况他还是哈利的朋友。
“哈利在活板门里面的事你知道吗？”
西保皱了皱眉：“为什么提起他？”
“那你知道吗？”
他别过了头：“不知道。”
“要偷魔法石的是被神秘人附身的奇洛。”
一句一句，前因后果，我慢慢地说着。
西保低下头，看不到他的眼睛，交叉在膝盖上的双手握得关节发白。
他听，我说，直到我说完，他还是这个姿势。我发现我不知道该怎样打破这种令人不安的沉默。
终于，我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西保？”
“我……要怎么样？”稚嫩的童音沙哑而绝望。
我的心咯噔一下，他不会想歪了吧？小心翼翼试探：“什么怎么样？”
“我是食死徒的儿子！”他猛地抬起头，眼里的绝望像是一只受伤的小兽。
“那又怎么样？”我微笑地问，竭力缓解着他的情绪。
“怎么样？”他眉毛绞在一起，“我可是食死徒的儿子！”
我笑得更厉害了：“那你姓什么？”
“瑞恩……”他吃惊地看着我，“可是……我是食死徒的儿子！”
我假意装出可惜的样子叹口气：“那你是决定抛弃我这个便宜母亲了？”
“不是！”他喊，然后握着泛白的手继续纠结，“可是我是食死徒的儿子……”
西保好可爱！我一个小爆栗送过去，假装生气地说：“现在你是我儿子！”
“我……”他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啦好啦，”我伸手摸摸他头发，“出生不能自己选，但路还是能自己选的嘛。只要你不当食死徒就好啦！”
“可是哈利……”
我变身老学究：“他都没嫌弃你，你自己纠结什么？就算你们吵架了，他都有帮我们保密，这个朋友不能轻易放弃啊！至于你的事要不要告诉你的朋友们，你自己决定吧，孩子总是要学会自己拿主意的啊！”
“妈妈！”他越过茶几飞扑过来，把我撞到沙发背上，抱着我，把头埋到我怀里，突然就传来闷闷的啜泣声。
“哭了？”我问。
“没有。”他说。
“你撒谎。”
“没有！”
我笑。
学生们放假了，霍格沃茨里就像空掉了一大块。教授们相互告别，各自回去收拾东西，随后便会自行离开，连费尔奇都会回自己位于某个小镇的小屋。
事实上，假期都住在霍格沃茨的人只有我、西保和海格，波莫娜和斯内普会来一两次照顾一下温室里的草药和他自己的药园；米勒娃和阿不思都有自己的一大堆事务，整天东奔西跑很正常，放假对他们来说是另一个更忙碌的工作日；其他人就是难得的和家人团聚的日子——长期每天都飞路回家不是谁都受得了的。
所以每到假期，西保不时会抱着柠檬找海格，一起去看望那些霍格沃茨饲养的动物。严格说起来，西保和学校里教职工的关系比我这宅女要好得多。
而我对大型优雅神秘动物和小型可爱活泼动物都很感兴趣，所以并没有拒绝海格的邀请，和西保一起前往禁林看望即将出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
鹰头马身有翼兽是由雄性狮身鹰首兽和雌马□□而来。鉴于鹰头马身有翼兽不能自行繁衍后代，我确信物种间的生殖隔离在魔法界同样适用。
那是一匹母马，肚子圆滚滚，每走一步都要晃三晃，害得我直心慌。
“噢，我的小可爱，小心一点！”海格一马当先小跑过去，来了个小型地震，顺便把我雷了一下。
“它就是小可？”西保兴冲冲赶过去，两眼发光地看着它。
海格起名字的水准真的非同一般。
“是‘她’，西保。”海格说，“预产期就是今天了。看看她的肚子，比两腿之间的距离还宽，就是即将出生的征兆。”
我摸摸温和的小可的脸，她蹭了蹭我的手。
趁着他们留意她的肚子，我凑近她耳朵，轻声说：“生孩子很辛苦吧，还是这么大一个孩子。”
她转而蹭我脸颊。
巫师界的动物都很通人性啊。
突然，小可变得严肃起来。我听到海格大喊：“生了，开始生了！看，这是蹄子，后腿——后腿——顺产！”
看了看小可抖动着的大肚子，我搂住了她脖子，轻轻抚摸：“加油！”
她喷了一个很小的鼻息。
“后腿出来了！翅膀，这是翅膀！”
后面两人大呼小叫，我似乎感觉到小可在微笑。
最后鹰头马身有翼兽终于出生，小可缓慢而坚定地转过身，舔舐着她的孩子。
刚出生的鹰头马身有翼兽除了体型和刚出生的小鸟和小马驹没什么区别，没毛的黏糊糊的身体，还没张开的眼睛， “啊啊”地轻声叫唤。
“西保，给他起个名字吧。”海格说。
“我？”西保惊喜地喊，“那就——巴克比克！”
这名字听着耳熟呢。
三天眨眼就过，西保收拾好东西，依依不舍地和刚开眼的巴克比克说再见，和我们一起来到地窖。
斯内普恶意地把一大堆美容类魔药给西保，让他代为交给“像只孔雀一样到处炫耀光鲜而无用的羽毛的马尔福家家主”，让我们大开眼界。
壁炉里燃起绿焰，接着传来德拉科的声音：“西保？”
“我在！”
“现在过来吧！”
西保怀揣着一大兜魔药，踏进壁炉：“妈妈再见，西弗勒斯再见！”
“再见。”
绿焰猛然旺盛然后熄灭，西保离开了。
“西弗勒斯？”我转过头看着斯内普，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西保什么时候改口的？连我这个朋友都还在叫斯内普，我嫉妒了。”
“如果你假期如此空闲以至于能为称呼而嫉妒，我想你会乐于照顾我药园里的刺藤萝？”
“西弗勒斯！”我低吼，“它们不认得我！”
“哼！”他假笑转身。
很好，没拒绝。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称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