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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锦毛鼠轻狂盗三宝,展南侠封官耀武楼(四) ...

  •   汴京•开封府

      任嘉被请入后衙书房,包拯礼让后,言道:“任殿帅,此次辛苦了。”

      “任嘉份内之事。三宝现已迎回,请包大人一同进宫交旨。”

      “殿帅稍候片刻,本府这就更换朝服入宫。”

      任嘉微吟,开口道:“还有一事,要请大人先行处理。”

      “殿帅,请讲!”

      “展昭随我入京,要为白玉堂承担盗宝之罪。圣意未知,任嘉以为,还是要委屈展兄一下。”

      “殿帅的意思……”包拯问道

      任嘉道:“请大人先将展兄收监。”

      包拯眉头深锁,却知任嘉所言甚是,心中暗叹一番,下令道:“来人,将展昭押入大牢,恭候圣裁!”

      门外,王朝等人听命后皆是一愣,包拯沉下面容,喝道:“可听清本府的话!”

      公孙策用眼神示意几人不可违命,王朝躬身道:“属下尊令!”

      皇宫•御书房

      任嘉将三宝叩呈御览,宋仁宗龙颜大悦:“爱卿辛苦了。三宝寻回,那锦毛鼠可有缉拿归案?”

      “启奏圣上,臣未将白玉堂带回!”任嘉跪倒在龙书案前。

      仁宗眉峰微皱:“爱卿因何失职,难道那白玉堂果真武功了得,连你也拿将不下?!”

      任嘉垂首禀奏:“是臣自作主张放走了嫌犯,,请陛下降罪!”

      “嗯?”仁宗一脸的意外

      一旁的包拯连忙解释:“启奏万岁,只因有人甘愿为白玉堂承担罪责,故而任殿帅才未完成圣命,请圣上明鉴!”

      “何人代罪?”

      “展昭!”

      仁宗眼眸一闪:“展昭!他为何如此?”

      任嘉回道:“回陛下,白玉堂乃是展家的义子,自幼被展家收养,与展昭虽非亲生兄弟,却是真正的一奶同胞。展昭爱弟心切,故而恳求臣带其回京领罪,保白玉堂平安。”

      仁宗道:“那展昭如今人在何处?”

      包拯道:“臣已将他押入开封府大牢,听候陛下发落!”

      仁宗瞟了一眼跪在书案下的任嘉,道:“既然投案,明日朝堂之上,朕便在众臣面前将展昭定罪,以示律法严明!两位爱卿为此事操劳多日,先下去休息吧。”,说罢起身转入后殿,包拯本想与展昭求情,如此全然没了机会。

      二人退出御书房,包拯一脸的隐忧:“殿帅跟随圣上多年,可知陛下是否真要将展昭治罪?”

      任嘉沉声道:“任嘉不敢妄猜圣意,包大人请先回府,展兄之事我自当尽力。”

      戌时正•玉麟宫

      仁宗手捧棋谱,灯下研究,有太监进来跪禀,任嘉于宫外求见。

      “宣!”皇帝头也未抬

      片刻,任嘉来到宫内,跪行大礼:“臣叩见万岁!”

      仁宗道:“平身!”,继而对身边的宫女太监下旨,“你们全部退下,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入内。”

      “遵旨!”少顷,诺大的玉麟宫只剩下君臣二人。

      “子良可是来为展昭求情?”仁宗一语道破任嘉此行的目的

      任嘉躬身:“陛下圣明。”

      仁宗伸手拈起一颗黑玉棋子,漫不经心的道:“你可知他所犯何罪?”

      “江湖之人,不懂朝廷律法,只懂手足情深舍生取义,任嘉佩服!此次江南之行,幸有展昭相助,臣才以顺利寻回三宝,他虽有过,但亦有功,臣斗胆请陛下从轻发落!”任嘉恳求道

      仁宗将黑子落于棋盘之上,道:“三年前,展昭在绥州私会宁安郡主,你对朕说,如此俊才,毁之可惜!朕便放过他一次,而今他又犯律法,朕若再不追究其罪,日后朕的朝堂岂不是成了江湖之辈扬名立威之地!”

      任嘉道:“绥州一战,展昭刺杀西夏元帅,实乃功大于过!”

      仁宗闻言,放下手中的棋谱,侧目看着任嘉:“你已知朕的心意,还要为他开脱!”

      任嘉撩衣袍跪倒,请罪道:“臣不敢!”

      “朕知你念及与他的师门之宜,不愿他卷入庙堂内的是非恩怨之中。”仁宗语气平缓,忽地话锋一转,“只是,良将英才如不为朕所有,留之亦无用!朔州也好、陈州也罢,他自诩侠客,为情为义甘做一切,朕可以赏赐可以褒奖。入宫盗宝,罪在不赦,何功可抵?殿帅心中应该明白!”

      任嘉心中泛起微寒,不敢表露,却仍抱一丝希望:“陛下,展昭出身山野,一向无拘无束,朝堂恐非其立命之所,若无江湖之自由,生死何异!”

      仁宗轻笑,挥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尽数扫落,冷声道:“一子错,满盘输!”

      任嘉闻言,已然明了此乃仁宗要借展氏一族的生死逼展昭就范之意,不觉身后乍寒,再无言以对。

      夜半•开封府大牢

      任嘉手提食盒,前来探望展昭。

      “任兄!”展昭颇感意外

      任嘉将酒菜取出,倒满两杯,递与展昭其一:“展兄,小弟今夜找不到人同饮,这才来叨扰你。”

      “承蒙任兄不弃,展昭自当奉陪!”展昭举杯敬谢。

      三杯之后,任嘉道:“展兄可曾想过,此行吉凶难料?”

      展昭温润一笑:“江湖中人生死本就在一线之间,展昭能承任兄大义救得玉堂,心意足矣,再无所想。”

      任嘉见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潇洒神情,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羡慕,再想到与皇帝的那番谈话,双眸顿时暗了下去,沉声道:“舍己身,而救手足,此举小弟敬佩不已。小弟常羡江湖之洒脱,然身于庙堂之上,偏就失了自由身。”

      展昭笑答:“任兄舍己,为的是护国之安康,小弟早生敬仰之心。”

      任嘉摇首举杯又敬之,言道:“未知展兄在家族存亡与个人荣辱间如何取舍?”

      展昭面带疑惑,答道:“自是个人荣辱是小,家族存亡为大!”

      任嘉看出其疑窦之心,进而言道:“若然在家国之间,不知展兄又如何取舍。”

      展昭微怔,很意外他会提起这个话题,不做任何思虑答道:“无国何来安身立命之所。”

      任嘉点点头,暗赞展昭比之三年前更为沉稳成熟。又言:“好一个个人荣辱是小,家国存亡为大,展兄若身处江湖之地,只怕是空有报国之念。”

      展昭心下了然,沉吟片刻道:“任兄美意,展昭心领,往日虽与包大人多番接触,却从未身涉其中,若入仕途而弃江湖,只怕鱼出江海再无生存之机。”

      “展兄既在包大人身边多时,该知所替何罪,祸及何人!”

      展昭猛然惊醒,不觉自嘲道:“看来这次展昭又冲动了,一心想保玉堂无事,小觑了国法律例,连累任兄妄担私纵人犯之罪,惭愧!”

      “何来此言!”任嘉摇首,叹道,“白少侠盗取三宝,朝野震惊,私闯禁宫,本该罪诛九族!然圣上对展兄存有惜才之意,再念及三年前有报国之举,本想法外施仁不予追究,却又怕难堵天下悠悠之口,令国家律法失严。只是若依律而处,展兄一人岂能担得?!”

      展昭神色凝重,手指一紧,险些将酒杯震碎,却及时收住了内力,杯中的清酿转出个漩涡,随即恢复如初。

      “圣上有言,深宫不比江湖,凡事总要师出有名,任嘉不甚酒力,多言了,展兄早些歇息吧。”

      大牢之中,独留展昭一人,陷入深思。

      任嘉出了牢房,于门外遇到包拯与公孙策,拱手道:“任嘉先行告辞,明日圣上会有旨意到,大人费心了。”

      待送走任嘉,包拯二人转身前去与展昭见面。

      “包大人!公孙先生!”展昭起身相迎

      包拯面露怜惜之色:“熊飞,委屈你了!”

      “是展昭连累大人!”

      “你我相知数年,可谓生死之交,虽说朝野两分,包拯却一直将你当作自己人。连累二字,岂非生分了!”

      展昭心头一颤:“今后恐不能再相助大人,展昭愧对大人厚意!”

      公孙策道:“熊飞难道决意以身正法?”

      “任兄方才之言,大人与先生听得明白,展昭若想保家门平安,唯有身入宫门,从此再无自由可言,对大人亦有心无力。”

      包拯见他心生悲凉,问道:“熊飞心中官场与江湖有何不同?

      展昭答曰:“荣华之地非我所属!”

      包拯再问:“熊飞所想江湖比之庙堂可是更有可为?”

      “江湖草莽,黑白分明,展昭不敢妄自称侠,手中三尺青锋却可讨个公道。官场诡诈,勾心斗角,舞权弄术展昭不为!”展昭坦言相告

      包拯正色道:“江湖终究是江湖,朝廷威信、法理尊严自有体制,不能像江湖中人一样,一言而决,恩仇了了。否则,朝廷威信尽失,法理尊严荡然,则国之不国民之不民,天下大乱不远矣!本府这话可有道理?”

      展昭望着一脸正气的包拯,心弦拨动,回味着他的一席话,半晌无言。

      第二日清晨,包拯上朝之前,下令将展昭放出大牢,安置于客房。

      展昭由衙役带领来到后衙,进得房间却见公孙策坐于屋中,桌子上香茗缭绕沁人心田。

      “公孙先生。”

      “展兄弟,请坐!”公孙策一身儒雅,笑而相邀。

      展昭撩衣袍坐在对面:“先生还是叫我阿昭吧。”

      公孙策捋须:“时过境迁,你却还是当年那个阿昭,我与大人时常谈起,天水初见时的情景,想你一身白衣意气风发的潇洒。”,说着将茶盏递与展昭面前。

      “年少轻狂,不知历法为何,是大人宽容!”

      公孙策欣慰的点头:“大人果然没有错看,你比五年前却有成熟。昨日大人的话,不知阿昭可想明白了。”

      展昭微吟,道:“展昭素来敬佩包大人刚直不阿为民请命,只是这宦海沉浮,我真的不愿身陷其中。”

      “学生明白,江湖逍遥,仗剑恩仇之洒脱,当年在天水县,我便请大人延揽你,大人却说不愿你自缚双翼平叹青云。”

      展昭忽闻往事,心中又是一震:“大人待我不薄,展昭却无以为报。”

      公孙策道:“阿昭你既已决定顺从圣意委身宫门,何不借机留在包大人身边,日后随大人惩奸除恶,岂非好过其他!”

      展昭双眸一亮:“君心难测,岂是展昭所能左右。”

      “大人自会在圣上面前进言。今早上朝之时,大人曾言,若你决意不入宫门,便要我放你离去,圣上那里由大人一力承担!大人素来铁面无私,法不容情,唯对阿昭你才有此举。”

      展昭惊诧万分:“大人如此为我!展昭如何能担!”

      公孙策叹道:“大人自执掌开封以来,所判多为重案,犯案之人尽数凶残奸佞之辈,如果阿昭能留在大人身边,既护了大人周全,又可惩奸除恶,虽不如江湖逍遥,却依然是仗剑为苍生。舍一人而得青天,岂非大义?”

      展昭胸内热血奔涌,抱拳道:“展昭愿追随大人以报知遇之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锦毛鼠轻狂盗三宝,展南侠封官耀武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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