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末世降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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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路吓得手一抖，钥匙落在地上，循声望去。
莫邢叹了口气，弯腰摸索着钥匙。
“你吓我一跳。”模糊的黑暗中传来何路愤怒的声音：“你来干什么。”
莫邢拿起钥匙打开门，面目表情开了灯：“进来。”
“这是我家，你出去。”何路皱着眉，青涩秀气的脸旁气的微微泛红。
“来给你上药。”莫邢举起手中的药箱。
“我不用你假好心，你给我出去。”何路愤怒的指着门的方向，恶狠狠的盯着莫邢。
莫邢冷笑一声，迈步逼近何路，对上他的眼神，厉声说道：“怎么，怪我没有救你，你现在摆出这副样子给谁看，你要是有本事，你就对着那些人，你现在对着我生气又算什么道理。”
何路恼羞成怒，涨红着脸说不出话来，看了眼莫邢，转身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莫邢叹了口气，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
“我知道，你觉得我不救你，你很愤怒，但我当时看到的，就是一个懦弱的你，只想着靠着别人的营救，我能救得了你一次，两次，三次，那以后呢，待我开学走了，你又怎么办呢。”
莫邢慢慢倚靠在沙发上，出神的望着阳台外漆黑的夜色。
“何路，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就是永远等着别人施舍，唯有自救，才是最好的营救。”
大片的寂静，如夜色一样深沉。
良久，旁边传来细碎的呜咽声。
莫邢静静等了会，淡淡开口：“别哭了，男儿有泪不轻弹。”
“对不起，球球姐。”少年感十足稚嫩的声音，因哭泣而微微哑着。
莫邢默默起身：“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上药。”
莫邢打开茶几上的药箱，转头看向何路，少年撩起衣服，单薄的后背露出青青紫紫的伤痕，新旧交加。
莫邢蘸上药水，轻轻的擦在还微微冒血伤口。何路丝丝抽气，莫邢放慢动作。
“今天你被打得时候，旁边就立着一块木棒。”
“就在你旁边啊，怎么就不知道拿起它呢？”
莫邢声音柔柔的，似在惋惜。
“何路，你要让他们知道，欺负你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前面的少年传来似有似无的应答声。
上药也是个技术活，给何路整个后背上完药后，已经过了很久，莫邢才发现何路已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
莫邢打量着何路，少年感十足的脸庞此刻安静的闭着眼，嘴紧紧抿着，微长的刘海下眉头拧着，眼下因睡眠不足而微微泛青。
莫邢站起身来，轻轻的又回家拿了个小毛毯盖在何路身上，想了想，又留下个便签，交代用药事项，这才回了家。
第二天傍晚，莫邢又来给何路上药，对比昨天，消瘦的身体上又多了几处新伤，甚至连脸上都有一处淤青。
何路眼睛却亮亮的：“球球姐，我今天还手了，我今天早就准备好了砖头在包里，我趁他们不备，狠狠的打了他们，你不知道有多好笑，他们震惊的眼神。”
“嗯，很棒。”莫邢微笑。
“对了，以后人少的时候，可以叫我球球姐，人多的时候，就不要这么喊了。”莫邢想了想：“在外面叫我莫邢姐就行了。”
何路爽朗的笑出声：“球球姐是害羞了吗，球球挺好听的啊，话说球球姐的小名为什么叫球球啊，很好奇呢。”
莫邢看着何路难得的开朗，笑了笑，没理他，眼神瞟过茶几上的便签。
“对了，有按时擦药吧。”莫邢指了指便签。
“有的。”
何路看了眼便签，突然低垂下眼眉。
“球球姐，名字错了。”
“嗯？”莫邢不明所以。
“便签上何路的路，不是马路的路，是杀戮的戮。”何戮声音带着嘲讽，又低又凉。
莫邢静默不语，她一向不擅长安慰人。
“没关系的，球球姐，我没事。”何戮的声音里透着低落。
“那就好。”
“真的没……”何戮继续说话，突然抬起头来，懵了：“啊？”
莫邢看着傻了眼的何戮，黑黝黝的眼神里透着委屈。
莫邢尴尬的撇开眼：“这段时间多备些物资，吃的还有武器，最近电视新闻里说各个地方有小型暴动，你自己注意点，多锻炼。”
莫邢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八月二十五号后最好别出门了，尽量和父母家人呆在一起。”
“球球姐，我没有家人。”何戮认真的看着莫邢，面无表情的又说了一遍：“我没有家人。”
“那你自己看着准备，八月二十五号去我家呆着。”莫邢认真交代。
“我知道了，球球姐。”何戮虽然不解，但还是乖乖的应下。
之后，莫邢每天的任务又多了项每晚给何戮擦药。
日子一天天过去，到了八月二十五号，莫邢在家里屯了一笔物资，并开始执意让父母还有何戮呆在家里。
莫父邢母开始还反对，莫邢指着电视里的新闻报道，肃着脸，莫父邢母才勉强同意一个星期不出门。
这几天里，莫邢每天给沙发上的三人组播放各种丧尸片，恐怖片，吓的邢母一惊一乍的，莫邢又执意，邢母气的不行，在何戮和莫父的安抚下，才作罢。
莫邢询问过了籽念，本想着让她们一家与自家呆在一起，但夏籽念拒绝了，莫邢想了想，也罢，每个人自有她的定数，有她该走的路。
莫邢又叮嘱了夏籽念，夏籽念看着新闻里这几日越发频繁的暴动，凝重的应下了。
八月三十一号晚。
莫邢站在阳台上，看着静谧的夜色，远处灯火辉煌，浓重的夜幕黑压压的，透着压抑，天气反常的凉爽，街道边的青年男女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不远处，救护车的车鸣声凄厉的划破夜空，警车，私家车聚在一起，围观的群众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扭打撕咬疑似夫妻吵架的男女，血液从男人身上缓缓留下。
咒骂声，嘲讽声，杂七杂八的声音碎碎的交织在一起，乘着风，缓缓送入各个角落。
末世啊末世，莫邢出神的望着黑夜，毫无波澜的眼神里慢慢透出丝丝愉悦。
似叹息，似解脱。
果然，战争，暴戾，丧尸，随处可见的背叛，血腥，□□，斩杀，早已这样深入骨髓的十年里。
又叫她如何适应这样的和平时代。
莫邢近来的焦躁在这一刻慢慢平静下来，享受这最后一晚的宁静。
“球球。”
“嗯？”莫邢茫然地转身看去。
沙发上，邢母温柔的看着她，低声呼唤。
莫父何戮并排坐在沙发上，笑盈盈的看着她。
漆黑的夜里，独温暖昏黄的灯光笼罩在沙发一隅，电视机还在不停的播放近几日的暴乱事件。
“妈妈，怎么了？”莫邢应道。
“唱首歌吧。”邢母微微笑着：“想听你弹钢琴了。”
莫邢走进客厅，在钢琴前坐下，缓缓掀起琴盖，沉思片刻，白皙的手指划落在黑白琴键。
流利动人的音乐落入空中，沙发三人组安静的听着歌曲。
——
Everyone in this world will die someday
And that’s okay
so don’t worry my dear
I’ll meet you there
But will you pray
For my soul and my sins
九月一号，中午10点
一声尖叫打破了宁静的早晨，莫邢从卧室走出来。
莫父邢母还是睡眼惺忪的样子。
“球球姐，怎么回事。”何戮揉着眼睛。
莫邢笑了笑，指了指阳台。
三个人走到阳台，惊悚的抽气，只觉得毛骨悚然。邢母刚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声就被莫父捂住了嘴。
一楼空地处，一个佝偻消瘦的背影埋在地上三楼的王叔叔身上，地下的人无力的挣扎，喘息，痛苦的呻吟。
安静的早晨能够清晰地听见潺潺的血液声，听见肠胃被拉扯着并大口咀嚼的声音，伴随着阵阵不正常的嘶吼声。
鲜血染红两人的衣服，浸着黏稠深红的血块，分不清是谁的血更多。
在邢母短暂的惊叫声后，伏在地上的人慢慢抬起脸来。
青灰苍老的脸，眼神空洞的对了过来，脸庞像是被狠狠撕咬过般，血肉模糊的伤口里透出森森的白骨，嘴里下意识地蠕动着，血红的肠子还贪得无厌的挂在嘴边。
哦，天，是王叔叔的母亲。
即使在五楼，还能闻到浓厚的血腥恶臭味。
不出几分钟，本濒临死亡的王叔叔又缓缓站了起来，嘶吼着扑向刚刚聚集而来的群众。
众人尖叫着逃离，很快，不断有人倒下，有站起。
一时之间，宛如人间地狱。
三人只觉得如坠冰窟，通体发冷。
莫邢进屋到了三杯温水，递给他们。
“球球，这是怎么回事啊，报警，我们赶紧报警。”邢母颤抖着手。
莫父将邢母扶在沙发上，转身开始拨打电话。
何戮打开电视，新闻里还是日常的报道暴乱事件，反复强调市民屯好物资，闭门不出。
“电话占线了，打不通。”莫父一脸凝重。
“没用的，一天之后，网络瘫痪，三天之后，全市断电断水。末日，来了。”莫邢平静的说道：“刚才我们见到的，可以称为丧尸。”
“你是说我们之前电影里看过的那些无意识，只食人肉的丧尸？”邢母强忍着眼泪。
“球球姐，所以怎么才能杀死它们呢？”何戮看着莫邢。
“爆头，丧尸没有意识，会根据声音视线确定猎物，最重要的是，不能被丧尸咬到，不然，不出五分钟，就会变成那样的怪物。”
“那要是被丧尸抓到呢，也会变成那样吗？”
“普通人一样会变异，但是异能者并不会。”
“异能者？”何戮目光炽热的看向莫邢。
“嗯，异能者会在一星期内觉醒，一星期内越早觉醒的异能越特殊，越厉害。”莫邢拿起水杯，意念一动，手上的水杯消失不见。
“这是。”莫父疑问。
“空间异能，可以储存物品，但是只能装死物，无法装活物。”莫邢又将水杯取出。
“球球姐，你看。”
莫邢看向何戮，何戮举起手，苍白的指尖闪烁着五簇黄色火苗，微弱的火苗映在黑色的冲锋衣上。
莫邢看着何戮扬起笑容：“嗯，很厉害。”
何戮收起火苗，
“那一个星期内若是没有异能那就是普通人了？”邢母担忧的问道。
“嗯，妈，没关系，不论怎样，你们还有我。”莫邢和莫父握住邢母的手。
“还有我。”何戮认真道。
邢母细细碎碎的哭出声:“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爸妈，何戮，我存了些物资在家里，这些差不多可以够我们用两个月，我一会出门一趟再去搜集些物资，你们在家里，千万不能给任何人开门。”
莫父邢母何戮三人呆呆看着莫邢换上黑色冲锋衣，军装裤，黑色长筒靴，背上结实的登山包。
莫邢弯腰在靴里插入一把匕首，站起身来，戴上黑色手套，露出纤细凝白的手指。
“不行。”
“我也去。”
三人反应过来，莫父邢母立马出声反对。何戮站前一步，态度坚决。
莫邢自顾自地带上口罩，黑色的马尾高高竖起，宽大的领口遮住了半张脸，露出清澈的眼睛，莫邢瓮声瓮气的说话：“末世初期，丧尸行动很慢，没什么危险，放心，这次之后，我也会让你们出门学着砍丧尸，爸妈，你们在家，是有重要的事的，你们尽可能地储存水，将大米面粉那些做成熟食，很快断水断电，我们时间不多。”
莫邢转过身，认真的看着何戮：“何戮，我希望你可以在家守着，你有异能，我现在只可以相信你。”
何戮挫败的看着莫邢，想不出话来反驳。
“球球，太危险了。”邢母还是不忍心。
“妈，相信我。”莫邢紧紧握住手里的西瓜刀：“第一，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第二，你们去换上我屋里的给你们准备好的衣服武器并准备物资，第三，如果丧尸闯进来了，记得不要不忍心，直接爆头。”
“球球。”邢母转身。
“妈，我真的……”莫邢皱起眉。
“不是，妈想问你，买物资的话钱够不够。”邢母从包里掏出所有的现金，递给莫邢。
莫邢：“……”
犹豫片刻，莫邢还是接过钱。
莫邢转身出门。
邢母靠在莫父身上，流着泪喃喃。
莫父搂着妻子的肩，神色凝重,轻声安慰：“没事的，我们要相信她。”
何戮低垂着眉，死死的握住拳头，默不作声。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末世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