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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05.10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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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节我回家了。主要是我想避开班级活动,他们说想趁着国庆去大理旅游,刘老师特意和我说了活动的计划。我回绝了,我不想去。老师和朋友都是好意,想让我出去散散心。
可是自从你走后,我渐渐习惯了一个人,倒不像以前那般爱凑热闹。况且,他们去的是大理。那是我和你约定好的地方,答应你了第一次是要和你去的,我不能失约。
家里的银杏树的叶子落了,铺在地上金灿灿的,我用它做了一捧花,想着等你回来送给你。程迦这丫头还取笑我,说我装文艺、敷衍你,一捧枯树叶做的花你不会喜欢的。我呛她说,你懂个屁,你文钦哥可不像你那么肤浅,我送的是心意。我说完后,她久久不说话。我以为这丫头生气了,毕竟青春期的女孩子总爱生气的。便逗她,怎么嫉妒你文钦哥啊?哥再给你做一个。她摇了摇头,说不用了。
我以为她真的生气了,忙哄她。哄了好一会,这丫头轻轻说了句,哥我们明天拿这花去看看文钦哥好不好?这丫头定定地看着我,我有点不敢相信,问她,你不觉得……恶心吗?她笑了笑,摇了摇头,回答我说,以前觉得挺恶心的,觉得你丢脸。
可现在我很懊悔我很气愤,如果我当初哪怕对你们有那么一点点的支持,哪怕是漠不关心,而不是成为那些压死你们的稻草,恶言相向,所以我很后悔。我也是害死文钦哥的一员,他不该就这么死去,文钦哥那么好的人。说完,她大哭起来。
我拍着她的背,惨笑地安慰她,如果说害死你文钦哥的人,那就是我。
如果我当时没有招惹他,把这份感情放在心里,他现在应该有很好的生活。如果那天,他从家里逃出来,放下自己的一切,什么都不要了,以他为傲的母亲、自己的名声、未完成的学业、美好的前途……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要了,赌上一切想要和我走。我却因为社团活动没有按约定的时间去。如果那天我知道的话,我一定和他走。
等到我接到电话时,你文钦哥已经在医院了,他出了车祸导致心脏病突发。我只陪了他一晚他就去了,他说让我照顾好我自己,替他看看他想看的风景。我想让他起来打打我,骂骂我,骂我为什么不去找他。然而他却问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没关系的。
你说,他是不是傻子?连怪都不愿意怪我。所以,害死他的是我。
金女士非要我去相亲,我不想去,你会生气的。结果金女士又拿出了她的拿手技能,一哭二闹三上吊。万般无奈下我去了。
相亲的女孩子很热情,我不太爱搭理。聊了好久,她脾气终于上来,说我不尊重人。我不想和他纠缠,直接和她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她说谁,那人有她漂亮么,性格有她好么。我不免失笑,这姑娘真性情。
我点了点头,回答她一句,当然是比任何人都是好的。她一副生气的样子,说让我给她看看照片。我真是有点烦她,没有理她的话,直接去买单走人了。你的照片我都舍不得看,怎么会给她?
本以为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谁知道这姑娘不知道从哪弄到了我的地址,找上门来。
我很不耐烦,问她到底想干什么。她说她那么心高气傲的人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她倒要看看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样。我不理她,她就在门口大喊大叫,我实在拿她没辙,让她进了门。
这姑娘自来熟得很,瘫在沙发上吵着要看看你,我说你不在。她说你们不是已经同居了么?这屋里摆设都是两个人的,怎么可能不在。她赖在那不走,说非要等到你回来。
我从来没见过比金女士还无理取闹的人,不禁冷笑,我这人除了对你会耐着性子,对别人哪有什么耐心,直接赶人。结果她大喊大叫,说我骗她,根本就没有那个人!我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回道:是,没有那个人,那个人死了。四年前他死了,我最喜欢的那个人死了。她安静下来,不再大喊大叫。有点惊讶的表情,她吞吞吐吐地解释,说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道。我没有怪她,问她可以走了吗,她没有说话,就走了。
后来,她经常来找程迦那丫头玩。布丁很不喜欢她,总是对她大叫。
我依旧觉得她心怀不轨,果然,后来她来我家的次数便多了,貌似还和金女士相处的不错的样子。
我有些奇怪,便问程迦。程迦说,那姐姐估计是真喜欢我,想要找个理由在我身边。让她来我家也是金女士的意思。这姐姐心不坏,每次来都会带些礼物。程迦心里过意不去,也不好直接赶她,总是话里话外提醒她,她哥哥不会喜欢上这个女人的,还希望她早点收心。
我知道后,约她见了面。那天她应该是盛装打扮过的。我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开门见山。同她说,宋小姐还是另觅良人吧,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她许是料到了我的话,很平静,问我,是因为那个人么?我说是。她有些不甘,说:可她死了,难道我还不如一个死人吗?听她的话我没有生气,只是冷冷地回答她,是。
她没有说话,我想让她死心,毕竟如果给了她希望,到最后伤的是这姑娘。于是我把钱包里,你的照片拿过去给她看。她接过照片,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我也想到了这样的结果。笑着问她,觉得恶心?她许久摇了摇头,静静地看着照片。许久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说,你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没有任何形容词,你在我这里就是很好最好。
她哭了,大哭。我倒是没有想到这种结果,把纸递过去。她哭了好久,才抬头看我,一副可怜的模样。她把照片还给我,平定情绪后,问我以后怎么办,就这么自己一个人下去?我笑着点了点头,她又问,他叫什么名字。我回答她,文钦,张文钦。她呆愣地点了点头,嘀咕:文钦,文钦,很好听的名字。我们之间话题瞬间冷了下来,过了好久,像是再次确认似的,问我:你真的要这么一个人下去吗?我失笑地看着她,再次点了点头。
她没有再说话,我见我的目的达到,便想离开。我临走之际,她又问了我一句,值得吗?我看着她有些发红的眼睛,笑了笑,定定地回答,值得。
我的文钦当然值得,只要是文钦你,什么都值得。就算搭上一辈子我也无所谓,即使没有你的一辈子是那么漫长。但我可以为了你,用你想要我好好生活的方式度过这漫长的一生。
随后,我便走了,这姑娘也没有再来我家,再来找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