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华绝世之屿歌》末兮兮

4、玩笑

　　“嗯——”沉默了一会儿，宓宵屿摇头。“暂时没想到，等想到的时候再告诉你好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男子却闭了嘴，不再开口。
　　“喂，我问你话呢？”宓宵屿有些恼火了。这个人怎么回事？
　　男子依然沉默着并不回话，虽然眼睛没闭上，但却移开了视线。
　　“看来你很喜欢受伤啊。”宓宵屿瞪着男子，恼怒的眼神里掺进了些许恶作剧的意味。“那我不好好招待你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了？”
　　说完，手再次朝男子受伤的地方直驱而入。
　　男子的眉头一皱，眼中有抹不耐涌现，手也伸了出去，但这次并没有像从前那样阻住了宓宵屿的行为。
　　因为这次宓宵屿用了力道，在男子的手碰到宓宵屿的手的时候，宓宵屿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因为他的碰触而停下，反而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在下一刻反手按向了他受伤的地方。
　　唔！男子闷哼一声。
　　显然的，宓宵屿用了不小的力气，尽管他下手的不是有伤口的地方，虽然不会流血，但那痛却比流血还要深刻的多。
　　男子浑身上下好像因为宓宵屿的碰触而疼痛起来，那是一种很熟悉的痛楚，每次在他体力透支，强行杀人之后，这痛就会汹涌起来。
　　意外和震惊的神色涌上了男子的眼睛。
　　虽然痛的感觉很鲜明，但此刻的他，根本没有心情去体会到自己到底有多痛，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内力竟全失。不然，他怎么会敌不过一个根本不会武功的人的手劲。
　　“你——”男子的眼神危险了起来。“你做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内力尽失？”
　　“啊，你发现了？”宓宵屿仿佛没有看见男子噬人的目光。
　　“为什么这么做？”男子的手不为人知的紧握成拳，眼眸里有着一闪而逝的慌乱。
　　“什么为什么？”宓宵屿看着男子的慌乱，微笑起来。“为了自保啊，如果没有封你的内力，我怎么还有命在这里跟你说话？”
　　男子闭上眼睛，像是竭力在忍耐什么，就连指甲掐进了掌心也不自知。
　　十年，他用尽所有心力苦苦练就的武功，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全失了？
　　辛苦挣扎了这么久，在他以为可以大仇得报的时候，老天却给他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
　　他竟然，竟然武功尽失了？
　　男子的眼睛在瞬间黯然下来。
　　眼前，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
　　那一个个在他眼前颓然倒下的身影，那一声声凄厉惨痛的求救声，那一幕幕被鲜血柒红的过往，还有以身相护的娘亲，那死不瞑目的眼神……
　　本来以为，很快就可以不用这么辛苦的活着了，很快就可以实现自己的夙愿了，很快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却没想到，突然碰上了这么一个人，然后莫名其妙的被迫求救，到现在居然武功尽失……
　　为什么会这样？他无法接受，也不能接受。
　　指掌成拳，掌心已经血肉模糊，但他却依然不为所觉。
　　他不能再等一个十年，他很清楚自己绝不可能再等一个十年。即使他能等，那个人也根本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不过是他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他绝不会让一个棋子破坏所有的计划，更何况现在的他于他而言已经是一颗无用的棋子。而他自己也不想等，因为支撑他活下去的所有意志撑不了再一个十年。
　　男子眼里的黯然逐渐被一片绝望取代。
　　“喂！你怎么了？”宓宵屿这才发现自己的玩笑好像开的过火了，他的笑容蓦然僵硬在男子那无波无阑被绝望占据的眼睛里。
　　那是一双好像失去了整个世界的眼睛，那里面很黑，黑的没有一丝光明，黑的什么也看不见，黑的让看的人心里一惊。
　　宓宵屿从没看过那样绝望到极致的眼睛。
　　“你没事吧？”他摇晃着男子的身躯。
　　男子似乎被他的动作惊醒，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宓宵屿，被绝望占据的眼睛里出现了些许的希望。“能恢复吗？”他问。
　　“什么？”宓宵屿好像没听懂他说什么。
　　“我的武功，能恢复吗？”男子重覆着问。
　　宓宵屿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男子的眼睛，不错过那双眼睛里的每一丝变化。
　　他看着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里涌现了些微希望，然后因为他的沉默而又恢复了绝望，最后完全黑暗。
　　宓宵屿从没看过黑的这么彻底的一双眼睛，黑的让他的心莫名其妙的心疼起来，黑的让他连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我既然能封，当然也能恢复。”
　　这里的空气，在宓宵屿的话落之后，有一瞬间的凝固。
　　男子眼里的绝望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不寒而栗的怒气。“为什么开这样的玩笑？你凭什么封我的武功？”男子质问。
　　看到男子的眼睛恢复了生气，宓宵屿不知为何，感觉轻松多了。“我当然要封你的武功。”看着男子那杀人般的眼神，他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不然我怎么自保啊，总不能在救你的同时还要担心自己的命吧！”他不怕死的逞着口舌之快。
　　男子身上的怒气，好像因为他的回答更甚了。
　　“如果你现在给我恢复，之前的事我都可以既往不究。我保证，绝不动你。”男子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与其跟他一般见识，还不如恢复武功来的重要，更何况现在的他根本没有和他一般见识的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