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菲定律》灵活的番薯

10、最后一面

　　喜服是宫宇擎亲自给他换上的，好在这个世界的喜服不是女性化的，只是衣服上的绣纹不同。
　　宫宇擎将他抱到装饰好的礼堂，虽然没有看客只有一个老人祷祝，但是其他该有的都不缺。
　　李莫非长长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不用跪拜天地，而是听一段祝词，然后是喝交杯酒。当初他和陈钰的婚礼没来得及喝交杯酒，他就跑了。这一次也无比希望有人能破坏婚礼。
　　季风，能找到这里吗？
　　宫宇擎解了他的穴道，然后将一杯合衾酒放到他手中。温柔地道：“子尧，喝了这杯酒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季风看向酒水，抬起头看他。“那又如何？我不想和你纠缠了，只想以后再也不见，我们相忘于江湖不好吗？”
　　宫宇擎笑容有些僵硬，心像是被一把刀狠狠刺着。以前师兄不会这样对他的。“师兄，我什么都可以依着你，就今天，就现在，和我成亲好吗？”
　　“成亲之后呢？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只会痛苦。”
　　“不，你爱我的。”宫宇擎抱住他，将他的放到他胸口，手下跳动的心强势宣布它的存在。“这里好疼，师兄，你别这么伤我好不好。”
　　他有问过系统，原本这两人的人生路程。
　　即使李莫非没有到这具身体，他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宫宇擎确实将李墨找了个地方安置下来，但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李墨爱得太卑微，自己的感受都被压抑忽视了，在宫宇擎的事业、家族上他给不了任何帮助。几次都是顾司帮助宫宇擎，渐渐地宫宇擎也对顾司放下成见，两人日渐交心，被江湖传为一对璧人。
　　李墨跟宫宇擎的婚礼如同现今一样，没有人知道。
　　李墨毕竟是魔修，被人发现后到处受剑修的排挤，更不用说留在宫宇擎身边了。
　　有感情是远远不够的，现实总会找机会无情地打你脸。
　　“宫少爷再婚怎么也不送杯喜酒来陈家？”陈钰背着手而来，身后的侍卫退出了院子。
　　“你来干什么？”宫宇擎挡在李莫非前面问。
　　“自然是来讨杯喜酒的，在下的提议不知道宫少考虑的怎么样？”
　　“今天之后再说。”
　　“等不了了。他们应该马上就到。”
　　宫宇擎停顿了下。“先离开。”
　　被灌下一碗药后，李莫非昏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发现自己不是在房间，而是在一处洞穴。
　　阴气无孔不入钻入他骨髓和脏腑，怪不得他梦到自己在雪山上，冻得瑟瑟发抖。
　　聚阴阵？李莫非看向他身边的符文。怪不得阴气直往他身体里钻，他就在阵眼处。谁干的？不可能是宫宇擎。
　　李莫非拿起石子破了阵法，这才喘了口气。体内阴气乱窜，等他调息好再睁眼，已经是最后一天。
　　正欲走出洞穴，他发现门口有一面法术凝成的镜子。里面的场景是一处乱葬岗。
　　宫宇擎、楠竹、顾司……季风!周围全是腐尸，密密麻麻将他们包围。季风后背已经有鲜血映出。
　　“劝你暂时待在这。”
　　从外面走进一个人，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面孔，是皇甫。
　　“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我把你从宫宇擎那儿救出来带到这里的。”
　　“来这儿干什么？”
　　“你很适合魔修没发现吗？我是在帮你。乱葬岗向来阴气重，适合你修炼。”
　　“那季风他们呢，你引来的？”
　　“放心，只要你吃下这颗药，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皇甫没有答拿出一个药瓶给他。
　　“这是什么药？”李莫非想起镇上被打晕的事，问道：“那晚在山上打晕我的是你？镇上的传染病毒也是你搞得鬼？”
　　“那晚本来想杀了你的，谁知道你竟然是魔修，正好我现在缺的就是魔修。那些百姓嘛，不到山上什么都不会发生，是他们太贪心了，想要更多财物竟然打起了陵墓的主意，我刚好在陵墓，为了不被他们发现，只好做了点手脚吓他们走了。”
　　“他们自己没用，被腐尸碰到感染怪谁呢。”
　　“你在做什么试验？”十年前他和季风还有皇甫一起游玩的记忆还在，如今却要站在对立面。
　　皇甫将药瓶递到他眼前。“你吃了就知道。建议你不要反抗。”
　　话音一落，李莫非还没有出手就被一团黑雾笼罩动弹不得。“你打不过我，其实我可以在你昏迷的时候给你吃下，不过那有什么意思呢，我要你心甘情愿的诚服，做我的鬼将。”
　　“你要将我炼制成傀儡!”
　　“不错。”
　　“不可能!”心甘情愿才不可能。
　　“你会答应的。”皇甫指向镜子。“他们坚持不了多久了，你确定不服下吗？”
　　李莫非看向镜子，季风身上满是血污，脸上也有，但是腐尸杀不完的，看得出他坚持不了多久了。他们带的人远远不够找到这里。
　　季风才扫落周围的腐尸又有三具腐尸冲向他，两前一后。他将前面的两具打倒，后面的却已经靠近咬向他的脖子。
　　“小心!”李莫非惊呼出声，看的胆战心惊。“你让这些腐尸退下，我吃!”
　　李莫非拿过他手里的药倒出一粒服下。
　　脑海里却在问系统，离开时间是什么时候。
　　【还有六个时辰】
　　“让季风他们安全离开。”李莫非道。
　　“我有点好奇，你以前不是喜欢宫宇擎？怎么一年多不见就对季风这么关注？”
　　“怎么，还不能移情别恋？”李莫非没好气道。
　　皇甫嗤笑道：“可以是可以，但你要是玩玩，别挑错对象。”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无论你是认真还是有趣，都没用了。”
　　“诚服我吧。”这将是史上第一个魔修制成的傀儡。
　　“只有我可以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听从心里的欲望。”
　　……
　　李莫非感到头有些昏，皇甫的声音时近时远听不真切，他竭力想保持清醒，却还是被药物打败，彻底没了意识呆愣在原地。
　　“啧，还真是不好搞啊，用了这么久才失去神识。”皇甫道：“出去吧，让他们见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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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莫非!】
　　系统？
　　【醒醒!】
　　我在哪里？
　　“季风!”
　　“公子!”
　　季风，你在哪？
　　乱葬岗尸横遍野，剑修的尸体血肉模糊，身体多的是被活活撕裂。空中御剑飞行着众多剑修，多以剑阵辅助，不敢轻易下乱葬岗。在剑阵中立着一个一身红衣的男人，身上不停地低着粘稠的血液，眼珠呈现红色，如同走火入魔。
　　不少人认出这是衡山派之前的大弟子李墨。
　　“听说他是攀附宫少爷不成，走火入魔了？”
　　“看这身喜服，怕不是自己做白日梦痴狂成魔？”
　　“他就是李墨啊？”
　　“当初怎么说也是十大翘楚之一，如今……唉……”
　　“要怪就怪他自己喽，竟然肖想宫少。”
　　“不自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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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有几分惋惜之声，也被湮灭在各种“确之凿凿”的评论中。
　　“听说季二少被赶出季家？”
　　“季少好像后背有伤？”
　　“啧，小心!”
　　“哎？李墨竟然停住了!”
　　“好险，差点就抓到季少了。”
　　“宫少是什么意思？他怎么好像在护李墨？”
　　“好!果然还是要左护法出马。”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
　　……
　　无论是空中还是地上的人都在叫好，为能降服邪恶，为死去的人复仇，为正义。
　　“咳咳!”他胸口插着一把剑，是季风的佩剑。李莫非咳出一口血，眼前出现短暂的清明。面前站着几乎站立不稳的季风，还有扶着他的皇甫。
　　“季风……”
　　“师兄!”
　　李莫非的声音湮灭在宫宇擎之下，随后有个人试着走近。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一直清醒，但是……要提醒他们……小心……
　　“别过去。”皇甫拦住他。
　　“师兄，怎么会这样，谁带走的你!”宫宇擎神情悲切叫唤着李莫非。
　　“季风。”李莫非看向他的方向，眼神有些模糊，脑子里有另一个声音一直在叫他杀人，他不想滥杀无辜，可是他已经铸成大错，这些剑修大多是他杀的，季风会怎么看他？
　　最后一天，也给他留个弑杀成性走火入魔的印象吗？
　　“来人，抓住他!”皇甫下令，周围的剑修齐拥而上，都想抢最后除恶的功劳，却忘了最初也有这么批人躲在最后。
　　李莫非想束手就擒，不想再杀人，脑子里却钻进皇甫的声音，他的意识再次开始陷入昏迷。
　　“小心……”提醒的话没有说完，便陷入了黑暗中。
　　“小心!”
　　“别让他跑了!”
　　李莫非突出重围，有人紧追不舍，也有人落后一步跟着以防反咬，也有门派死了带头人，一时只能先回师门汇报情况。
　　皇甫看着那抹红色消失的地方，嘴角牵起一抹笑，眨眼就不见了。
　　忘了告诉你，季风的毒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