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房》陶制

6、第 6 章

　　“夫人，那个李妈太过分吧，到底谁是当家人。姑爷也是，什么都不交代就把您丢下，让您被这些个下人欺负。还有您居然还对他们那么容忍，都反了天了，欺负到主母头上。”小梅愤愤不平的看着扬长而去的李妈，生气的跺着脚。
　　“小梅，别生气了，他们毕竟是丁家老人，这样也是为了丁家。”殷娉婷安抚着生气的小梅，不由叹了口气，难得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下人们总是在私底下嚼着舌头说东说西，那些老人家更是直接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些殷娉婷都知道，但是她也无可奈何，谁叫自己在这个家里是外来者。
　　做完糖醋里脊，殷娉婷也没心情吃，便说让小梅送给李妈王妈她们品尝。收拾好东西，殷娉婷在花园里随便着了个人叫管家去账房。
　　“夫人，老爷出门的匆忙没交代今年的佃租收几成，您看？”管家垂手站在账房中。
　　“李叔，您坐下再说，小梅，给李叔沏茶。”殷娉婷招呼着李叔并吩咐小梅道。
　　“这，于理不合吧，夫人。”李叔推辞着。
　　“看您说得，您是老人家了，如今您便是我的依靠，府中大小事物还得您来指点我才是。”
　　“那小老儿便托大了。”李叔言罢远远的坐下。
　　殷娉婷虽对田租佃租不是很了解，但是胜在她在原来的世界是当会计的，那些账目方面她倒是一点就通。当下她细细的问了管家近几年的佃租的收成情况与佃户的收成。管家一一说与了殷娉婷听，原来每年的情况不同佃户的收成也不同，佃租也是不同的。
　　“那今年佃户收成如何？”殷娉婷问道。
　　“今年佃户收成比去年差点，不过总体来讲相差不是很多。但是佃户们还是上了请免书，希望减免掉一部分的租子，这个是请免书。”
　　“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免一些佃租吧。”殷娉婷细细看过请免书后说。
　　“是，夫人，那小老儿便去办此事了。”
　　“小梅，去厨房端碟点心过来，我有点饿了。”殷娉婷目送管家离开，吩咐小梅。
　　殷娉婷一边细细的翻着管家留下的账本，一边用描眉的炭笔核算着数目。没法子，殷娉婷拿着毛笔写出来的字比蚯蚓好看不到哪里去，弯弯扭扭的，后来她发现描眉的炭条用来写字还不错，就是软了点，便着下人用合适的竹筒做成了笔套，套住炭条来写字。殷娉婷即便是写也是小心翼翼的怕被人发现，她都是偷偷的用简体字写着日记，明面上殷娉婷还是在学写繁体字。不过幸好这个世界算账还是用得是阿拉伯数字，不然殷娉婷连核算账目都要偷偷摸摸的了。
　　小梅端着点心放在殷娉婷的手边，一脸有话要说的样子。
　　“小梅，你有什么话就说吧，看你那个模样。”殷娉婷轻笑。
　　“夫人，我刚刚去厨房给您端点心，又听到那帮子人在那边嚼舌头根子。”小梅气鼓鼓的说。
　　“哦，他们又说什么惹到你了呀。”殷娉婷还是专注的翻看着账本。
　　“夫人，姑爷就这样甩手走了，连您归宁的日子都误了，现在那些人都笑话您，说您快被休了，您怎么还在这么悠哉的看账本啊。”小梅伸手抽走殷娉婷手中的账本。
　　“归宁？什么归宁，归宁跟丁洛山有什么关系。”殷娉婷私下里跟小梅讲话都是直呼丁洛山的名字。
　　“哎呀，夫人呀，您怎么连这都记不得了。归宁在咱们朱南国是女子嫁人之后很重要的一个象征。归宁就是女子嫁人三月之后，在丈夫的陪同下带着妆礼回娘家，视妆礼的珍贵和多寡来看女子是否受夫家宠爱；如果丈夫不陪同女子归宁，那就是夫家对该女子不满，很大的可能是要被休掉的。如今三月归宁之日就快到了，姑爷却还没回来，该如何是好啊。”小梅一副都哭的样子，红着眼眶问殷娉婷。
　　殷娉婷安抚的拍了拍小梅的手，暗自翻了个白眼，这个世界真麻烦，不就是回个娘家吗？还能折腾出这么多的说法。
　　“如今丁洛山不在家，这个归宁的事情我去问问李妈王妈她们，她们必定是会办法的。”
　　“千万别，夫人，她们一个一个都等着看您笑话呢,您这个时候如果还去问她们肯定是会被嘲弄的。”小梅急得直跳脚。
　　“好了好了，小梅，既然如此那就当不知道归宁，等丁洛山回来，看他如何办。”殷娉婷安抚着小梅，心里暗自咒骂着丁洛山，人跑了还丢下一堆烂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