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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难道是喝酒壮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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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该怎么过去呢?
“啾!”
一声鸟叫在他身后响起,殷政回头一看,是翎歌。
“翎歌,你怎么在这里?”翎歌刚刚不是还在帮方息影抵御天劫的吗?
其实最后一道天劫来临前时,方息影赶走了翎歌,没有收到空间内,避免被波及到。
殷政悄悄绕过去,翎歌压低身子,殷政顺势爬上,然后翎歌带他飞向湖心岛。
湖心岛竟然完好无损,岛上各物具在,不但如此,面积还大了不少,原来是水位降低,露出了水下的部分。
不过殷政没兴趣看这些,他在天上时,便远远看到湖心亭上立着一抹浅色身影。
那人撑伞而立,衣袂翻飞,仿若谪仙遗世独立。
殷政从翎歌背上跳下,方息影此时也从亭子上方下来,侧身站在亭里,灵伞掉落在地上。
“哥!你没事……吧……”殷政高兴的飞奔过去,当看到那人的样子时要说的话却戛然而止。
他瞳孔微缩,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那人。
方息影回头,凤眸微挑,对他勾唇一笑:“我好得很。”
怎……怎么回事,殷政看着方息影脸上陌生的笑容,一时间不敢确认那到底是不是他。
平日里方息影的笑容晴朗温和,让人心生亲近之感。而现在的他脸上却是带着邪气的笑,跟原来的感觉根本不同。
这人是谁?难道天劫还能把人劈夺舍不成?
殷政站在原地警惕的看着他,在他的认知里全然没有那种渡劫时被人夺舍的案例,但面前的这位却是又跟平时的方息影不一样。
翎歌毫无顾忌地走上前去,轻轻的蹭了蹭方息影的胳膊。
方息影皱眉,“疼。”
他轻轻移开刚刚接天劫的那条胳膊然后伸出另一只手摸摸翎歌的头道:“最后一击太强,别怪我把你赶走。”
殷政又疑惑了,翎歌亲近他,说明他是真正的方息影,所以说他是怎么做到大变人格的?
方息影转身,殷政这才看到,他的右手静静垂在身侧,宽袖被撕烂成布条,袖子和身侧还有大片血迹,由于袖袍太宽,他刚才一时竟然没有注意到。
殷政走上前去担心道:“哥,你的手……”
方息影抬起手,袖子滑下,露出修长的小臂,上面只是沾着一层血迹,却没有任何伤口,“已经没事了,就是还有些疼。”
殷政皱了皱眉,他仔细端详方息影手臂上的血迹的图案,经验告诉他,方息影渡劫时受的伤绝对不浅,这些一段一段胡乱交错的血迹,分明是手骨劈裂扎破皮肤造成的。
虽说渡过天劫后更进一阶,自身灵力会很快回复。经过天劫洗礼,损伤的□□修复也更加快速。但渡劫时受的伤却是真实存在过的。
他之前防御的很好,但最后一击劫雷实在太强,大有毁天灭地的气势,法器怕是挡不住了。前面的雷劫全被挡了,而这最后一击势必要劈到方息影身上的。
因此,他便起身迎接,抽调全身灵力对抗这一击。
完全是一场生命的博弈。
好在他成功了,受伤再重又如何,他终于死里逃生。
突然,方息影一个踉跄,身体一软,就往前倒去。
“哥!”
殷政连忙过去扶,不料踩到了地上的水,脚底一滑,向后摔倒。他手忙脚乱间抓住栏杆,稳了一下,紧接着又被倒下的方息影压住两人摔在了地上。
还好中途扶了一下,没有摔太疼,脑袋也护住了。
只不过,方息影怎么昏过去了,是还有内伤吗?
“啾啾啾。”翎歌蹭蹭方息影,叼着他的衣领想要拉他起来。
“不用了翎歌,我来扶,我哥他身上可能还有伤……”他说着便听到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细细一闻,还有一股淡淡的酒气。
什么情况?
他转头一看,亭子里茶几边倒着一坛酒,是柳镇特产青竹酿,刚刚踩到的水就是坛里流出来的酒。
殷政:……
他似乎猜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真相:方息影是故意喝醉后渡的劫,这下也能解释为何刚刚方息影给人的感觉跟平时不同。
殷政有些哭笑不得,心道他喝酒是为了壮胆吗?这个哥哥的心思真让人意想不到。
——
方息影的元婴劫成功渡过,还是前所未有的九九雷劫!自然吸引了凌霄城内无数修士的目光。
此人同级之内,实力更强,因此很多人也起了拉拢的心思。
天劫已过,那一丝天道意志也很快神隐,修士们渐渐从入定中醒来,方才的感悟对他们修炼收益良多,不愧是九九雷劫。
那些多年修未曾进阶的修士修为瓶颈竟然有了一丝松动,这足以令他们欣喜若狂。
一般来说,修士渡劫会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做好重重防御和禁制,或找人护法,避免偷袭。渡劫时绝不能被打扰,不然双重刺激下,不死也废了。
如今这位渡劫的修士,没人认识,路人间传言是两个多月前来到凌霄城的貌美仙君。
当时津津乐道的是这人的外貌,却不知其境界如此之高,竟当街突破,在灵华界最为繁华的凌霄城内渡劫。数万人观摩渡劫过程,尤其是最后那一掌竟和如此粗壮的劫雷相抗衡,此举高调的令人发指。
时隔两月,这位仙君又出现在凌霄城,还有两位天衍宗弟子相伴,但有点门路的都知道天衍宗上以前没有这号人物,这位仙君是新来的,是来陪弟弟参加天衍试的。
话虽如此,若能结交此人,定是对自己或是家族大有裨益。
于是,一些在凌霄城内有点名气的个人或是某些势力,纷纷御起法器前往湖心岛。
当他们到达时,就看到了方息影摔在地上的画面,身子底下还压着一个不大的小少年。
嗯?竟有人捷足先登?
一些不明真相的修士对殷政有些敌意。
数百名修士已逼近湖心岛,翎歌警惕起来,一声鹰啸,震慑住那些人,使之不能靠近。
殷政也发现他们了,他不慌不忙扶着方息影坐起,将其小心的抱在怀里,让他有一个舒服的睡觉姿势。
方息影的头侧靠在殷政胸膛,微风轻扫发丝,掠过精致的睡颜,令所有人呼吸一窒,原本纷杂的人群也都安静下来。
人群中一名中年修士御剑飞出,他上前拱手道:“我等有幸观望前辈渡过九九雷劫,且天降祥瑞福泽我等,故特来拜会前辈。”
殷政皱眉,一脸嫌弃,这些人瞎吗,没看到前辈正在睡觉?他道:“我兄长才刚刚渡过天劫,有些乏困,诸位有事可改日到天衍宗拜会。”
被一个小孩子回绝,那些人并不在意,只不过听他说“兄长”,这孩子应当就是传闻中前辈的弟弟了,或许可以从他入手,牵上这位前辈的线。
况且,到天衍宗拜会?怎么可能,他们这些人天衍宗怕是连门都不让他们进。
可殷政并不想给他们面子,满脸的不悦,“我说,我哥很累了,请别来打扰他。”
一众修士继续纠缠,根本不把殷政的话放心上,大有守在这里等方息影睡醒的架势。
啧,这些人还是这么讨厌,不想着好好修炼,却到处巴结人拉帮结派,一群墙头草。
殷政对他们嗤之以鼻,重活一世又见到这些嘴脸,真是令人作呕。
前世他成为掌门亲传后,宗门那些师弟妹们对他一万个不顺眼,再加上本来就自卑更加不敢说话了,反而到了凌霄城,万人推崇,这里的人对他说尽了好话,送尽了好礼。
当时他傻了吧唧的还认为那些人真心对他好,尽力给他们想要的资源,没想到他被发现身上藏着诅咒后这些人统统倒打一耙,又给他添油加醋按了些罪名,加入了讨伐自己的行列。
仔细瞧瞧这些人,里面还有不少当年的“老朋友”呢。
真想一个个拽出来好好教训一顿。只可惜他现在修为很低,还动不得他们。
殷政如今不想再理会他们,更不想方息影和他们有任何瓜葛。更气的是这些人凭什么能欣赏到他美人哥哥的睡颜,后面那几个家伙眼都看直了,真想挖出来碾碎。
殷政抬手用袖子遮住方息影的脸,生气道:“翎歌,送客。”
翎歌得令,一翅膀呼过去,扇的那些人连连倒退,一些修为低的直接被吹飞。
好不容易稳住飞剑,一道强风又刮了过来,将他们吹的七零八落,下饺子似的往水里掉。
刚刚说话那人修为比较高,踉跄了几下竟然稳住了,他气急败坏,“你这小子,我等诚心前来拜会,前辈还未说什么,你如此逐客太过狂妄了吧。”
殷政冷哼一声,认出来了这人就是当年巴结他的人之一,好像自己的行踪就是他出卖的。
他嘴角扯出一个轻蔑的微笑,“诚心?你们安的什么心我都能看出来,我哥睡觉不喜别人打扰,就算他醒来也不会理你们。”
殷政的话说的够克制,却还是惹那些人不快,那人又正要说什么,突然瞳孔一震,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那些人也纷纷停驻,仿佛被冻在空中一般。
威压,好强的威压。
这强劲威压殷政也感受到了,不过目标不是他们,来人至少有化神修为。
又是谁?
突然眼前一闪,面前便立了两人。
一人一身白衣,不苟言笑,手持长剑而立;另一人着一袭青衣,正抱臂笑眯眯地看着他们。
那威压便是那白衣人散发出来的。
“陆……峰主。”殷政心中微震,本想叫陆师叔却克制住了,他明白会重遇故人,但真正见到心里还是起了波澜。
陆云栈到底也算是他半个师尊,当年岳云天宣布收他为徒后直接闭关,辩天峰上独留他一人。
他每日跟别人一起上课都会受到指指点点。除了被排挤,弟子们卯足了劲要证明比他强。
那时候他学的很吃力,同届中亲传弟子中只有他一人,所有人都在关注他,因此受到所有人的审视,忍受那些人或鄙夷或不屑的目光。
直到偶遇练剑的陆云栈,他看得入迷便请求陆云栈教他剑法。
虽说陆云栈嘴上没同意,但还是允许他在一旁观看练习,有时还会指点几句。
因此他剑道进步飞快,在宗门大比中彻底打服了他们,堵住那些人的嘴。
后来他判出宗门,也没有再见过这位陆师叔,直到某天听说天极剑尊陆云栈渡劫失败,身死道消……
一声“陆峰主”声音不大,但在场的都是有修为之人,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天极剑陆云栈,化神中期修为,如今五百岁不到,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灵华界最大宗门的一峰之主,剑术登峰造极。曾以一己之力端掉一个魔修巢穴,全部剿灭,一个不留,自此一战成名,号天极剑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