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外蓬莱［剑三］》碧松壑

28、神他妈突破

　　殷政找回来了，方息影也没什么心情瞎逛，他决定先去买点有用的。

　　尤其是看了殷政手里的那一袋子灵石，心道应该给孩子买个储物戒什么的装装自己的东西，这么多灵石不能一直拿着，太不方便了。

　　还有殷政的衣服也要换新，衣服都是在柳镇买的，这两个月孩子吃好喝好还天天练剑，身高也拔高不少，看起来也没那么干瘦了，他的衣服也小了。

　　孩子正处于生长期，衣服得多买点。

　　另外还有各种食物，虽然各峰都有食堂，但该买的还是要买。

　　方息影给白逸他们说了声，他们表示本来就是要带方息影转转，所以就跟他们一起了。

　　刚好旁边就是殷政买幕篱的那家成衣店，几人走进去。

　　掌柜的看见几位穿着天衍宗的服饰进来，连忙起身招待。

　　“几位仙长要买点什么。”掌柜的瞧瞧殷政立马认了出来，“哎呦，这不是刚刚买幕篱的那个孩子吗。”

　　他又看了一眼方息影，他头上那顶幕篱正是他们店里的，于是瞬间脸上堆笑，“原来是老客人了，几位慢慢瞧，看上什么就叫我。”

　　方息影环顾四周，这家店不小，主要卖衣服和布匹，各种材质衣料摆得满满的，琳琅满目。

　　方息影拉过殷政的手，对掌柜的道：“给他买几件衣服。”

　　“哎，我看看。”殷政刚刚拿了一块成色极好的上品灵石过来买东西，掌柜的还以为这孩子是仙长派来买东西的侍童，不过他为何亲自要给侍童买衣服。

　　但是做生意吗，有钱拿就行，他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拿出一根软尺，给殷政量了下尺寸，道：“这位仙长，这孩子正长身体，是要买大点吗？”

　　方息影道：“不用，要合身的。”

　　掌柜的点头，招呼伙计去拿衣服。

　　伙计不一会儿跑回来，拿了一件衣服交给掌柜的。

　　“仙长，这件怎么样。”

　　方息影伸出手摸了下衣服，有些不悦。

　　他撩开纱幔，皱眉望着掌柜的道：“他是我弟弟。”

　　掌柜的被眼前人的容貌惊得愣了一下，回神后才明白什么意思，这孩子不是什么小侍童，人家是仙长亲戚，没准也是来参加天衍试的。于是磕磕巴巴道：“好……好的，仙长稍等。”

　　掌柜的亲自跑后台拿了几件料子极好的衣物出来。

　　“仙长请看，这些衣服料子都是我们店里极好的，小公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方息影点点头，让殷政拿去试试，殷政便挑了件黑蓝色衣服去换上。

　　不一会儿，殷政出来，方息影眼睛一亮。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殷政脱掉不合身的粗布衣服，换上崭新的衣饰后简直换了一个人，整个人的气质都拔高不少。

　　这套是劲装，衣襟和袖口绣着银丝流云滚边，腰间扎一条黑色云纹腰带，头发以一根深蓝的发带束起，中间还点缀一颗白色宝石。显得整个人意气风发，十足的明媚少年。

　　平日里挡脸的碎发被扎起，露出白净好看的小脸。

　　好一个风神俊朗的小公子，掌柜的也一怔，没想到那个灰扑扑的小孩真面目竟是这样的好看。是他以貌取人了。

　　殷政兴奋的跑到方息影面前：“哥！你觉得怎么样。”

　　方息影：“非常好看！”他由衷的夸赞。

　　殷政比初见时胖了不少也长高不少，小小年纪五官就如此标志，长大了还得了。

　　“政儿再去试试别的。”

　　“嗯！”

　　殷政跑去将剩下几件衣服全试了试。

　　“好看！”

　　“政儿真好看！”

　　“……”

　　“掌柜的，全要了。”

　　“好嘞，小的全给您全包起来。”

　　结完账，衣服也全都包好，方息影抬手一挥，柜台上的包裹全都收入空间。

　　光这些衣服都花了方息影两个上品灵石，他深感物价昂贵，一个月工资快二分之一没了，不过这些都是刚需，钱以后还能挣，所以并不很心疼。

　　之后方息影几人又去了法器店，徐子鞅白逸二人也正好要挑选需要的法器，方息影逛了一会儿买了两枚储物戒，品质不是很好，空间也不大，一共只要八百枚中品灵石。

　　他买这个的目的也不是为了装东西，是为了研究储物戒原理。另一枚给了殷政，先将就着用，正好把他的东西给放进去。

　　他的东西放进去后，空间差不多也快满了。

　　方息影在苏简那里看了点关于炼制法器的书，心想着自己铸造专精，看能不能做点东西，所以这枚储物戒就是方息影的研究对象，他需要把自己手上这枚金戒指给炼成储物戒，以免被人看出端倪。

　　他看了书大致也知道怎么炼，所以等以后熟悉了，再给殷政炼一枚储物戒。

　　储物戒对于殷政来说还是有些大的，方息影就找店主要了根绳子，将储物戒绑起来挂到他脖子上。

　　食物方面方息影并不急于采购，他看了关于储物戒的资料，深知自己的空间不凡，所以不能让人注意到他的不同。

　　买完衣物和储物戒，几人又开始在城里乱逛了。

　　天衍试将近，大街上有不少少年儿童。

　　有衣着破烂的穷苦人家孩子抱着破烂包袱缩在墙角，也有鲜衣怒马的富家子弟带着下人在街上到处采购。

　　他们皆汇聚于此，只为了三天后的天衍试。

　　看着繁华的街道上人生百态，方息影突然觉得这里可残酷多了，修真不论贫富贵贱，只等一试便可改变命运。

　　或许三天后那个衣着破烂的孩子会顺利通过天衍试，走上仙途，享受无尽寿命，又或许他并无仙缘，茫然的立在陌生的大城市里不知未来如何；或许那位锦衣华服的少年没有灵根，平凡的过完短暂的一生，又或许他本就是天之骄子，依仗家族，一辈子顺风顺水……

　　他想到他自己，在现代，自己生在一个家世优越的家庭，什么都不愁，但他能和家世一般的学生考入同一所大学，住同一间宿舍，成为好哥们。只要努力就能达到甚至超过别人已有的高度。

　　然而他死后穿越过来就有了常人不能想象的修为，直接跟普通人划分了不可逾越的界限。

　　若普通人没有天赋又或没有机遇，再多努力也不可能超过那些一出生就被确定的天之骄子……

　　他深感命运无常，而自己却如此幸运。

　　思绪飘飞，方息影看着身边英姿勃发的小殷政，任谁会跟几个月前那位浑身是伤，瘦的皮包骨头的小破烂联系在一起呢。

　　若他没有出现在柳镇，政儿会怎样，那些人会把他赶出柳镇后又会怎么样，那些鬼怪虎视眈眈，他会是生还是死。

　　还有在柳镇里作乱的赵山川，若是无人管他又会害死多少条人命？

　　又若是他自己没有修为，又会如何。

　　想到这里，方息影眉头紧皱，冷汗直冒。

　　千百个“若是”在他脑海中呼啸而过，每一个后面都带着可怕的后果。

　　殷政感觉方息影停了下来，且握着他的手紧了紧，抬头一看，只见方息影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哥哥，哥哥。”殷政摇摇方息影的手，见他没动，便身子一低撩开幕篱钻了进去，只见方息影目光空洞，眉头紧皱，不知陷入了什么沉思。

　　“哥！”殷政焦急喊道，他在想什么啊，内息紊乱，不会是生心魔了吧。

　　方息影突然回神，神色悲怆，他蹲下身子抱住了殷政。

　　殷政听到方息影在他耳边喃喃道：“若我没有在柳镇会怎么样，政儿又会怎么样。”

　　原来是因为这个，殷政得知他突发心魔竟是关心自己有些无奈，不知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他自然不能跟他说实话，说柳镇全灭，说现在站他身边的徐白二人和洛云初他们也都死亡。

　　殷政也伸手抱住方息影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拍安慰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有哥哥，我不再是独身一人四处逃命，没有人赶我打我，徐如岚也没有被恶鬼吃掉，柳镇因为哥哥也没有出任何事。”大家都没出事。

　　殷政没事，大家都没出事，是啊，一切都好好的，那些想象中的可怕画面一个都没出现。

　　方息影豁然开朗，他为何要想那么多。

　　自己的修为是他死后系统相赠，是刻在灵魂上，他真正拥有的。

　　他遇见落魄的殷政出手相救，碰到恶鬼缠身就诛灭恶鬼，保卫柳镇安宁。一切都是顺己本心，顺其自然而已。

　　这些已经发生过，“若是”再多又如何，已经跟他没有关系了。

　　更何况，若是他没死，他也更加不会知道这个世界的事情，一切都与他无关。

　　想通后，方息影郁结的心情得到了排遣，他呼出一口气，突然间舒畅极了。

　　“谢谢政儿，感觉好多了。”他感激的拍拍殷政的背。

　　殷政却突然逃离他的怀抱，惊异的看着他。旁边徐子鞅和白逸也瞪大了眼睛，就连四周的行人也纷纷远离他们。

　　方息影摸摸脸，疑惑道：“怎么了？”我狐狸尾巴露出来了？

　　“方方方方师兄，你……你的灵力。”徐子鞅话都说不利索，他紧紧抓着白逸的胳膊躲在他后面。

　　方息影这才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有些不对，灵力于丹田中源源不断涌出，环绕在他身边，带起他的衣摆无风自动。

　　他现在感觉身体充满力量，但却好像有一层隔膜挡在他周围，限制了灵力向外发散，就像不断装水的气球，不停膨胀想要撑破。

　　“我……怎么了？”方息影深深喘气，不是因为难受，而是因为澎湃的灵力冲刷经脉，感觉七窍都通透了。

　　“方师兄……你不会是要突破了吧。”白逸呆呆的看着方息影道。

　　方息影还没说上话，被徐子鞅抢了先，“什么！？方师兄这么快就要突破了！”

　　“突……突破？”是他想的那个突破吗？他做了什么，这就他妈的要突破了！？

　　说着他鬼使神差得抬起了头，撩开了纱幔望天。

　　天空黑云翻墨，从四面八方往头顶处聚集。霎时间乌云密布，丝丝紫色电光于墨海中若隐若现，预示着一场可怕的雷暴。

　　而那雷就是来劈他的。

　　方息影内心满是卧槽，这刚来几个月就要被雷劈，老天爷是不是跟他有仇。

　　街上行人见了立马躁动起来。

　　“谁他娘的在城里渡劫啊？！”妈的，大街上渡劫死不死啊。

　　“对不起！是我的，我马上引走。”方息影高调认领，收起幕篱召唤出翎歌飞入空中。

　　众人一看竟是个绝美仙君，都闭上嘴不好再骂。

　　“白师弟，徐师弟，哪里有空地可以一用。”他们身处凌霄城内部，天衍宗有些远怕来不及飞过去了。

　　他得赶紧离开人群，大街上多的是修为低下的修士和凡人，他可不能波及到无辜人士。

　　两人也御剑升起，徐子鞅还不忘带着殷政。

　　白逸道：“方师兄，东方不远处有一片湖，不知可否。”

　　湖？方息影让翎歌升高，向东看去，果然看到远处一片湖泊。

　　方息影点头，道：“我去那里，你们疏散下周围的人群，最好再通知一下宗门。还有，帮我照顾下政儿。”

　　“明白。”

　　说罢，便御起翎歌飞速往东方飞去。

　　殷政看着方息影远去的背影，总感觉他刚才的话有种诀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