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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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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千珏刚回到外门便听说,今天一大早王五虎就从种植区借走了擅长低阶灵草种植的贺忠,美其名曰请教,实际上把人和灵草种子一起关在了冷库里,不知要做什么。
若是直接去救人虽然省时但未必省事,她恢复修为的秘密必会因此闹得人尽皆知,到时在想与宗门划清关系就难了。
她虽然想报恩,倒也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
以王五虎几人的做派来判断,阮千珏那破屋里此时应该还留了几个小喽啰,是专门守株待兔来逮她的。
为了不让那些人继续为难贺忠,自投罗网才是上策,只是做戏自然是要像一点才好。
所以回来前,她故意画了张隐灵符在身上,就是为了让他们以为自己还只是个普通人,好放松对她的警惕。
只是她万没想到,在这个时候她的破屋里还有别的客人。
苏曼一脸傲慢地坐在主位上,她身边灰头土脸地跪着两个面相猥琐的外门弟子,都是王五虎的手下。
见阮千珏从外面回来,苏曼毫不客气地开口道:“阮师姐,离开元桢师兄后,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这样的货色竟也能住到你屋里来。”
难为她还肯帮她收拾这些人,阮千珏没有解释,严厉地瞪了那两人一眼后顺势道:“还不快滚出去!”
终于得救,那两人也不含糊,闷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地往外拱,不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有事?”阮千珏的目光落在苏曼身上,脸上不卑不亢无喜无怒的神色一如从前。
苏曼最厌恶的就是她这样的神色,偏生这样的形势下她若先破防就是落了下乘。
好不容易来一趟,她可不想到头来还被一个凡人拿捏了,于是强压住心底的愤怒转而用轻蔑的口气说道:“你不会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阮师姐吧?玄焱宗一向以实力为尊,从前你修为高谁人见你不叫你一声师姐。可如今你是个废人,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对待我,你不会不知道吧?”
阮千珏不禁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你来,不会就是想耀武扬威,听我唤你一声苏师姐的吧?”
心里的想法被戳穿,苏曼脸上顿时有些不好看:“自……自然不是!”
她原以为阮千珏被师门驱逐,留在外门是吃苦受罪,想不到眼下见着她不仅五官更加精致了,连皮肤似乎也比从前看到时还要年轻了些。
相比之下,苏曼这几日为了突破元婴境跟着元桢没日没夜地苦修,眼下都有了青淤。
难不成外门的日子会比内门还要好过,才会将阮千珏养得如此滋润?
“既然不是,那你定是来看望我的?所以……礼物呢?”阮千珏故意拉长了声音问道。
“什么礼物?”苏曼一愣,她没想到阮千珏竟是这样没眼色的人,竟好意思厚着脸皮跟情敌要礼物。
阮千珏继续道:“玄焱宗向来重礼,你来看望我,怎好不带礼物?不会是你手上也没有拿的出手的东西吧?我走了,师父应当更看重你与元桢师兄才是,还是说师父选中了比你们资质更好的弟子栽培,所以你们过得还不如从前跟在我身边的那些日子?”
再次被戳中了痛处,苏曼登时变了脸:“阮千珏,你怕是不知道自己的处境!”
“哦?我什么处境?”阮千珏漫不经心地问道。
苏曼强压着怒火,狠声道:“你现在不过是一介凡人,不用元桢师兄,我亲自出手便可至你于死地!”
阮千珏亦冷声道:“是掌门师伯让我留在外门,你若杀我,想好要如何向掌门交代了吗?”
仿佛预料到她会这么说,苏曼先是大笑了几声,才道:“到这个时候了,你竟还拿掌门师伯说事。你在外门消息不通,恐怕不知道掌门师伯刚刚闭关,师门中唯一对你怀有怜悯的人都不在,我看你如何逃脱!”
说罢,两道火刃乘风而来,直扑向阮千珏的面门。
若是苏曼前一天来刁难,这样的火刃足以将阮千珏烧得灰飞烟灭,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可她偏偏选择了今天,恢复修为后,这两道火刃在阮千珏的眼里速度极慢,想要躲开易如反掌。
然而她没有躲,因为刚才一瞬,她的余光瞥见破屋附近竹林里有一袭白衣掠过,似乎是个熟人。
果然,在火苗即将触到阮千珏身体的时候,有人现身了。
“苏曼,你在做什么!”元桢一声厉喝,吓得苏曼正操纵的那两道火刃瞬间熄灭。
“我……元桢师兄你,你怎么过来了?”灭杀同门这种事,她本来也只是有心没胆,刚才看到火刃触到阮千珏,心里还隐隐有一丝后悔,这下被元桢见个正着就更后悔了。
“我准备好我们闭关修炼的材料,各处寻你不见,打听之下才知道你往这边过来了。”
说话时,元桢看了一眼阮千珏,目光在度落回苏曼时脸上满是痛心的神色:“这不应当是你做的事。”
苏曼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在元桢面前乖得像一只小鸟:“师兄,我错了……”
阮千珏撇开眼,这段感情她早已放下,元桢跟苏曼之间如何于她不过是寻常,只要他们不影响她斩断宗门羁绊的计划,她不会放在心上。
偏偏……
元桢轻柔地将苏曼鬓边的发丝别到耳后:“曼曼你天真烂漫,与世无争,是这世间最干净的人。清理门户这样糟烂的事情,合该由我来做。”
苏曼俏脸微红,眼里心里满是感动。
原来刚才元桢师兄那句话并非在责怪她,不仅如此,在他心里她竟是那样干净纯洁不容玷污,所以才焦急赶来,只是怕阮千珏那贱女人的血脏了她的手。
“师兄,你对曼曼真好。”苏曼边说边挑衅地看了一眼阮千珏,以胜利者的姿态。
可惜阮千珏并没有看她,这让她大有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挫败感。
“你就在这里等我。”元桢轻轻地拍了拍苏曼的肩。
随后他拔剑一步一步逼近阮千珏,一袭白色素裳浸满来自主人的杀意:“阮千珏,师父已经厌弃你了,我此番杀你便是为师父清理门户!”
元桢和刚刚结婴境界不稳的苏曼不同,他是真正的元婴修士,跟阮千珏一样都是一场一场战斗锻炼出来的,轻敌这两个字从来不曾在于他的身上,要想从他手底下活命,便不可有任何保留。
阮千珏不畏战亦不怕死,她只是有些看不明白:“元桢,你有什么资格恨我?”
虽然只有筑基境大圆满的修为,但她对人情绪的感知力一如从前。
虽然元桢嘴上说是为了帮师父清理门户,但她能感知到元桢的杀意全部来自对她的恨,可他有什么好恨的?
那颗害她出事的渡劫丹,是他亲手交给她的,因为信任,她第一次在没有亲自查验的情况下直接服用。
最后被渡劫丹毁去前程是她,被赶下山门的也是她。
他阴谋得逞,该是十分快意才是,为什么还会对她有恨?
玉溪剑薄凉的剑锋抵在阮千珏雪白的颈上,元桢单手持剑,表情从容而决绝:“你快死了,我不介意让你死个明白。”
“当初我们同为天灵根,同一时间引气入体,跨入炼气境,我的天资当不比你差。后来虽有些差距,皆因宗门资源完全偏向于你,彼时你我还是陌路,宗门的选择与你无关,我亦不会不分青红皂白责怪于你。但不久后你我有缘约定成为道侣,我梦想着我们会一同结婴渡劫,成为凡界一段佳话。可你呢?师父每每有天材地宝送来,你皆独自享用,而后更是撇下我独自结婴。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有在乎过我的感受?你知道我落后你一个境界那段时间,宗门弟子都是如何嘲笑奚落我?你不知道,你只关心自己是不是凡界最年轻的元婴,今日又收集到了何种稀有灵宝!”
阮千珏微怔:“你介意的是这个?笑话,你明知你我灵根有异,师父赐予我的灵宝并不适合你,给你用便是害你。后来我结婴更是水到渠成,没有刻意掐算时间。你会被别人言辞影响是你自己道心不稳,找出这样的借口掩饰你的心虚和嫉妒,未免太拙劣。”
元桢咬牙反问:“我嫉妒?我能嫉妒你什么?”
阮千珏冷笑:“还能是什么?你嫉妒我天资比你好,嫉妒我每每都在你之前提升境界,嫉妒我早早便能渡劫飞升初仙界……你嫉妒我所得到的一切。之所以会这样,皆因你心性孤傲而自卑,你见不得旁人比你优秀,所以松开我的手之后,你才会选择这个,灵根资质心性都不如你的苏曼!”
阮千珏用力指向驻立在不远处的苏曼,后者不由心慌地争辩道:“你胡说!分明就是你从前只顾修炼,对元桢师兄的关心不够!现在竟还指责说师兄嫉妒你,那你可知道为了追上你,为了配得上你,师兄经常受伤也经常闭关苦修!有一次他被心魔反噬,是被人抬着从闭关的洞府里出来的,我日日陪侍左右,还差人去请你过来看望,可你呢?为了宗门功德牌上的那点积分,竟不顾重伤的师兄,抽身去外面杀妖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