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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重逢 ...

  •   宁书意瞬间瞪大眼睛,脸颊因为谎言被拆穿而泛起红晕。

      他想起宋薄颜虽然没有顶级的信息素,但也是omega。这也就意味着他对alpha的信息素很敏感。若是凌彻亲手准备了请柬,势必会留有信息素残留,那作为omega的宋薄颜不可能闻不到。

      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样的信息素,能让当年凌彻迷的神魂颠倒,连自己这最顶级的信息素,最顶级的匹配值都不屑于瞧上一眼。

      这次婚礼叫宋薄颜来便是他的主意。邀请为假,讽刺为真。可一瞧见宋薄颜满不在乎的表情,听着他话里话外掩盖不住的嘲讽,宁书意出离愤怒了。不但没达成目的,反而被宋薄颜揭穿,实在是显得他极为愚蠢。一口气没换过来,把自己呛得直咳嗽,满脸通红。

      宋薄颜忙侧身躲避,挣脱宁书意那似有似无的两根手指,跳离两步远。也不等宁书意再说话,转身欲走。

      宁书意愤怒的叫喊从身后传来:“就算没有我,凌彻也不会再回头瞧你一眼!!!”

      宋薄颜敷衍地应和道:“嗯嗯嗯,借你吉言,可别再看我了。”

      他朝后摆摆手,这回是真走了。

      既然知道此行是宁书意单纯为羞辱他而准备,与凌彻无关,他也就无心继续同宁书意纠缠了。而但凡宁书意有些脑子,都不会想把宋逸的存在捅到凌彻眼前。只要不牵扯到小逸,不让那些人再注意到他们,他就能继续这么“安分”地装作不存在。这五年凌彻杳无音信,想必如今对他应该是更加的漠不关心,而只要凌彻不查他......

      一想到凌彻,宋薄颜有些头疼,发愁地捏了捏眉心。

      宁书意话不中听,有一点倒是说对了。

      他想见见凌彻。

      纵然他的婚礼与自己无关,不过想来凌彻穿西装的样子应当是极好看的。此后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人,见不到的话应该会有些遗憾吧。

      他迈向大门的脚步顿了顿,片刻后拐了个弯,靠着人群的掩护,悄悄地走入宴客厅的角落,丝毫不引人注意。想来这里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就在这里,看一眼就走。就当是为五年前的不欢而散告别了。宋薄颜晃着不久前从侍者手中接过的酒杯,站在原地愣神。

      “宋薄颜?”一个熟悉又低沉的男人的声音在他耳边炸起,宋薄颜骤然惊醒,只这一声便让他浑身僵硬,立在原地。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想要离开,可那个声音仿佛给他施了咒。宋薄颜不受控制地缓缓转身,而这一个动作便用了他全部的力气。

      “稀客呀,”凌彻挑眉,他的面上似有薄汗,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宋薄颜。凌厉的目光如尖刀般射向宋薄颜,将他钉在原地。

      可只一瞬,他逼人的气势便收了起来,漫不经心地移开目光。

      “凌公子,这位是?”和凌彻一起来的人好奇地问道。

      凌彻笑道:“李总没见过也正常,他不是生意场的人。这位是宋先生,我的…好朋友。”他将朋友二字缓缓吐出,语气轻松又自然。

      “多年未见,今日看见宋先生我实在是高兴的很。”他话语说着高兴,然目光中却不见丝毫暖意,话风一转,徐徐道:“宋先生不恭贺我新婚快乐吗?”

      宋薄颜面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死死地攥着拳头。他兀自挤出一个苍白的微笑,“凌少爷说笑了。我当然要祝您新婚快乐了!”

      凌彻半点都不领情,他观察着宋薄颜的神色,半晌无奈地叹道,“究竟是谁在说笑,你看看你现在的表情,倒像是对我的婚礼意见大的很。”

      宋薄颜垂眸,深吸一口气,:“凌少爷多心了,我对您的婚礼没有半分不满。我,真诚地,祝贺您。”

      “哦?”凌彻凝视着他,似乎在判断他的话中有几分真意。他缓缓开口:“既然如此,那一起喝一杯吧。我有今日也多亏了你的成全,我当敬你一杯。”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酒杯举到宋薄颜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宋薄颜胸口几个起伏,缓缓举起酒杯,在他杯沿上轻碰一下,一饮而尽。

      “这回我可以走了吧,”宋薄颜恢复平静,礼貌又疏离,“家里还有事,就不多留了。礼物也已经交给门童,还望凌少爷准许我先行一步,我改日再给您赔罪。”

      凌彻耸耸肩,唇角勾起一抹客套的笑,“好吧,既然宋先生执意要走,那我就不强留了,恕不远送。李总,我们继续。”他的目光就从宋薄颜身上移开,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分给他一分,仿佛那里只是团空气。

      宋薄颜尴尬转身,后背不觉间已然被冷汗浸湿。他稳住身形,匆忙离开,不敢再停留一秒。

      他曾想过多次与凌彻的重逢,没想到最后竟是以这种尴尬的方式。可能连老天也觉得,他们之间无法和平共处,没有针锋相对,冷嘲热讽已是烧高香。

      前来寒暄的李总见凌彻并没有与宋薄颜长谈的打算,松了口气,刚才听他二人针锋相对,他夹在中间也是尴尬的很。他满脸堆笑道:“凌总,我们刚才说的......”

      “不好意思,”凌彻出声打断,他眸色转冷,握着高脚杯的手指因用力过度有些发白,“有事请直接联系我秘书,我先走了。”

      他朝李总客气地点了下头,头也不回地追着宋薄颜的身影离开了。

      李总被他无缝切换的低气压吓的一哆嗦,张了张嘴,又缩着脖子把挽留的话咽了下去。

      生意可以再做,撞枪口当替罪羊可就不太妙了。

      宋薄颜在燕尾服侍者一副“果然是来蹭饭”的表情中匆匆离开,甫一出门,又被神不知鬼不觉冒出来的凌彻叫住。吓得他一哆嗦。

      还有完没完。

      凌彻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他,相貌是极好的,眉眼却锋锐,精心剪裁的西装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只是轻描淡写的修饰,却异常夺目。

      宋薄颜与他隔空对峙,警惕地望着他。只见凌彻缓缓举起手里的东西,朝他晃了晃,恶劣一笑。宋薄颜定睛一看,目光倏地收紧。

      他的礼物。

      凌彻不再上前,他就站在原地,嘴角保持着标准的社交礼仪弧,开始慢条斯理地撕着外包装,每撕一下,宋薄颜的脸色就苍白一分。等那张近乎完美的,赶制了几个通宵的画作彻底暴露于空气中,宋薄颜也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一般,连最后的体面也荡然无存了。

      凌彻看到画,微感讶异,他打量着手里的画作,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宋薄颜一眼,胡乱点评道:“嗯,……意境不错,我也一如既往的英俊潇洒,倒是把宁书意画得丑了点,不过——”凌彻移开目光,朝台阶下的人一抬眼,嗤笑道:“你以为我还像当年那样好打发吗?”

      宋薄颜面色苍白,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猜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

      嘶——

      刺耳的破空声中,画被撕成了两半。凌彻手倏地一松,画作在侍者惊恐的目光里,晃晃悠悠地坠落。眼神颇具故事性的“燕尾服”吓得一哆嗦,努力把自己臃肿的身躯朝门口缩了缩,恨不得将自己直接挤进门缝里。

      “带着你的画,滚——”

      闻言,宋薄颜的脸色更白了,近乎透明。

      “不劳您费心,我以后会躲得远远的。”

      他没有管被撕成两半的画,转身就走,这次异常的干净利落。

      要说撕画是导火索,那凌彻最后的话就是致命一击。将他最后的尊严也攻击的体无完肤。这次重逢,凌彻一开始的谈笑风生迷惑性太强,让他误以为凌彻变了,成熟了。没想到褪去伪装,骨子里还是那个熟悉的霸道的他。

      宋薄颜气的浑身发抖,如果凌彻的目的是要羞辱他,那么很好,他做到了。他也绝不会再出现在凌彻的视线里。

      他没发觉自己的脚步有多踉跄,也忽略了这种度假别墅型的酒店晚上是打不到车的。他只想离开,一步步远离凌彻,走的越远越好。

      五年了,该放下了。

      再也不见。

      “哎,少爷!您怎么在这啊,我找您好半天了。”管家赶紧给凌彻撑上伞,愁眉苦脸道:“您瞧瞧,礼服都淋湿了。还有十分钟仪式就要开始了,您快进去。咦?您手上这拿的是什么啊?我帮您——”

      “不用。”凌彻不耐烦地躲开管家的手,用力抹了把脸,“你告诉宁书意要结他自己结,我还有事,先走了。”

      管家叫苦不迭,“这不前几天还答应的好好的。怎么好端端今天又变卦了!”

      那天晚上,宋薄颜是走回去的。

      他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刮起了风,下起了雨。只知道当天泛起鱼肚白时,他回到了家,刚进门就晕了过去。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浑身酸痛。再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原本宋薄颜的身体没这么娇气,虽然omega天生就要比alpha和beta娇弱些,但宋薄颜十几岁时也曾经能和beta不相上下,甚至比某些alpha强一点。

      只不过当年生宋逸生得惊险。最后虽有惊无险,但身子照以前虚弱了不少。虽然不太生病,但每次生病必是久不见好。再加上这些年每到发情期都靠抑制剂度过。最后用的多了,连抑制剂都不太管用了,只能硬抗。

      因此宋薄颜这一病,病的汹涌。

      强忍着头晕,喂了自己两片药后,宋薄颜又昏睡过去。再醒来,天色已黑。他觉得自己精神好了一点,就去厨房煮了点粥,一边喝一边检查手机的新消息,发现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3个是季昕女士的,1个是吴姐的,最后一个是袁胜的。

      他先是给吴姐回了电话,解释了一下自己没上班的原因,并给自己请了两天病假,吴姐爽快地应了,嘱咐他多休息。

      他又给季昕女生打了电话,怕自己过了病气给宋逸,让她再多照顾两天。至于自己好端端为什么生病,他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季女士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多问。

      最后便是袁胜了。

      袁胜是宋薄颜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是宋薄颜的大学同学,一个拥有柠檬味信息素的alpha。当年宋薄颜从大学退学后,日渐和原来的生活脱节。这些年也只有袁胜始终和他保持着联系。

      “喂,阿颜,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我找你找了好半天呢……”宋薄颜还未开口,就被袁胜抢了白。袁胜那头还在絮絮叨叨的控诉,久违的亲切感让宋薄颜沉重的心情放松不少,烦闷之情一扫而空。

      “胜哥,你找我什么事?”宋薄颜笑道,声音沙哑,带出几声闷咳。

      “不对,你这声音不对,”袁胜收起嬉皮笑脸,严肃道:“你生病了。”

      “这不是昨天出门忘了带伞嘛,淋了点雨,”宋薄颜心虚地喝了口水,续道:“没什么大事。”

      袁胜嘲讽道:“我还不知道你?上次发烧也说没事,结果呢好家伙,躺在床上昏迷了好几天,最后还不是我鞍前马后,衣不解带地照顾你好几天,不然小逸真要成我儿子了。我说你还能不能有点omega的自觉?你小子大学那会就嘴硬,怎么着.....”

      宋薄颜摸摸鼻子,抢在袁胜抖落出更多糗事前打断他:“胜哥,我挺好的,真的,不信你现在来检查,准能看见活蹦乱跳的我,”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飞速转移话题道:“我们好久没见了,改天聚聚?我把宋逸带着给你玩。”

      袁胜冷哼:“不用你撮合,我和我干儿子好着呢。你别想用一个儿子就收买我......先不和你说,你先开门。”

      宋薄颜:“???”

      报应就像龙卷风,总是说到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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