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偶然》姜然

27、part27 路可心的勇敢

　　华灯初上之时，路家的围墙之内已是衣香鬓影穿梭于无形。
　　这是我第一次走进这座知名的府邸。汽车的道路很神气，宽敞而笔挺，富人的脸孔般油光可鉴。树木被修剪出了婀娜的姿态，依然尽忠职守地站立，步履整齐。欧式的建筑，风格并不如何华丽，却处处彰显着底蕴，从容地展现着出身的高贵。
　　路府是很贵族气的，透出一种令人无可忽视的傲慢，绝没有一夜暴富的轻薄。
　　衣袂飘飘，莺莺燕燕，到处是笑语连声。
　　我以为餐桌之上，定是蛇猫鹰隼之流应有尽有，奢华如这鼎盛的人家。但实际上晚宴的菜式简单清淡，只是更为考究罢了。
　　我见到可心时，她面容倦怠，无精打采。
　　我笑：“这就是今天路大小姐应有的状态？”
　　她恹恹地说：“我在你面前从不掩饰。”
　　“今天的宾客里，MJ的员工好像并不多。”
　　“只有你和江淮。”
　　“他来了吗？”
　　“我还没有看到。”
　　她说罢握住了我的手。
　　“我难过得要死。”她此刻简直像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闪亮的明眸透着湿润。
　　“发生了什么事？说给我听。”我温柔地命令她。
　　她略略沉吟，预示了下面的话更为艰难而冗长：“前天晚上你离开后，我到江淮家里去坐了坐，是我坚持要求的。江淮对我客气而周到，连措辞都严谨精密，无懈可击。他对我总是太客气了点，他明知道我最痛恨的就是这个。我索性直截了当地告诉他，我喜欢他。”
　　听到这里连我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他说有的时候我们过于专注自己所想要的，忽略了适合的才是我们应该选择的。”
　　这分明是拒绝吧，我这么想，同时又对江淮的逻辑感到好奇：“他认为怎样的才算是适合的？”
　　“我也这么问他，他说，遇见了总会知道的。”可心垂下眼，语气中透出固执和坚定，“我并不清楚我和他是否合适，但我只想要他，只能是他，合适与否总要试试才知道。”
　　她霍地抬起头，完美的脸上表情是那么的坚毅：“我承认那时我有点冲动，我向他借用了卫生间，在里面脱光了我的衣服，我走出来，望着他。如果他愿意，我可以给他我的一切，对他我甘愿毫无保留。”
　　很多时候，富家女的刁钻任性是众口一词的。但是更多的时候，她们可以不问原因，不问世俗，只一心追求自己想要的，这样的她们又洁白得如同天使。我想知道，在那样的时候，可心该是怎样的无畏和无助。我看着眼前这个感情纯净到没有瑕疵的她，我不知道语言是否能够使她安慰，只轻轻地拥抱了她。
　　她苦笑：“但是他一件一件替我把衣服穿好，他告诉我，不必如此委屈来赢得一个男人的爱。”
　　我由衷地说：“可心，你真勇敢，真的，我就没有你这样的勇气。”
　　“或许这件事我真的做错了，但我不后悔，如果重新回到那时那刻，我还会那么做来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我不知道能说些什么，我甚至连最无力的安慰的话都找不到。
　　“穆瑜，很多时候我很羡慕你。你总是那么幸运，你得到的往往是你刚刚想得到的那个。”
　　是这样吗？我想要韩彬，我得到了，最后还不是一样的失去。我拥着她的肩笑着说：“但我并没有路青山那样的父亲。”
　　“我们真的需要那样富有吗？”
　　“富有总好过贫穷。”
　　“或许路青山不是我的父亲，我反而会更容易靠近江淮。”
　　她说的是实情，但我还是无力地劝慰她：“靠近了江淮也不见得就是好事。”
　　永远不要假设，因为假设没有结果。同样的，我也再不会去想，如果韩彬不是HB的皇太子，我们俩会不会有更多的未来。
　　“接下来打算怎样面对江淮？”
　　“越挫越勇，”她咬紧了牙，语气里都是坚决，“我可不是个那么容易知难而退的人。”
　　他们两个的固执，都超乎我能够想象的范畴。
　　我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