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只是偶然》姜然

14、part 13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颠簸不破的真理。江淮的赞美可以让任何人飘飘然，对我也有同等效力。在他的赞美面前我毫不例外地扮演了个虚荣的角色。
　　不管怎样，心情还是放松多了。尽管担心还是有的，总获得了些硬着头皮一试的勇气。
　　“明天我一定要去看看，”可心坚决地说。
　　“我反而希望，明天见到的全部都是陌生人，最好没人认得我，”我放下手中的稿子，托着腮帮子说。
　　“我又不是去看你的，”可心藐视地看我，“我是给江淮捧场。”
　　我拿枕头丢她，“女大不中留。”
　　“要留你留，别霸占着韩彬不放。”她嘻嘻笑着仰倒在床上。
　　韩彬，即使只是听到这个名字也能让我感受到巨大的幸福。他的一颦一笑，一举手一抬足，都可自我印象中信手拈来。每一个看不见他的日子，对他的想念都像我的呼吸一样自然而然；而夜晚来临闭上眼那一刻起，他便在我的脑海中走来走去。我对他的情感的索取没有止境，没有厌倦，而他只一个转身，就足以让我患得患失。
　　我坚定地相信，这世界上，没有比我对他的记忆更细致入微的画师。他活在我的眼中，我的心里，而我活在对他的信仰之中。
　　奇怪的是，今晚的韩彬如此安静，电话也没有一个。正纳闷间，听见短信声滴答作响。我慌忙展开来看，是韩彬，问我忙完了没。
　　今晚你可怜的亲爱的得挑灯夜战呢，我答。
　　什么时候我亲爱的才能停下忙碌的脚步，拯救一下深陷于思念中不能自拔的男朋友？
　　为了能够对你保持长久的吸引力而奋斗终生！
　　穆瑜，好几天没见了，我想你。
　　我也想你。
　　明天不会也没空吧，我开始恨Mj了。
　　至少你人见人爱的女朋友没有外遇的时间了。
　　希不希望明天我去接你？
　　如果你愿意的话。
　　你们大概什么时间结束？
　　说不清，等我电话吧。
　　时间都不清楚我怎么接你。
　　嘻嘻，不要紧。我去接你也行。
　　穆瑜，不能多一些时间留在我身边吗？
　　韩彬，我们有一辈子厮守的时间。
　　……
　　那我接着忙啦？我试探地问。
　　他的回答很干脆：早点睡，明天见。
　　明天见。
　　最后是匆匆回复了短信，就又投身到紧张的背诵中去了。那么多术语，背起来可真难！
　　几乎整夜都没睡安稳，总是梦见自己夹杂在一群漂亮得飞扬跋扈的女孩中间，置身于一个大而空旷的舞台上，我拼命地向台下拥挤着的围观者中寻找韩彬，他抱着双臂冷冷地看我。我拼命地向他走去，他很近，却不可及，仿佛只隔着一层玻璃，却像隔着整个世界。我疲惫极了，小丑一样垂着伤心的泪。最后只顺从地由着一双温暖的手牵着，却看不清它属于谁。
　　尽管这个梦撕咬了我一整夜，醒来时，我却全没有在意。挂着黑眼圈，用脂粉遮盖了，套上很中国的大红旗袍，用筷子挽了发髻，就匆忙上阵了。
　　请来的模特都是人群里的焦点，说颠倒众生有些夸张，但至少是相貌出众的。而我和漂亮丝毫不沾边，只略微有那么一点别人不一定能感受得到的气质，相比之下，我光环顿失。
　　我唯有尽可能端庄地把产品介绍做到最出色，以挽回一点尽失的颜面。
　　江淮居心叵测地把我安排在入口处最显眼的位置，而他显然是故意地引领着记者们来到我的位置听介绍。路青山竟然也在其中，很魁梧很醒目，不像其他人那样饶有兴致地提问问题，只静静地认真地听我的解说。
　　他的目光足可把我解剖。我不由得发毛。
　　总算是结局圆满，台词背得很顺。事后我又查看了录像，解说的时候还难得地没有忘记微笑，甚至可以用声情并茂来形容，并不曾翻白眼。于是放下一颗悬着的心，同时也挑剔地遗憾着自己的不上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