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文同楷

1、驴唇有时候也对马嘴

　　七月份的北京，炽热的阳光把大地都晒焦了，一栋栋摩天大厦披上了金碧辉煌的外衣，大厦之下，宽阔的马路面上，可以看得到腾腾的热气。

　　一列列游鱼一般的汽车折射出太阳耀眼的光芒，过往的行人垂头匆匆。

　　放眼望去，只有路两旁的绿化带焕发出蓬勃的绿意，让人眼前一亮。

　　王小博只穿着一条内裤躺在与朋友合租的地下室里，他两只眼睛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出神。

　　这个地下室不大，就一间卧室和厨房卫生间，一到夏天，一股湿潮的水汽就在这狭小的空间弥漫。

　　每天早晨从这里出去，第一件事就是要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仿佛是搁浅的一条鱼重新回到了大海一样。

　　别看条件这么差，初到北京的人很难找得到这样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地段不错，在二环，离北京最热闹的王府井只有三站地。

　　一个地下室原来是一楼业主的储藏室，但经过业主的一番改造，变成了个精致的一居室。

　　王小博的朋友薄田田就租住在这里，每个月不算水电两千五。

　　在北京奋斗的人，都莫名的有一种压力，就拿薄田田来说吧，在销售公司上班，一个月七千多，按道理来讲不少了，可是他还是搞了一份兼职，晚上下班给附近水果店卖水果。

　　王小博是五月份来的北京，五月份之前，他在老家河南洛阳火车站卖盗版光盘。

　　一张能挣三块钱，一个月不多不少三千总是有的，本来也挺安稳，不过眼瞅着二十出头该找对象了，谈了一个女朋友，后来因为女孩的妈妈听说王小博是在火车站卖盗版光盘的，当时就让女儿跟王小博吹了。

　　因为这个，王小博觉得，该出去闯一闯做一番大事业了。
　　可是想容易想，真到做起来的时候就是剃头的杀猪，不知道从哪儿下手了。

　　有一天跟朋友聊天，忽然想起了在北京工作的薄田田。之前聊天时，也总是听薄田田说起他在北京混的多好多好，让王小博去找他，他会带自己去全聚德吃烤鸭，吃便王府井一条街。

　　北京，吃喝玩乐，一应俱全。

　　后来慢慢的，联系就有点少了，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王小博感觉到薄田田说话越来越没有以前那么单纯，似有似无的透出些许趾高气扬的意思。

　　薄田田跟王小博是高中室友，身材瘦高，面带斯文，看起来比较腼腆，但他其实性格开朗，话比较多。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关系最好，薄田田家里比较困难，所以常常花王小博的钱，见了面总是一句恭恭敬敬的：博哥！因为这个，王小博觉得他跟薄田田是朋友，虽然好久不见了，但起码三年同窗的感情是在的。

　　于是王小博就打电话联系薄田田。

　　电话拨通的时候，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哎，您好先生，这里是一品华夏置业，我是您的置业顾问薄田田，您要买房吗？”

　　王小博听了噗嗤笑了说道：“我不买房，我找人！”薄田田显然是听出了王小博的声音，也嘿嘿的笑了道：“是博哥阿！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王小博笑道：“想你了，找你聊聊天！薄田田道：聊天可以阿，不过我这会儿正忙呢，有来看房的，我不能跟你聊太久！”

　　王小博一愣，淡淡说道：“那忙的话就先不说了！”薄田田道：“”别介！说阿，你一定有事儿！”

　　王小博道：“我准备到北京找个工作，这不听说你在北京呢吗，我想先去投奔你一下！”薄田田那头人声嘲杂，只听他匆匆说道：“没问题，那你来吧博哥，我把地址发给你！”

　　就这样，王小博收拾好了行李就坐上了去往北京西的大绿皮。

　　以前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来北京，因为这个地方对他来说很遥远，他的理想就是可以在洛阳买套房子，结婚生子也就很美好了！不过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要到北京闯一闯，从他拖着行李箱从北京西出来的那一刻，他就懵了！到底是首都，这火车站都比老家的气派，在这样一个地方，自己就好比一条游鱼，甚至连条鱼都算不上，算个小虾米或者小虫子吧！北京之大，人海茫茫，不知道是否真的可以融入这么一个大都市，他心里没有底。

　　见到薄田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这个天黑只是说自然界天空的黑，北京严格意义上来讲是没有晚上的，高楼大厦处处亮着灯火，马路边十米一个的大部分也奉献着自己的光辉。

　　不管到几点钟，你总能在路上见到形形色色路人走过。
　　薄田田喘着粗气，手里提着一兜子苹果，对王小博道：“博哥！找着你可真不容易，我坐过了一站，跑回来的！”王小博笑了，道：“辛苦你了！”

　　这时，他上下打量了一下薄田田，发现他跟以前长的有点不太一样了，以前瘦高，现在胖了许多，以前黑一些，现在满脸冒白气。以前明亮的大眼睛，现在只剩一条缝了，这条缝露出的目光中，还透出一丝狡黠。

　　薄田田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很明显，他不经常坐出租车，因为他拦车时很生疏，站在那里不知道是招手还是挠头，在过去了七八辆之后，才有一辆缓缓的停了过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能拦下出租车，靠的是运气。

　　一上车，薄田田便对司机道：师傅！南营房胡同！司机一脚油门，车子向前驶去。

　　一路上，王小博把头看向窗外，这是长这么大，他第一次到首都北京，在立交桥上向外看，到处都是灯火璀璨，星星点点，斑斑驳驳！

　　薄田田笑道：“怎么样！博哥，北京好吧，第一回来我要不接你估计你得转向迷路！”

　　王小博道：“那不至于，就是比洛阳的楼高了些，灯多了些！”

　　薄田田不屑道：“洛阳能跟北京比吗？我第一回来的时候连东西南北都摸不清，转悠了大半夜！”

　　王小博道：“手机上不是有指南针地图吗？”

　　薄田田笑道：“当时手机没电了，又着急，没想起来！怎么样，这回到北京来准备做点什么！”

　　王小博一边透着车窗看外面一边说道：“刚来！不知道做啥呢，先投投简历吧，你们那单位招人吗？”

　　薄田田一愣，说道：“招！一直招！但是你干不了我那活儿，干销售，嘴得上的去，你说话太直干这个没前途。”

　　王小博不再说话，车在路上快速行驶，他心里此时一团乱麻。
　　等到了薄田田的住地，王小博环顾这四周，四周都是摩天大厦，自己仿佛置身在一个天井之中，有点像一只蹲在井里的□□！

　　他心想：薄田田住在这种地方，看来混的真是不错。

　　薄田田替他推着行李箱，一边往前走一边指着周围无不骄傲的说道：“看，北边这个是红枫大酒店，我经理去里面住过两天，一晚上要五百多呢，这后面是是天子楼大厦，这一栋，最高的这个，这个是天马公司的CBD大楼，呵，比天子楼都要高！”

　　王小博跟着他，路灯的灯光打在前面薄田田的身上，
　　此时的薄田田好像变成了一个浑身浴着光辉的上市公司大BOSS，在给自己指点江山。

　　大概走过了四个胡同，薄田田笑嘻嘻的对王小博道：到了，到了，前面的小区里就是了！

　　王小博吐了吐舌头笑道：“田田，可算到了！哪个窗户是你的阿？”

　　“ 呃...薄田田有些语塞，不像刚刚这一路上话那么多了，他摇摇头道：“你看不到我的窗户，因为我，住地下室！”

　　王小博也是一愣，忽然觉得刚才的话说的有点多余，于是便道：“别管什么！还要多久到啊，哥都累死了，走的腿都软了！”

　　薄田田道：“三分钟，准到。”

　　走进薄田田的地下室，也不像他说的没窗户，后山墙上又一个又小又窄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地面，但如果从外面看，谁都不会注意到这个角落里的小窗户，而写小窗户里的小世界，就更不会有人注意到了。

　　薄田田把王小博的行李放好，从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递给他道：“”先穿我的吧！今天咱哥俩得挤一下了！”

　　王小博笑道：“没事，又想起来一起上学的时候了，咱俩也一年多没见了吧！”

　　薄田田道：“”哪儿啊，整两年！我大学毕业来的北京嘛，那时候你没上大学一直在洛阳你舅舅的饭店帮厨，我去你那儿吃过几次饭，我大四的时候你在车站卖光盘嘛。”

　　“”对对对”。王小博笑道：“瞧我，那天你来北京还是我送的你哈，这一转眼就两年了，当时还说苟富贵勿相忘，你混好了我也来，还真是一语成谶，这就来了！”

　　薄田田也哈哈大笑，不过王小博听得出来，薄田田的笑，不是那么自然，他以前说在北京混的好，其实太一般了，在北京，筛筛减减，也数不着他这一号。
　　薄田田道：“今儿个太晚了，还要不要出去吃点东西？”

　　王小博道：“不用了，太累了！也没什么胃口！”

　　薄田田道：才刚十一点多，我寻思着咱们出去喝点呢！

　　王小博摆手道：“别了，明天也一样！”

　　薄田田道：“那不行，接风的饭是要吃的，你先去洗澡，我给你下碗面条吧！”
　　王小博听了愣了一下，心想：这小子变得客气多了，以前花你的吃你的他连个谢字都不讲的，果然，大城市可以改变一个人，但却不知道，改变了以后，是好还是坏。

　　于是王小博脱口而出道：“那行，下碗面吧！”

　　薄田田走进厨房忙过去了，王小博则去卫生间洗澡，卫生间是那么的小，小到刚刚可以容纳一个人，在这样一个环境里，如果说委屈的话，倒不如说是一种幸福，因为很多人在北京，连这样一个落脚之处都没有。

　　王小博想：自己这次来北京，是不是过于冲动了，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就靠着一时热血，单枪匹马就闯到这帝都来了，如果混不出个名堂，再灰溜溜的回洛阳，也免不了让朋友嘲笑，北京阿，是人人向往的大都会，但愿在这里，会有我的一席之地。

　　王小博洗完出来的时候，薄田田已经把面下好了，两碗面，一人一碗，每碗面上都卧着一个荷包蛋。

　　王小博一边擦头发一边道：“行啊，田田，自己都能做饭了！”

　　薄田田笑道：“来北京了，学会了很多，以前家里穷，但也没让我做过饭，来北京不行啦，天天出去吃的话吃不消！”

　　王小博端起来一碗面笑道：“我先尝尝你的手艺怎么样！”

　　面条入口，王小博道：“”不错，真不错！我吃过的面条里，就这碗最香。”

　　薄田田淡淡一笑道：“博哥，你啥时候学会贫嘴了。说说吧，这次来北京，打算做什么？”

　　王小博一边吃一边道：“不是说了嘛，先投投简历看看！”

　　薄田田道：“那反正不太好找，现在但凡是个活儿，就要求本科学历，单凭这一个，就把你卡死了。”

　　王小博拍拍脑袋道：“对啊，光顾着出来奋斗了，把这个都忘了。你还得替我想想办法阿！”

　　薄田田面无表情，边吃面边说道：“也不急，现在我这儿住着，慢慢找吧。”

　　王小博道：“你在北京两年了，人头熟路子广，也帮我打听打听，，看有没有什么不需要学历的，又能有出路长干的，咱哥们你还不知道吗？除了学历这个事儿，啥都行？”

　　薄田田笑道：“看你长的还不错，去会所做男模吧，就你这样的长相身材，挂个头牌不成问题，要是有那个大哥大姐看上你了，再把你给包下来，那也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王小博白了薄田田一眼道：“别胡扯，你哥啥都干，违法乱纪咱不干。”

　　薄田田道：“你想啥呢，违法乱纪你还没那能耐呢！”

　　王小博道：“总得干点拿的上台面的活儿吧，要是你说的会所男模啥的，朋友问起来，咋说出口啊！”

　　薄田田不以为然道：“博哥，这是社会，这不是学校，清纯给谁看哦，能赚到钱就好哦，我要是有你三分长相，我早去了！”

　　王小博躺在这地下室的床上，浑身都是汗水，外面热的更没处躲，小小的风扇吹的人头晕，已经这么干躺了快两月了，也没找到工作，保安服务员觉得没前途，工地的话又累工资又低，去单位应聘又卡学历，所以王小博心里也郁闷，再加上天气潮热，所以他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望着天花板出神。
　　快晚上的时候，薄田田回来了，还带了一份牛肉丸子汤。一进门，薄田田就笑嘻嘻的嚷嚷起来了，对王小博道：“老王！别躺着了！有好消息告诉你！”

　　王小博揉着惺忪的困倦的眼睛道：“什么好消息阿，你发奖金了？”

　　薄田田道：“屁话，我发奖金能是你什么好消息啊！我是说你的工作有着落了！”

　　“啊？真的？”王小博忽然间瞪大了眼睛，真是不敢相信，他都已经打算收拾东西过两天就回洛阳了，总是在这儿白吃白喝的，他自己也过意不去，忽然听得有工作了不不禁心里高兴起来。

　　快说说，啥工作啊！王小博迫不及待的问道。

　　薄田田白了他一眼道：“瞧你那没出息的劲儿吧！这个工作也轻松不累，还有前途，给演员当助理！艺助。”

　　王小博挠挠头道：“给演员当助理，秘书吗？”

　　薄田田道：“差不多，你可以在网上查查艺助都干什么，这可是我朋友的朋友的姐姐给介绍的，真的是八竿子打到的。”

　　王小博便掏出手机来百度艺人助理都要做些什么，这个倒真的对学历没那么严苛，做的事也不是很复杂，基本上都能够拿下来，开车，提行李，照顾艺人之类的，也不难。
　　薄田田一边倒水喝一边道：“这个是我一个朋友特别靠谱的姐姐推荐的，我给人家说了不少好话呢，这种职业现在一个月工资四千左右吧，也不低了。”

　　王小博道：“那是，比我卖光盘挣得多。”

　　薄田田笑道：“怎么样，想想吧，愿意做的话，我把人家姐姐的电话给你，你跟她联系，看看怎么沟通。”

　　王小博道：“不用考虑，我愿意做，人家姐姐叫啥名？是做什么的啊？”

　　薄田田道：“叫朱冉平，具体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好像是那个传媒公司的艺人宣传部的吧，具体的你跟她联系的时候再问嘛。”

　　王小博用力点了点头，一扫连日来的疲惫状态。

　　他一把拉住薄田田道：“来了这么些天，没少折腾麻烦你，现在可算找到工作了，走！咱们出去吃我请你吃卤煮火烧。”

　　薄田田一把甩开了笑道：哈哈，你想啥呢，八字还没一撇，就抖起来了，再说了，一顿卤煮火烧就把我给打发啦，你当我是叫花子呢？”

　　在见到朱冉平的时候，是在盛世娱乐公司的接待室里。

　　见到朱冉平之前，王小博脑子里一直在幻想，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那么纤细甜美，好像夏日里布谷鸟的叫声，悠扬婉转。想来她一定是位大美女了，什么样子？肤白貌美，腰瘦腿长，最差也得比前女友长的好看啊。

　　王小博的前女友叫赵婷婷，个头不高腰围却很丰满，足有二尺七。

　　但是她脸显得很小，腿又很细，远远的看去，就像身上套了一个游泳圈，王小博第一次跟她相遇的时候，她的声音很粗，就是开房在床上的时候，也很粗，像个男人的声音，所以，王小博觉得，好看的女生也许声音不会很好听，但是声音好听的女孩子应该很好看。

　　但在见到电话那头的朱冉平时，他的想法打消了，朱冉平是在公司的接待室接待的王小博，她穿的很精致，但长的很普通，尤其是两个门牙，非常的突出，连嘴巴闭上的时候也舍不得把它收回去。
　　朱冉平扎着一根高高的马尾辫，脸上还有几粒雀斑，虽然化了淡淡的妆，但还是清晰可见。她见到王小博的时候，笑吟吟的站起身来打招呼。

　　王小博背着书包走进公司的大门的时候，身上就猛然一凉，这屋里跟屋外简直是两个世界，他好像一步从火山岩浆里跨进了北极的冰雪里，冷的让人打哆嗦，他朝着朱冉平走过去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朱冉平招手道：“是王小博吧？”

　　王小博紧走几步过去道：“是的！冉姐你好！”

　　朱冉平年纪不大，看起来也就二十六七岁，因为那两个门牙，所以看起来很面善，让人觉得她是个很容易接近的人。

　　朱冉平招呼道：“坐！我去拿两杯冰咖啡！”

　　说着，就去接待室的冰箱里去了两杯冰凉的咖啡放在了桌子上，在然后在王小博的对面坐下了。

　　朱冉平道：“挺热的吧，我看你一脑门子汗！”

　　王小博忽然觉得自己的嘴巴不听使唤了，憋了半天，蹦出了三个字：“我不热。”

　　朱冉平噗嗤笑了，她看得出来王小博有些紧张便道：“”不用紧张，没什么的，一会儿经纪人回来了会过来跟你谈谈话，你可以先跟我说说你的基本情况，我是宣传部的，找助理不归我管，不过你是我推荐的，我得先了解一下你，之前做过艺助吗？”

　　王小博想道：我要说没有，会不会就不用我了，一点经验都没有恐怕说不过去。于是便道：“做过！我做过！”

　　朱冉平点点头又问道：“那是给哪个演员做助理啊，还是在哪个公司？”

　　这一下王小博有点懵了，他是真的没有涉足过这一行，要是问他给谁做过助理，他是在说不上来，要是瞎编，万一漏了馅儿，可就难看了，只是自己刚才明明说过做过助理，要是不说出点什么，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想到这里，他有点后悔刚才的话出口太早。他来之前的路上还在设想会被问什么，比如身高体重星座啥的，但是他忘了，别人是在找助理，不是在找对象。

　　王小博也来不及再想下去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给周保财做过助理，做了两年！”

　　周保财是谁？朱冉平有点懵，她实在没听过当红的演员里谁叫周保财？她的大脑飞速转动，一点也想不起有这样一个演员，她平时做宣传工作，按说见过的听过的演员名字很多，但就是没听过这个周保财，听名字，像是一位老戏骨了，新晋演员绝没有叫这名字的。

　　其实王小博也不知道他为啥会说出周保财这个名字，演员里面王小博自己都没听说过有叫周保财的。

　　周保财是王小博家楼下小卖店的那个坐着轮椅的店主的名字，平时出来进去总听见有人喊：“周保财，拿包烟！”或者：“周保财，来瓶牛栏山！”

　　所以周保财这个名字是他们小区的名人儿。今天王小博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鬼事神差的就说出了这个名字。
　　朱冉平显然是放弃了思考谁是周保财，而是转而问道：“男演员女演员？都两年了，为什么不接着给他做了？”

　　王小博道：“男的，他不当演员了，回家种地去了！所以就不给他做了！”

　　朱冉平听了一愣，脸上变得皱巴巴的问道：“好好的演员不做？回家种地？”

　　“对，种地了，包了几百亩地，大山头儿，也挺赚钱。”王小博煞有介事的继续信口胡编。

　　朱冉平听着自顾自的点点头道：“哦，好吧，反正你说的这个演员我也没听说过他，可能是个十八线小演员吧，在圈里坚持不下去改行也正常，不过这回可不同了，你这会要给宣哥做助理了，他可是正当红的！你了解过我们公司吗？就是盛世娱乐。”

　　王小博也不知道朱冉平嘴巴里说的这个宣哥是谁，他百度查过这个公司，知道这是一家很大很有实力的影视传媒公司，所以他只回道：“我，了解过一点，不是很多！”

　　朱冉平道：“哦，咱们公司挺有实力的，演员很多，你慢慢会了解的！哦对了，都忘了问，我听说你是洛阳的对吗？”

　　王小博点点头道：“对！”

　　朱冉平：“那你今年多大了？”

　　王小博道：“二十五。”

　　朱冉平仔细看了看王小博的脸道：“不是很像，看着也就刚二十！”
　　王小博道：“我长的显小，不过确实二十五了，九五年的！”

　　正说话间，一个小姑娘开门进来道：“冉姐，鲸哥来了！”

　　朱冉平马上站了起来道：“知道了！”

　　又转过头来对王小博道：“鲸哥是我们公司经济部的组长，也是宣哥的经纪人，他来了，你好好跟他谈！”

　　“嗯。”王小博点点头。

　　朱冉平道：“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先在这儿坐会儿，喝咖啡吧！”

　　王小博笑道：“您忙吧！我坐着就行。”

　　朱冉平端着她的冰咖啡刚出去没一会儿，一个西装革履，面带威严的年轻男子便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款LV的限量款男士手包。
　　王小博马上站了起来看着他。

　　他朝着王小博走了过来，王小博忽然问道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像是玫瑰，又像是百合。王小博心里知道，这个男子就是刚才朱冉平说的鲸哥！

　　鲸哥坐在了刚才朱冉平的位置上，他似乎有些不苟言笑，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王小博道：“你就是王小博吧！”
　　王小博点了点头道：“是，您...？”

　　鲸哥嘴角稍微上扬，脸上略略浮出一丝笑意道：“我叫张鲸士，都叫我鲸哥。”

　　王小博道：“您好，鲸哥！”

　　张鲸士道：“别拘束，坐下说话。”

　　王小博小心翼翼的坐了回去。

　　张鲸士道：“你是朱冉平推荐过来的，想必很多事她都已经跟你说了，比如助理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尤其是人品方面，非常重要，再或者说，仪容仪表，这些想必你都清楚！”

　　王小博道：“清楚清楚，冉姐都交代我了！”

　　张鲸士点了点头。

　　其实王小博跟朱冉平也是头次见面，他这么说却显得跟朱冉平关系很熟，看到张鲸士点头，他心里稍稍的不那么紧张了！面前的这个鲸哥不怒自威，在他面前，自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面对父母。王小博也闹不清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只是从一进门来，这种感觉就有了。
　　张鲸士道：“看起来你还蛮老实的，我们公司本来不招外面的人做助理的，只是宣哥的助理回家结婚去了，马上要进组拍戏了，所以暂时找一个，你可以先填一份简历，把基本情况，工作履历写一写，我们还得和宣哥商量研究一下，如果可以的话，会通知你到公司来报道的。宣哥很好相处，人很不错，你听说过他吧！”

　　王小博低头道：“我...不知道你说的宣哥是...？”张鲸士笑了一下道：“哦！乔宣，宣哥！”

　　“啊！”王小博心里一震，他猛然间想起来了这个乔宣，最近特别火的演员，那是顶级流量演员啊！他做梦也没想到会是给宣哥当助理啊！

　　王小博问道：“鲸哥，是演《三生石》和《如梦令》的那个乔宣吗？”张鲸士骄傲的点了点头道：“是的！”

　　王小博道：“我知道宣哥，我最近刚看完这两部剧，可崇拜宣哥了！我是他的粉丝。”

　　张鲸士皱了皱眉头道：“你得分清楚，做助理可不是追星，最重要的是照顾艺人，不能让他受到伤害，更不能泄露艺人的一丁点秘密，因为助理是贴身的，肯定会了解道演员的一些私生活，这些，嘴巴一定要够严，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不然，还得负法律责任，你懂吗？”

　　王小博道：“这个是肯定的，我嘴巴最严了！”

　　张鲸士的脸上恢复了风平浪静缓缓说道：“你先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通知你的，你先加上我的微信，留个电话！最近这两天宣哥还要有个曼德隆手表的代言，如果用你的话，我会联系你的！”

　　“好的，谢谢鲸哥，那我先回去了鲸哥！”王小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