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一梦菡萏红》萱旖沫

23、眉山虞氏

　　泗水·眉山·月曜山涧

　　对于清菡来说，这里的过年和前世的过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那大概就是更加热闹了些。也许因为是修炼之人的关系，所以虞家并没有特别拘泥与形式，只是传承了年二十九需要在祠堂祭祖，除夕夜需要守岁的习俗而已。
　　虞紫鸢对于眉山而言，毕竟是嫁出去的女儿，所以就算不回眉山过年，也不会遭人非议，但是只要是在眉山过年，那祭祖也是必须要到场的。对于祭祖这件事，江清菡和魏无羡曾经询问过虞紫鸢“我们只是养子，可不可以不去祭祖”然而得到的答案自然是不可以。毕竟他们两人都上了江家家谱，是正正经经的江家人，跟着虞紫鸢回眉山过年，又怎么可能不去祭祖呢。
　　要问他们为何不愿意去祭祖，自然是因为在眉山有一个小表妹，从小处处针对江清菡和魏无羡，张口闭口的喊着两人外人、家仆，就算因此被虞老夫人和舅舅给打罚过也没用，只会变本加厉的更加针对两人。虞紫鸢虽然看着心疼，却也只能淡然一笑，总不能让她和自己的亲侄女计较吧，更何况那还是自家亲哥哥唯一的独女，平日里在眉山自然是独宠惯了的。
　　江清菡和魏无羡虽然比旁人更爱玩闹了些，却深知不能让阿爹阿娘为难的道理，故而每次到眉山小住时也总是会主动躲着那小表妹虞珺瑶，偏偏过年祭祖是要全员到齐的，这是如何也没有办法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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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曜山涧·涟漪阁

　　虞紫鸢看着蔫头耷脑的清菡，自然是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再看看席间另外几个沉默的孩子，无奈地说道：“明日就是年二十九了，按照习俗必须要去祭祖，祭祖要注意些什么你们都是知道的，我就不多叮嘱你们了，另外……你们四个明日就跟在我身边吧，想来珺瑶胆子再大，也不敢在我面前造次。祭祖之后，我就不拘着你们了，想要下山玩耍还是在院中躲清静都由得你们，不过后日的年饭是必须要到场的，切不可迟到，听到没有。”
　　“知道了，阿娘。”四姐弟乖巧的回道。
　　翌日，江家四姐弟一早就乖乖跟在虞紫鸢身后去了祠堂，祠堂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小表妹虞珺瑶自然也在其中，互相见礼后，虞珺瑶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对他们冷嘲热讽，反而是好奇的看着江清菡。
　　清菡挪了好几次位置，依然是没有甩开虞珺瑶那直白的视线，心中不由纳闷，这都好几年没见面了，自己什么时候又招惹了这个小表妹不成，这么盯着我看到底是想干什么？想不明白的清菡只能悄悄拽住魏无羡的胳膊，踮脚趴在魏无羡耳边道：“无羡哥哥，虞珺瑶一直盯着我呢，被她看得瘆得慌，祭拜一结束，你就带我下山玩吧，我可不想被她拦住。”
　　魏无羡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果然虞珺瑶的视线正直勾勾的盯着清菡看，抽出自己被清菡拽着的胳膊，转了个身走到她右边，伸手揽住她，低头笑道：“好，知道了。小丫头，你居然也有害怕的时候。”
　　本就比魏无羡矮小的清菡被他这么一揽，几乎大半个身子都被他遮挡住了，背后灼热的视线自然也是被遮挡了，清菡这才松了一口气，噘嘴看着魏无羡小声反驳道：“我才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惹麻烦，她发起疯来，你不是也只有逃的份吗？”
　　魏无羡看着清菡噘嘴的可爱样，忍不住用另一只手使劲揉着她的脑袋：“是是是，我们清菡妹妹才不是害怕，只是让着她而已。”
　　无论清菡怎么躲都躲不开魏无羡的魔爪，虽说她可以挣脱开魏无羡的怀抱，可是又怕被虞珺瑶那瘆人的视线再次黏上，无奈之下只能使劲拍打着魏无羡小声抗议道：“啊呀，我的头发都被你揉乱了啦！”
　　站在前方的江婉如回头小声的提醒着：“你们两个别闹了，快站好，祭祖就要开始了。”闹得正欢的两人这才乖乖站直，看着最前方的虞老夫人，等待着祭祖的开始。
　　祭祖，由族长宣读祝文，祝文读完后，小辈们就可按照顺序依次给先祖上香，之后再由族长依次奉上饭、茶、帛、酒、馔盒、胙肉、嘏辞，最后将祝文焚烧，所有人叩拜，祭祖之礼便算是完成了。
　　在虞家，自然是由虞老夫人来主持这一切，等到叩拜礼一完成，清菡连忙拽着魏无羡就跑，生怕被虞珺瑶堵了门，江晚吟看到自然也是一声不吭跟着他俩就跑。江婉如看着犹如逃命的三人，轻叹着转身朝虞紫鸢走去，可还没等她走到自家阿娘跟前，就被珺瑶拦了下来。
　　虞珺瑶：“婉如姐姐，那两个外…他们人呢？”
　　江婉如：“未曾看到，珺瑶妹妹找羡羡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虞珺瑶：“没什么大事，那我继续去找他们了。”说完也不等江婉如回话，一溜烟就跑了。
　　虞紫鸢：“阿离，看什么呢？”
　　江婉如转身看到站在身后的虞紫鸢，笑着挽住她的胳膊道：“羡羡他们祭礼一结束就跑了，应该是下山玩去了，我怕阿娘一会寻不到他们会着急，就来找阿娘了。不过还没到阿娘跟前呢，就被珺瑶拦着问羡羡他们的去处。”
　　虞紫鸢是知道自己大女儿喜静的性子，也没追问她为何不去，只是点头道：“陪我去和你外祖母说会话，那么多年没见，她定是有很多想问的话。”
　　江婉如掩嘴轻笑道：“外祖母最疼清菡，每次都要询问清菡去处，这次清菡又溜下山去了，外祖母看不到她怕是又要念叨了。”
　　虞紫鸢摇头轻笑不语，母女两人脸上的疼宠表情如出一辙。而他们口中念叨着的江清菡江二小姐，此时正和哥哥们御剑赶往别的城镇。就算虞珺瑶有心在下山的必经之地堵他们，也不曾料到他们几人会御剑飞行去别的城镇玩耍，结果自然是白等一场，只能忿忿的回到自己院中撒气。
　　然而，三小只躲得再快，也躲不过年饭的相遇。
　　除夕夜，刚吃完年饭，正准备溜回涟漪阁的三小只，被虞珺瑶堵在了花园内。江晚吟看了看身边沉默的两人，没好气的对着虞珺瑶说道：“虞珺瑶，你到底想干什么？从小就针对他们两个，还没针对够吗？”
　　虞珺瑶闻言也是吼道：“江晚吟，我才是和你表妹，你从小就帮着他们两个外……你走开，我今天是要找她的。”
　　看到江晚吟被虞珺瑶推到一边，魏无羡忙上前一步挡在清菡面前，笑道：“珺瑶妹妹，你找我们家小清菡做什么呀，也和无羡哥哥说说呗。”
　　虞珺瑶：“谁是你妹妹，闪开！江…清菡姐姐，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你跟我来一下好吗？不会耽误你很久的。”
　　看着虞珺瑶扭扭捏捏的样子，江清菡紧抿双唇，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了，跟着她往另一边走去，只留下兄弟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魏无羡目不转睛的看着远处交谈的二女，不确定道：“江…江…江晚吟，我没听错吧？那刁蛮丫头刚才叫清菡…姐姐？”
　　江晚吟也是一脸诧异，回道：“好像是…叫了姐姐…”说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希望别像小时候耍你那次一样……”
　　江晚吟的话也顺利的勾起了魏无羡的回忆，脸色一沉，抬脚就朝清菡方向走去。只是，还没走几步就被江晚吟给拉住了，挣扎了几次都没挣脱，不由回头怒道：“放手。”
　　江晚吟：“魏无羡，你干什么去。”
　　魏无羡：“去带清菡离开，免得她被欺负。”
　　江晚吟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你觉得清菡是那么好欺负的？再说，你看看她们两人的样子”
　　魏无羡这才注意到，远处的江清菡笑的一脸狭促，而虞珺瑶小脸微红拉着她袖摆，像是在对着她撒娇。
　　一直到很久以后，魏无羡都没弄明白除夕之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从那夜之后，虞珺瑶会姐姐长姐姐短的围着江清菡转，但是面对他时依然没个好脸色，只是不会再称呼他“外人”“家仆”了。在长辈们眼里，无非是觉得孩子们大了，懂事了，彼此之间更亲密了。然而，在魏无羡眼中，却总是担心自家俏皮可爱的清菡妹妹会被带坏，为此也不知道受了江晚吟多少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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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顾篇>.<

　　清菡眉眼含笑，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扭捏的少女。许久，少女红着脸，鼓起勇气道：“清菡姐姐，你…你在姑苏听学时，与聂家二公子可相熟？”
　　清菡挑眉笑道：“聂家二公子？聂怀桑？”
　　“嗯。”
　　清菡戏谑的看着虞珺瑶道：“你…喜欢他？…”
　　“我…”虞珺瑶的脸更红了些，低垂着脑袋，轻轻点了点头，道：“前几日外出玩耍，偶遇的他，他…我…想问问清菡姐姐，可知他…喜欢怎样的女子…”
　　“他喜欢怎样的女子呢，我不知道。不过，珺瑶。”清菡看着面前情窦初开的少女，正色道：“不要为了自己喜欢的人去变成另外的模样，就算这样能让他喜欢上你，那也并非真正的喜欢。”
　　“真正的喜欢…可是…我知晓别人都说我刁蛮…我…”虞珺瑶似懂非懂的重复着清菡的话，却又忽然泄气般的小声嘟囔着
　　清菡伸手摸了摸少女的长发道：“谁说我们珺瑶刁蛮的，我看着就可爱的紧。何况，哪个世家小姐没些小脾气。而且我们珺瑶模样长的如此好看，看上他聂怀桑，那可是他天大的福气。”
　　虞珺瑶被清菡说的脸更红了几分，拉着她的手左右晃动着，娇嗲道：“清菡姐姐…”
　　“好好好，我不说了。等年后听学开始，我帮你多留意着些他，可好？”
　　看到虞珺瑶羞涩的点头，清菡不禁好笑，暗叹古代的女孩就是早熟，才多大，就有喜欢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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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话本小说已签约，麻烦喜欢此文的小可爱移步追更，谢谢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