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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顾渊快有媳妇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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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无边无际,找不到入口,也找不到出口,漫无目的的四处打转终于看到一丝亮光,朝着亮光的地方跑。黑漆漆的世界仿佛裂开一道口子,那道光正是从裂开的口子处照下来,光打在一个人身上,那人穿着飞鱼服,头戴着翼善冠,坐在大石头上垂钓。
“师父?”
那人转身朝她笑,笑着笑着化成碎片,那道光下变成另外一个人。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猛的睁开眼,入眼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很快陌生人的面孔又变成了顾渊的。她打量着房间的摆设,是自己在驿馆的屋子。外头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昏迷了多久,但看面前人惨白的脸色,眼底难得可见乌青,联想起昏迷前他的那副模样,拍了拍他的手安慰他。
“怎么回事?”她另一手捏着有些疼的头。
“酒里被下了药,你一口气全喝了,又动了内力加速药性发作。好在都没事了……”顾渊紧紧抓着她的手,在安慰他,也在安慰自己。
“我两酒里都下了药?”她问道。
“嗯。”
叶逢君一手捂着眼沉思片刻,仔细思考在水榭发生的事,赵武渡的反应,刺杀的人,还有商贾……
良久她道:“我有一个猜测赵武渡从始至终都是一颗让人摆布的棋子。赈灾银一案,他也许是被刻意引导上了他们船,成了替罪羔羊的角色。”
顾渊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首先,水榭里赵县令很意外我是个女子,如果他和背后主谋是同谋的关系,即使渭河县是个消息不通畅的,背后之人也会将我的身份透给赵县令,可是没有。”
“再者就是官服上的补丁,太后能赐新官服是因为太后如今垂帘听政,但本质上还是僭越,不仅如此太后为了彰显权利,新赐官服和平日发放的官服唯一不同的只有补子的织造方式。两种官服混在一起一时间不容易区分,若一个不小心被有心人揭发就极有可能打上太后党的标签。所以非太后党自会暗地里将官服处理掉。我对织造有研究,所以看到显眼的补丁后,我一眼就看出赵县令所穿是太后新赐官服。”
“这么做是想让我们觉得赵武渡是自己人?”一个声音突然插进来。
“不,只是想让我们把目光都锁在赵武渡身上。”顾渊冷冷的解释道。“他就是个替罪羔羊。”
“除了替罪羔羊,还是借刀杀人的刀。”叶逢君笑到:“先是找几个有权有钱的人给你灌酒,在刺杀。成了皆大欢喜,败了死的也只有赵县令。不过这一场刺杀注定失败,这天下那个不知道南镇抚司和东厂绝对不可能成一丘之貉?怎么的一上来就是我与东厂狼狈为奸呢?”
叶逢君想起那前面眉心一点血红,别有深意的看着顾渊,看着他躲闪的视线。突然岔开话题问道:“东厂还真是什么模样的人都有,这位兄弟长得气宇轩昂,气度非凡想来也不是一般人。”
“那是!那是!”那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被夸的得意忘形。
“聒噪,出去!”顾渊呵斥道。
“顾元深,你……”他对上顾渊冷冷瞥来的眼神将话吞了回去,“呵”了一声往门外走,大力带上门发出“匡——”的一声。
“他是谁?”叶逢君朝他走的方向伸长脖子问道。
“东临。”顾渊不耐烦的回答。
叶逢君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掰着手指头道:“我听闻你有三个助力,常年跟着你的东奔西走的林商,还有东厂主外务的东临我都见过了,那个主内务万陆我还没见过,我听闻那也是个飘飘美少年,还是个多才多艺的美少年。”
“你就那么喜欢……”他别开脸,不看她,独自生闷气。
“当然了,别说这个东临也好看,虽然不是清新俊逸的款但人家血气方刚,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江湖少侠的豪气。这一想吼,林商也不错,沉稳憨厚。我越发好奇这个万陆是个什么神仙人物了。”
“其貌不扬。”他咬牙切齿道。
“唉,我可听闻仪表不凡,才貌双绝的人物。”叶逢君不怀好意的反驳道。
她看着顾渊越捏越紧的手,最终拂袖而去的模样,笑的在床上打滚。
“顾渊。”她见他停下,温柔的说道:“承认很难吗?”
“我是不是见过你,比在未央宫还早。” 她静静等着,看着他松了又握紧又松的手,终于认命的点点头。
“是。”
“什么时候。”她平静的追问,仿佛再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的事。
“崇文元年,陛下登基那日。”
有些东西一旦说出口,就像终于决堤的洪水一般,想再拦回去就没那么容易。但也是因为说出口,往后的事在想开口也轻松的多了。
脑海里的记忆不断倒退,叶逢君细细回想那日的点点滴滴,慢慢寻找那个惊鸿一瞥的素白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