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我不能治（快穿）》普东银

20、后来

　　系统空间的时间流速与外部世界相差很大，花栏一觉醒来，那边已经过去了十年有余。

　　陈齿是个执行力高超的理想主义者，一个天才的战略家，同时，在相处中，花栏不难发现他也是一个强硬过头的统治者，一个不懂得妥协的改革者——他带着毁灭性的激情改造世界，却没有给世界足够的时间去适应。

　　历史上许多伟大的变法都以血腥收场。花栏本以为他登上帝位之后会以史为鉴，吸取教训，或者有人会说服他这样做。

　　他没有——他把可能成为朋友的贵族变成了惊弓之鸟，变成了恨他入骨的仇敌。

　　花栏:陈齿啊陈齿，好牌还是打烂了。

　　章渝聪明地看到了这点，联合旧部和反对陈齿的诸侯群起而攻之，佐以舆论手段，结束了赤帝短暂的王朝。

　　章渝比印象中更像一个饱经风雨的统帅了，他面颊清瘦，颧骨突出，眉毛浓密而凌乱，整张脸黝黑英俊，嘴角坚毅地下沉着，鬓角又多了一道疤。

　　他十指粗糙，满是疤痕和老茧，穿着一身熟皮甲，只有漂亮的眼睛笑起来还散发着青草的气味。但他也很少笑了。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坐在王座上的赤帝，脸上没有任何胜利者的喜悦。

　　陈齿被贵族们密谋下了慢性毒药，心智已经有些混乱。他穿着华丽的朝服，宽阔的肩膀如同老人一样垮了下来，他皮肤异常苍白，脸庞因消瘦显得格外刻薄。那双曾经锋利而今混沌的紫色眼睛微微眯着，奇怪地望向面前的人。

　　花栏心情复杂，对系统说:陈齿的改革其实相当有建树性，只是操之过急，手段太强硬，他本可以有更好的结局……相信后世的历史学者会给他公允的评价。

　　系统:你还挺欣赏他。

　　花栏:客观上。

　　章渝不确定这个男人是否还认得自己，直到这位疯癫的末路帝王用嘶哑的声音说:“木兰……怎么不和你……在一块……”

　　章渝确信他已经疯了。

　　“他从来不喜欢别人这样叫他。”

　　章渝嘲讽地笑了一下，然后转身离去，将这个人留给痛恨他的贵族们。

　　此时樊挈将龙一带到他面前，龙一浑身都是血，连跪都跪不住，颤颤巍巍地割开衣服的夹层，在披风上擦了擦手上的血，将那封信拿出来交给他。

　　章渝接过信，冷漠地看着他。

　　“他和我提起过你，说你们曾经是朋友。”

　　“而你——看着他被作践、被虐待、被欺辱，看着他受苦，然后看着他死。你就只是看着。”

　　龙一没有辩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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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栏问系统:有没有可以修改记忆或者情感的功能？

　　系统:这种功能侵犯人权，你权限不足。

　　花栏:那心理暗示一类的？

　　系统:这个可以有，你想干什么？

　　花栏:我希望，章渝想起我的时候，多半是笑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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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夜雨侠义谈》通行的版本有两个结局，章渝后来才知道。那时候他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他与政治联姻的妻子并不相爱，他们却都很爱他们的孩子。

　　他的女儿把话本包在正经的书壳下面，被管教她的嬷嬷发现，嬷嬷把状告到御前，皇帝陛下于是拿到了一本李笑生版《夜雨》。

　　夜雨剑侠终平反，手刃了杀父仇敌，救得李小姐出重围，酒过三巡红绡帐暖，恩爱缠绵，再当得那武林盟主，从此扬江湖一派正气——这本里的结局不是这样写。

　　却说那林重光怀一腔义愤，与江湖豪侠一同闯入贼人家中，好为报仇做个见证，却见杀父仇人已安然病逝，他膝下一对妻儿颤抖不已。江湖豪侠说着斩草除根，不等他阻拦便取了那二人性命。

　　李小姐身负内伤，命不久矣，夜雨剑侠携她归隐，再不问世事。几年后，有人在溪水中寻得其配剑，剑客剑在人在，林重光是否在世无人知晓，只是“夜雨剑侠”应当是真真死了。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陛下放下书，长舒一口气，叫来小公主，告诉她:“这书有两版，你年纪尚小，还是改看老渔叟版，长大以后如果想看，再看这一版。”

　　少年儿女，哪一个喜欢看世事无常，夜雨沧桑？

　　桃李春风青草香，一腔意气不知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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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先生生辰，陛下与妹妹去凌烟阁为花栏点了柱香。

　　章玉苕嫁给了封了侯位的樊挈，孩子都有了两个还天天骑马射箭上树翻墙，但好歹有了一些形式上的端庄。

　　花栏:如今我们小郡主是成了番茄章鱼烧。

　　系统捧场地笑了两声。

　　晚上，陛下多喝了些酒，有些不胜酒力，由女儿掺着往御花园的石凳上坐。天清气朗，月圆如盘，小公主折来一枝桂花，桂花粒子沾了满头满肩，整个人都发着香甜。

　　章渝托着腮，微笑着，也想起这么一个秋夜——侯府后院，他低头斟酒，如雪的桂花从头上滑落，坠入酒中。花栏手握着一枝初桂，面带浅笑，静静地看着自己。

　　夜色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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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写番外，还是直接切……
下个世界仙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