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郡之恋》灵亦风

3、第 3 章

　　“纯慧，你不是一直想了解我们伊郡的民情吗？今天我可以满足你。”这天萨庭钧向我提议道。
　　“好呀！你等等我，我换件衣服。”我高兴地叫道。
　　“纯慧，你刚来这里不久我还没给你讲过，这里的女人出门要围围巾、穿黑色的袍子或者长袖的衣服。”萨庭钧微笑着说。
　　“萨叔叔，难道我必须穿黑袍才能出门吗？我觉得我自己的衣服都很规矩。”我一想到要穿在沙漠里穿过的那种黑袍就头疼，就反问他。
　　“让我来看看你的衣服。”萨庭钧说。
　　我打开衣柜，萨庭钧审视了一番我从华埠带来的那些衣服。
　　“怎么你连一件长袖的衣服也没有？”萨庭钧关上柜门，在沙发上坐下来说。
　　“我以为这里天气热不会需要长袖衣服。”
　　“你的衣服不太适合出门穿，这样吧一会儿我陪你去商店买些合适的衣服。”萨庭钧拍拍我的手说：“你今天先穿袍子吧。”
　　萨庭钧含笑看着我围好了一块漂亮的大丝巾，他告诉我出门时头发不可以露在外面。
　　“我现在象你们伊郡的姑娘了吧？”我笑着问他。
　　萨庭钧微笑着看着我,不置可否。
　　萨庭钧身穿伊郡男人穿的大白袍，头上戴着红格子头巾，头巾上箍了个粗黑线绕成的头圈，样子既剽悍又潇洒。
　　市区内的中世纪名胜古迹比比皆是，带有金色塔尖和蓝色圆顶的清真寺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凭添了雄浑、神秘之美。以《一千零一夜》为题材的雕塑栩栩如生，吸引我多次驻足观赏。萨庭钧告诉我伊郡的首都已经有几千年的历史，阿拉伯语意为“真主的花园”，想来真是名副其实。
　　萨庭钧带着我穿街走巷，来到了伊郡最大的蔬菜、水果、农产品市场－－“伊尔曼市场”。市场中人流熙来攘往，一派热闹、繁忙的景象。各种各样的蔬菜、水果摆满了商店的柜台，有西红柿、黄瓜、苹果、西瓜、葡萄、柑橘、樱桃……品种多得我都数不过来了。
　　萨庭钧走进一家卖水果的店铺，他看了看各种水果的价签，便向一个店员询问：“你们这儿的价格为什么比政府规定的市场价格高出这么多？”
　　“我说这位先生，你要买就买，我们这儿就这个价！”那个店员瘦瘦的，下巴刮得精光，他轻蔑地一笑满不在乎地说。
　　“那么政府的规定你们也置若罔闻了？”萨庭钧的浓眉扬了扬。
　　“政府长政府短的，你是哪的？管这么多闲事干什么？”那店员冲着萨庭钧翻了翻白眼，蛮横地嚷。
　　“我今天就管定你了！”萨庭钧的声音不高却低沉有力含着股令人生畏的威严。
　　“你是谁？这么大的口气！”那店员不甘示弱地叫道。
　　“我是萨庭钧！”萨庭钧说着摘下了头巾。
　　“你……你是萨总统！”那店员认出了面前这个高大的男人就是伊郡的总统禁不住目瞪口呆，突然他惊恐地从柜台里冲出来一溜烟似的跑远了。
　　“萨叔叔，他跑了怎么办？”我轻轻地拉拉萨庭钧的衣角悄声问他。
　　“没关系，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萨庭钧微微一笑，叫过另一个吓得呆若木鸡的店员：
　　“你去把他找回来，告诉他不用怕，我保证他没事。”
　　那店员连忙出去了，不一会儿带着那个逃跑的店员回来了，刚才还气势汹汹的瘦店员现在却垂头丧气了。
　　“萨总统，我错了，求求您饶我这一次吧。”
　　“你叫什么名字？”
　　“代伊。”
　　“代伊，你听着，你们店违反政府有关市场价格的规定擅自抬高物价，本应严惩不怠。我这一次先不追究你们，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愿永远不要有第二次！”萨庭钧严厉地说。
　　店员们象鸡啄米似的频频点头。
　　我佩服地望着萨庭钧，悄悄地拉住了他的大手，他转过头来笑望我一眼。
　　萨庭钧带我来到一家冷饮店，给我买了草莓、香草冰淇淋吃，他自己要了凉奶。
　　“要不要再来一客？”他含笑望着我吃冰淇淋。
　　我望着他乌黑的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着摇摇头，不能确定他的话语里面有没有讽刺的意味，我已经连吃了三客各种口味的水果冰淇淋。
　　萨庭钧笑着用纸巾象对待个小孩子似的为我擦了擦嘴，我不禁窘得红了脸。
　　我们来到伊郡最繁华的商业区曼苏尔大街，走进一家大型的百货商店。
　　我发现这家商店规模可以和华埠京都的任何一家大型商厦媲美，甚至比华埠的商厦更具有现代化商厦的气度。百货商店中的商品琳琅满目，品种齐全。
　　在服装区，萨庭钧亲自为我挑选了好几款应季的衣服，还有几款冬装。
　　“萨叔叔，冬装就不要买了吧？”我善意地提醒他，萨庭钧对我的关怀让我都觉得不安了。
　　“你会需要冬装的。”萨庭钧看我一眼意味深长地说。
　　我见萨庭钧根本不理会我的意见，又不忍心拂他的好意也只好依他。我看着他仔细地挑选每一件衣服，惊讶于一个男人竟会有这么大的耐心去对待如此琐碎的事情，再看看那些挑好的新衣服，我又不得不佩服萨庭钧的审美品位，他挑选的那些衣服件件款式新颖、做工精致，颜色以纯白色的居多，还有浅绿、淡蓝色的。
　　萨庭钧又看中了一袭奶白色的真丝晚礼服。
　　“你穿肯定好看，快去穿上让我看看。”他看一眼衣服再望望我肯定地说。
　　我去试衣间换上了那件衣服出来，萨庭钧用欣赏的目光望着我，当即决定为我买下。
　　“不行！太贵了！”可是我一看价钱吓了一跳。
　　“只要你喜欢不必考虑价钱，再说你也应该有件正式的衣服。”萨庭钧不以为然地说，招呼店员将衣服装好。
　　一直到付款台前，我还在试图说服他退掉那件价格令我咋舌的衣服。
　　“好了，你要再象个罗嗦的小老太婆似的，我可要生气了！”萨庭钧故意板起脸说。
　　“萨总统！您是萨庭钧总统！”这时收款员认出了萨庭钧，他兴奋地大叫。这一叫不要紧，商店里的顾客纷拥过来将萨庭钧围住了，萨庭钧微笑着与众人亲切交谈，大家为能在这样的场合遇见总统感到高兴，纷纷向萨庭钧问候致意。
　　我站在他身旁被眼前这个场面深深地打动了，显而易见萨庭钧是深受伊郡人民爱戴和拥护的领袖。
　　萨庭钧带我来到底格里斯河畔的一艘装饰得五彩缤纷的大船上。
　　我们找了两个靠窗的位子坐下来，萨庭钧为我点了一杯柠檬汁，自己则要了一杯凉奶。我好奇地打量着船内的布置。
　　突然，船内阿拉伯乐曲悠扬地奏响了。
　　在弦琴、琵琶、笛子、手鼓和不知名的民族乐器的伴奏下，一位阿拉伯装束的女郎身披色彩鲜艳的丝绸舞衣，如醉如痴地扭动着腰肢款款地出现在客人们面前。当音乐节奏加快，舞女全身的每一块肌肉都快速抖动，裸露的肚皮上的肌肉也颤动着，带动得全身金光闪闪的饰品发出悦耳的铿锵声。
　　这时又出来几名舞娘，她们扭动腰肢舞到了客人们的面前。这些舞娘都正值青春妙龄，长得都很漂亮丰腴，乌黑的长发被蓝色、黄色、绿色、粉色的丝帕包裹着，上身穿着缀满金光闪闪饰物的类似“比基尼”的短上衣，下面穿着同色的有华丽腰饰的肥大的灯笼裤，脚上蹬着金色的舞鞋。
　　“你们这儿的女孩子真漂亮！”我望着翩翩起舞的舞娘由衷地赞道。萨庭钧含笑不置可否。
　　“这些跳东方舞的女人大都从五岁开始练习，经多年磨练便能收放自如地控制全身的每一块肌肉。”萨庭钧见我看得入神，微笑着对我解释说。
　　我望着舞女们快速颤动的肚皮和圆圆的肚脐，心里不禁困惑了。
　　“萨叔叔，你们这里……”我转头望着萨庭钧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说吧。”萨庭钧凝视着我，唇边漾着一个微笑。
　　“你们这儿的女人出门都要穿罩袍、长袖衣服，围头巾……　可是为什么这些女人却可以连肚子都露出来？”我天真地问道。
　　萨庭钧的黑眼睛颇含兴味地望着我，蓄着漂亮唇须的嘴角带着微笑沉吟不语。
　　“我是不是又说错话了？”我被他望得发窘不由地问。
　　“不，你没有说错什么。东方舞是一种艺术，这和伊斯蓝教规与伊郡民族风俗、习惯无关，从事东方舞的女人把它当成一种职业，至于服饰也只是职业的需要。不过，我得承认还从来没有人问过我这样的问题。纯慧，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你的小脑袋里总能想出问题来。”萨庭钧耐心、平静地向我解释完，笑着用他的大手揉了揉我的头。
　　我们品尝着烤羊肉、烤鱼、蔬菜沙拉，喝着加盐的酸奶“艾兰”。伊郡烤羊肉味道特别好，牙齿刚一触到鲜嫩的烤羊肉，肉汁就如泉涌出，齿颊留香。
　　“纯慧，你吃饭的样子象只可爱的小动物。”萨庭钧一直为我夹菜，自己倒没怎么吃，这时望着我笑道。
　　“唔……我的吃相是不是太不雅观了？”我听了红着脸问。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是说你的样子那么天真可爱……我喜欢看你吃饭！”萨庭钧边说边用纸巾为我擦掉粘在脸上的食物残渣。
　　我听了脸更红了，心想这是什么话呀？我还从来没听说过喜欢看别人吃饭的人哪。
　　“要不要再吃点水果？”萨庭钧看我吃光了一大盘樱桃笑着问。
　　“我吃不下了。”我还在为萨庭钧刚才的话发窘，听了这话神情更加不自然，我低着头小声说。
　　“生气了？”萨庭钧轻轻扶起我的下巴，柔声问道。
　　“没有，我想我是吃得太多了，别的女孩子从不这样是不是？”我望着他的黑眼睛，噘着嘴说。
　　“谁说你吃得多了？再说吃得多也没有什么不好呀！你不是说怎么吃都不会胖吗？你用不着学别的女孩子节食，那样会影响身体健康的。”萨庭钧一本正经地说，话语中有一种毋庸质疑的味道，让人不由不相信他。
　　“我们一起吃吧。”他说着招手又点了水蜜桃、哈密瓜等几样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