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郡之恋》灵亦风

17、第 17 章

　　“纯慧，不如你就睡在这里吧。”
　　“这……怎么可以？”我惊讶地望着他，萨庭钧的脸色很平静，并不象是在开玩笑。
　　“怎么不可以？”他反问，好象他提出的是一个平平常常的要求。
　　“我……我是女孩子呀！我妈妈说不可以和男人……”我低声说到这里，害羞地说不下去了。
　　“纯慧，你还相信我吗？”萨庭钧轻轻握住我的手问。
　　我抬起头凝视着他乌黑的眼睛，不知怎么的我没法再说出拒绝的话了。
　　“相信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萨庭钧捧起我的脸柔声说。
　　我忐忑不安地躺在萨庭钧身边，虽说这并不是第一次，可却是最令我为难的一次。以前无论是在沙漠里，还是在大海上，我和萨庭钧相拥而眠都是那么自然而然，心无杂念。那时侯对我而言，萨庭钧是个可亲可敬的长辈，和他在一起我是那样快乐。但是现在我们的关系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令我不知所措而又羞愧难当，我有意忽视这种变化，努力想把一切做得和过去一样，我还象以往那样喊他“萨叔叔”，可是事实上一切都不可能和过去一样了。
　　萨庭钧默许了我把那只玩具熊带上床，他也没有张开手臂拥住我。我紧紧抱着玩具熊，好象它能保护我似的，我望着白色的纱帐，睡意早跑到爪哇国去了，可是我又不敢翻身，我情愿萨庭钧以为我已经睡着了。
　　早上起来因为睡眠不够，我在餐桌上哈欠连连。萨庭钧始终默默地凝视着我，目光里带点研制的味儿，我垂着头吃着，尽量不和他对视。
　　“今天我们有什么节目？”我为了打破这样难堪的沉默气氛随口问。
　　“我看你还是去睡觉吧！”萨庭钧把餐巾丢在桌上，站起来走出了餐厅。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再也无心吃下去，我站起来也走到餐厅外面，正好看到萨庭钧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我见他连声招呼都不打就一声不响地走了，分明还在为昨晚的事和我生气呢！可见他一点也不懂得我的心思，一点也不顾及我的感受。我开始后悔以往对他太过顺从，让他认为什么事我都可以答应他。我越想越心烦，便也信步走出门去，在萨庭钧诺大的乡间别墅中漫无目的的闲逛。
　　萨庭钧的乡间别墅主体建筑并不奢华，只是一栋颇具乡村风格的二层小楼，但是周围的附属设施却很多，象游泳池、马厩、跑马场、果园、花园、绿地，椰树林中还掩映着几栋供外国客人居住的小别墅，因此占地面积足有几十公顷。
　　我靠在围场边的木栏杆上，无聊地看着那些马，嫣儿看见我立刻跑过来，我爱怜地抚摩着它的头。这些日子以来，这温驯的小家伙已经和我混熟了，我摸了摸口袋找出一块蜂蜜糖来喂给嫣儿吃。
　　我偶然抬头看见了努尔，它正神气活现地在围场中横冲直撞，其他的马都对它避之不及。我忽然觉得努尔的样子象萨庭钧，他们都是那样的漂亮骠悍、桀骜不驯，我越看努尔越生气，我到厨房去拿了两个全麦面包，又跑回来。
　　努尔这机灵的家伙一看见我手中的面包，马上放下刚才视而不见的架子过来了。我喂它吃了一个面包，它还想再吃，我却打开围场的大门，直到把努尔牵出来，我才喂给它第二个面包，乘努尔吃得津津有味的时候，我翻身骑到它的背上，我拉紧缰绳，两腿夹住努尔的肋骨，努尔立刻撒开四蹄飞奔起来……我耳边的风呼呼作响，道路两旁的椰枣树、房屋都象箭一样地向后倒去，我在马背上被颠簸得身子一上一下的，好几次差点栽下马去。我害怕极了，用力拉缰绳想让努尔跑慢一些，可是无论我如何拉缰绳，努尔都不理睬，它跑得象疯了一样。我的头晕眩起来，胃里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我终于明白我无力驾驭这匹烈马，我想起萨庭钧坚持不让我骑努尔的忠告，我懊悔极了，不该为了和萨庭钧赌气独自来骑努尔。可是天啊！现在我该怎么让这家伙停下来呀？这时，努尔跳过一道横栏，我终于禁不住剧烈地颠簸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失去了知觉
　　我睁开眼睛，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我才动了动，浑身就象被无数条绳索紧紧捆绑住了，每牵扯一下都痛彻心肺，我忍不住疼得叫出声来。
　　“谢谢真主！你终于醒了！”萨庭钧见我醒来，马上俯身注视着我，脸上带着焦灼的神色。
　　萨庭钧的私人医生穆罕默德博士走过来为我做了检查。
　　“还好，没有脑震荡的迹象。”穆罕默德医生微笑着对萨庭钧说。
　　“对不起，我……”我望着萨庭钧又是惭愧又是难过地轻声说，眼眶里噙满了眼泪。
　　“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萨庭钧将食指轻按在我的唇上阻止我说下去。
　　“你知道吗？在你昏迷的这几十分钟里，我有多么担忧？我一直在为你向真主祈祷，只要真主让你醒来，我情愿付出所有的一切……只要你醒来！”萨庭钧轻轻捧住我的脸庞喃喃地倾诉着，他的黑眼睛里分明有泪光在闪烁。
　　“是我不好！我不该赌气去骑努尔，我以为你不再疼我了！”我的泪水夺眶而出了，我哽咽地喊着扑进了萨庭钧的怀里。
　　萨庭钧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拥护在他的怀抱里，我的脸埋在他宽阔温暖的胸前，泪水沾湿了他的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