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语》萩荻_

12、第 12 章

　　冬日里日头隐匿在云层里晦暗不明，从北方吹来的带着冷气的风咋咋呼呼的，一阵一阵扯的两旁早已秃了头的树吱嘎吱嘎直作响。像点什么好呢？像极了不停打摆子的人好死不活的。

　　然而肖有亿现在可是没空去理会这些的抑或是说现在的他心里热的很，就像10几年前从这家镇里的医院走出去的心情一样，兴奋。以至于让他觉得自己那被压得有些弯得肩膀还能往上挺一挺，让他那早已生锈或者说是早就不敢去瞎想的脑子有了去想明天要去做什么的勇气。

　　肖有亿一只手亲呢的搀着刘氏向外走着，边走边笑着说着些边角话，逗得刘氏时不时轻笑。时不时来几句浑话惹得刘氏好气又好笑的一阵说道。肖有亿自是不懂什么叫做爱情，更不知道刻意的去打情骂俏。而此时此刻两人像极了新婚燕尔的一对小夫妻，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一个毛头小子跟一个大姑娘拌着嘴年纪。

　　肖有亿骑着摩托车一路上嘴角都带着抹不开的笑意，是的我肖有亿终于要有儿子了，一定会是儿子的。肖有亿觉得一定是老天爷觉得这么些年自己盼儿子盼到绝望要给自己一个惊喜。一个额外的礼物，肖有亿觉的自己知足了，知足了儿女双全况且自己女儿还算的上优秀。

　　一路傻乐。

　　刘氏坐在后面双手扶着自己丈夫的腰随着前面人的愉悦自个也乐的开心。10来年间生过女儿后的几年里再也没怀过，自己也断了那份念想。这些年里每每看着自己丈夫看着别人的孩子看向自己女儿一脸没落的神态总会觉得心里不舒服。虽然他从不在自己面前说，但刘氏知道那是因为他那份由念想转生出的怨气都倒到自己女儿身上去了。如今算的上是如愿以偿了。

　　回到家肖有亿就前前后后的忙了起来，什么都不让刘氏碰。刘氏看着这个30多岁的人像个楞头小子样的瞎忙活，便笑着同肖有亿讲才两个月跟没怀一个样便起身要去做饭。肖有亿听自己妻子这么一说好像是那么回事，觉得自己被乐的找不到北了。但还是过去搀着刘氏两人往厨房走去。

　　一顿饭就听见肖有亿一直说着打算，需要什么东西，什么东西该准备好。刘氏只是听着笑着，便觉着像极了10几年前时自己刚怀上女儿时的情形。也像现在似的什么都不让自己做，田里忙完回家忙。吃过饭肖有亿洗过锅碗叮嘱了几句便出门去了。

　　肖有亿一路背着个手往肖利明家走去。走在每天都会走上几趟的乡间水泥路上肖有亿都感觉花非花草非草了。想到自己来年可能会抱着自己的大胖小子走在这条路上就发怔似的傻乐。一路上喜笑迎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中了什么大奖呢。瞧那一板一眼认真看的不舍的样像极了马上要去城里过活的暴发户。

　　一脸笑呵呵的走进肖利明家，坐在大堂里便大声的把肖利明从房间里叫了出来。一见肖利明出来肖有亿便冲着肖利明边笑边大声说道：“利明！我要有儿子啦”。

　　肖利明被这句话唬得一脸懵，儿子？什么儿子大嫂这么多年没怀了！莫不是又在村里受了什么刺激？。带着确认得口气问道：“儿子？”。

　　夏有亿一见自己弟弟不信干忙说道：“我要有儿子了，你大嫂怀上了”。说完喜不禁完双上合十对着大门来了一句阿弥陀佛。继而又说道：“这几天你大嫂没事总是想呕，今天上午去了躺镇里的医院，人家说是怀了”。

　　肖利明这才确认了自个大嫂应该是怀了。边笑着同自己大哥道喜。

　　两兄弟便做在大堂说着这事，说着说着便琢磨起了给还未出生的儿子侄子起名字。

　　肖利明便同肖有亿说着看了看时间便起身去叫张氏准备一下晚上的晚饭。回来堂前便叫肖有亿晚饭叫嫂子在边这吃。肖有亿笑着应着好。

　　“大哥！这事跟肖响说了没？”

　　肖有亿：“还没！估计现在还在上课，晚上打电话跟她说”。

　　肖利明带着点埋怨语气说着：“大哥！这么些年，你为了儿子可没少把脾气甩在你闺身上”。顿了顿又说道：“那孩子天天整的跟男娃子样可少不了你的功劳，可别到时候有了儿子忘了闺女呀，把儿子宠上天哦”。

　　肖有亿听后想着自己以前做到那些混蛋事也心生内疚：“老二！我想那种人嘛，慈母多败儿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再说了女儿也是心头肉，你说我除了发发闷气可曾吝惜过”。

　　肖利明听自己大哥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多想了，便笑着说道：“那丫头可长的真高，脸也长的俊”。说着说着肖利明忽地提高了嗓门：“他妈的也不知道以后便宜了那个王八犊子，以后不过我这关门都没有”。

　　肖有亿顿时也不太笑得出来了，是呀以后还就真不知道便宜了那个犊子，想到这肖有亿就觉得以后有人要抢自己的宝贝，浑身难受。

　　肖利明见肖有亿不再说话也知道自己把气氛带歪了，自己想想都觉得难过，更别说是自己大哥。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说茬干嘛呢，还是先把我侄的名字起好再说！你说是吧大哥。。。哥”。

　　肖有亿见那张快靠到自己脸上的那张脸时才回过神来连忙说道：“是！是！是”。

　　肖利明看着那张同自己一样黑漆麻乌笑起来褶子深的像沟一样的脸忽然想到大嫂这个年纪怀上了生孩子不会有什么事吧。想到这肖利明就想起来自个在电视上没少看到说高龄产妇生孩子很危险的话。

　　“哥！大嫂今年36？”。

　　肖有亿有些不解的回到：“35，比我小4岁，怎么了？”。

　　肖利明不对着肖有亿看过来的眼神缓慢的说道：“我听说高龄孕妇生孩子危险性比平常高出不少，哥！你看那天是不是带嫂子去大医院再去看看。嗯？”。

　　肖利明的这句话无疑像一盆冷水样把肖有亿浇了醒了。肖有亿不得不在心里掂量掂量了。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有气无气的回了个嗯。

　　接下来两人也不在接着说什么儿子，侄子的了。说了说家常。肖利明顺带问了问肖响的情况。一看时间不早肖有亿便去接刘氏过来吃饭了。

　　肖有亿和刘氏两人堆着笑的走进大堂，肖利明见状也不再提那茬了，只是笑着连连道贺。在一旁的肖宇一开始还听迷迷糊糊的，直到在饭桌上听着自己父母同伯父伯母们聊了起来才明白了过来顺带吃了一惊：自己大伯要有儿子了。除了觉得不可思议外也谈不上什么感到大喜。想到自己堂姐可能要有弟弟了还有点小失落。

　　躺在床上的肖有亿翻来覆去的想着肖利明的那句话，肖有亿不断的在脑子里各种假设这。觉得老天爷肯定是给自己送儿子来着，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可是每当自己这么想肖利明的那句话就像魇一样对着自己大笑，像是在笑自己的无知，自己的得意忘形，笑自己的可怜。

　　刘氏见在床上他翻来覆去便笑着说道：“还没乐够，这儿子还没生下来呢？你就这样，估计生下来了你该连饭都吃不下了”。

　　肖有亿见刘氏这么说往刘氏身边靠了靠：“你跟你弟说了没”。

　　“说了呀！他说过几天带我去大医院检查检查，我说用着那么麻烦”。

　　肖有亿一听蹭的一下直起背来说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一定要去大医院看看”。“我明天就跟他打电话叫他一有时间就带我们过去”。

　　刘氏被他的咋呼下了一跳见肖有亿一脸认真样也不好说什么别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便说着睡觉了。

　　肖有亿不再翻来覆去只是直躺着，想着事，权衡着，期待着过几天的检查能带给自己好一点的消息。

　　听过医生的话后，肖有亿和他小舅子刘云生暗暗的松了口气。好在一切正常，医生见夫妇两都很期盼把孩子生下来，也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嘱咐要好生休养，毕竟是高龄产妇危险还是比平常高很多的。肖有亿自是把这些话在脑子里记得牢牢的，毕竟有什么意外的话不但是儿子更重要的是还有自己的妻子。一路小心护着上了车，见临近中午，刘梅便叫自己的弟弟开车去肖响学校。一起吃个饭，夫妇两除了偶尔跟女儿打打电话也快2个月没见了，也有些想见见自己的女儿了。

　　人群中肖响，顾离两人一左一右的走在叶楠和舒婧身旁。几个人时不时的聊上几句往食堂走去。一阵铃声从肖响的裤兜里传来，肖响拿起手机看了看是自己老爸打来的带着疑惑的接过电话。听筒那边同样很嘈杂，听了好几遍才听明白，原来今天自己爸妈过来，叫自己出去吃饭。同顾离几人道了声抱歉后心怀疑惑的大步往校门口赶去。

　　肖有亿站在车门外往里面不住的看着。约莫过了几分钟便看见自己的女儿大步流星的往这边走来。见肖响越走越近肖有亿便冲着那边喊着肖响的名字，直到自己女儿看见自己后才做会了车里。

　　上车后，跟自己的舅舅打了声招呼，说了几句常话，肖响便看着肖有亿问道：“今天怎上来我学校了，而且妈妈也来了，有事？”。

　　肖有亿憨憨的笑着想说又觉的不好意思。

　　刘云生从镜子里见道自己姐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笑着说道：“娇娇啊！你要当姐姐啦”。

　　肖响听看来看自己母亲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什么？”。

　　刘云生：“你要当姐姐了，你妈妈怀孕了，我要多个外甥了。。还什么”。说完便笑了起来。

　　肖响一脸兴奋的说道：“真的嘛，哇太好了，我终于要有弟弟了”。边说着边把头靠向刘氏的肚子。

　　见女儿一幅傻样，刘氏推了推肖响趴着的头：“才两个月能听出啥来，赶紧起来”。

　　三人在车上一路说笑。

　　午饭过后的肖响用着过度的欢乐消化着她父母带给她的消息。做事说话宛如一个口袋里装满糖的孩童一蹦三跳的。坐在她身后的陈宇乾几个便打趣她说她中午是不是踩到大便了这么高兴，说完便是一阵闹腾。说说笑笑，打闹打闹，安安静静，就捱到下晚自习了。

　　回到寝室肖响想了想便给肖有亿打了个电话。同肖响说了说也日常事，叫肖有亿以后没事不要去凑什么热闹，言多必失，说多了给自己找不痛快，少发闷气。肖有亿笑着应着，说着自己会的，也盯嘱肖响少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啥的。临了又问了肖响一句钱够不够用。肖响连忙说着够用，毕竟给的已经不少了自己每个星期还会兼职一天。

　　夜深后，夜色盖住了一切，躺在床上的肖响四下巡视却不见一物，如痴呆般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一个自长发飘飘，身着长裙，点着淡妆，聘聘袅袅有着同自己一样的漂亮脸蛋似乎映在了自己的头顶，痴痴的看着，喃喃的说着：“真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