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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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层的傀儡并未像第七层一样，聚集在一个地方。
兰芙思索一阵，决定将他们引到一起解决。
如果秦征的推测是对的，她有限的脑洞要省着点用，尽量不要浪费。
计算好傀儡行走的路线，兰芙独自站到走廊尽头的墙角，捡起一个滚落在路边的药剂瓶，往墙上砸去。
“呯——”
玻璃碎了一地，刺耳的声音在走廊里回荡，数只傀儡闻声而动，迅速出现在走廊的另一头。
兰芙的双腿颤抖了起来，单薄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缩在墙角。
这么多傀儡同时接近，并不是完全没有风险，但她还是选择了这个危险的验证方式。
理由很简单。
秦征在她附近。
她相信秦征不会让她出意外。
虽然认识他只有短短几天，但兰芙已经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对他如此崇拜和信赖。
秦征就像规则本身，毫不留情，绝不出错，这给人一种奇妙的安全感，好像有他在，再糟糕的事情都会被控制。
八只傀儡涌上前来，他们一脸病容，身材孱弱，穿着浸透暗红色的污血的病号服，大张着黑雾缭绕的嘴，眼看就要扑到她身上——
她闭上眼睛，玄妙的感觉席卷全身。
“你们就像美羊羊，几千多集找不到娘。”
傀儡动作逐渐迟滞。
“火光冲天，烧的是你们飘零的骨灰。”
烈焰在傀儡身上盛放，顷刻便将他们烧成灰烬。
兰芙睁开眼，看着空中悬浮的八滴玄水，心里有几分雀跃。
成功了。
“兰兰好厉害！”金语从楼梯上蹦蹦跳跳跑下来，蓬蓬的裙摆完全没有影响她的灵巧，“你的异能比三队以前那个精神系厉害多了。”
兰芙抓住了重点，“以前？”
“她很久之前自杀了，那时候我刚来，也没见过她几面，后来听说她是被她自己的异能影响了精神……”
袁之阑咳嗽一声，打断金语的话，“捕风捉影，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精神系异能会影响自身精神状况。”
金语反应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况且她的异能跟兰兰的根本不一样嘛。”
兰芙有点好奇，“她是什么异能？”
“肌肤相触三秒以上，她就可以知道另一个人在想什么。”清理完现场的秦征化身百科全书，“她是新纪元历2192年3月24日晚上10点30分被发现在实验室自缢的，足八年半了。”
兰芙用诡异的眼神打量秦征，“你暗恋过她？”
噗——
刚喝进一口矿泉水的袁之阑喷了一地。
秦征似乎不会有“被冒犯”这种情绪，淡淡道：“没有。”
“那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有超忆症。”
秦征的语气仍然平和得像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我用左额叶和后头区储存长期记忆，简单点说，我能清楚地记得每一件在我身边发生的事情，细致到每一秒，每一个场景。”
兰芙纤细的淡棕色眉毛皱了起来，秦征第一次见到总是混不吝的她露出这样认真的表情。
“抱歉。”她说。
有什么好抱歉的？
秦征有点疑惑，但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
“你的异能有限，非必要时别用。”秦征将光子枪握在手里，黝黑的枪管衬得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像玉一样白。
“跟着我。”
*
秦征的作战思路和兰芙是一样的，但比兰芙凶得多——
他脚不沾地，沿着不太宽敞的楼梯一路朝下，每过一层，就会有一颗子弹将楼道里的玻璃警示牌击碎。
蜂拥而出的傀儡迎上黑洞洞的枪口，倏忽倒地。
兰芙和其他三人跟在后面，忙不迭地收集傀儡身上的玄水，袁之阑甚至摸出了一个大型储存盒，装了玄水的试管密密麻麻地排在里面，像抽血室的血样采集点。
震惊！小弟捡掉落的速度还没他打怪快，满级大佬竟恐怖如斯！
兰芙在心里默默拟出一篇以秦征为主角的男频爽文。
到了大楼底层，秦征没再弄出大动静，他给光子枪装上消丨音丨器，乘着风将枪管印上每一个傀儡的前额。
兰芙气喘吁吁地到达一楼的时候，恰好看见秦征灭杀最后一只傀儡。
外面的乌云散了，淡金色的阳光穿过透明的落地墙幕洒到地上，傀儡眉心浮着黑雾，弹孔分明，往后仰倒，“呯”地砸起一阵烟尘。
肩宽腿长的男人立在残垣上，微垂着头，阳光在他冷厉的轮廓上镀出一圈柔和光晕，令他俊美的面容有种与平日不同的脆弱和矜贵。
兰芙咽了下口水。
是跟他还不够熟吗？
她的社恐好像又要发作了。
*
“截止到五分钟前，全球共出现三级傀儡12只。”
何荧轻声读着光脑上的资讯，“三级傀儡与二级傀儡相比，无论是攻击力和防御力都有着质的飞跃，普通的光子武器已经无法伤它们分毫。”
“四队有队员被三级傀儡打伤，不过他们的任务是去拯救一批重要文件，无奈之下，他们放弃任务，用了最新的光聚变□□将整座大楼和傀儡一起摧毁了。”
金语无声地做着口型，“我们也把这炸掉吧。”
秦征的目光向她扫来，金语继续做口型，“你，听，不，到。”
一阵风将她的漫画刘海掀了起来，搓成一团乱麻。
金语捏紧了拳头，又不敢大叫，只得气鼓鼓地掏出一面镜子，开始整理头发。
“我拖住傀儡，你们救援林博士，接到她之后马上回光船。”
秦征发出简单的指令后，往塌了一半的安全门走去。
“喂，真的没关系吗？”兰芙叫住他。
“你现在不适合和我一起对付傀儡。”
兰芙烦躁地啧了一声，“好的，是我不配。”
能把保护他人的好意说得像嘲讽也是种本事。
不过他有超忆症的话……
所有难过的事情都会记得很清楚吧。
还是对他友善一点好了。
兰芙心里发闷，将两手抱在胸前，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秦征看也不看她，径自进了楼梯间。
金语和袁之阑跟了上去，何荧额外走得慢了些，低声对走在队伍末端的兰芙说：“秦队说话做事的风格就是这样，但他……”
何荧停了一下，“他的初心是为大家好的，你不要生气。”
“我才懒得生他的气。”兰芙揉了揉脸，努力显得高兴一点，“我只是觉得自己太拉垮。”
“别妄自菲薄，我们当年都花了很多时间练异能，你刚觉醒就能团灭这么多傀儡，比我们厉害多了。”何荧温柔地安慰她，“为了能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路，金语蒙着眼睛靠直觉走迷宫，磕得手脚全是青紫，袁之阑为了能随心所欲地取出物资，在空间里撒了一麻袋绿豆，每天编号整理一遍，而秦队……除了吃饭睡觉工作，就在基地天台不停跳楼。”
兰芙：“……”
一队全员狼人。
“那你是怎么训练的呢？”
何荧能给金语治伤，应该是疗伤类的异能。
兰芙暗暗猜想，她是不是去了医院当志愿者。
何荧笑容恬淡，“就这样。”
她手里忽然多出一把锋利的小刀，银光一闪，她白皙的手背上裂出一道深深的血痕，鲜红血浆一下子漫了出来。
兰芙头皮发麻：“？！”
一道绿光闪过，何荧的手背恢复了原样，只剩残留在手背上的血迹证明着这里曾经有一道可怕的伤口。
“治疗自己的伤口，能让我更完美地掌控异能。”何荧将血迹擦拭干净，语气温和，“有得必有失，如果你能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式，很快就能跟上秦队的脚步。”
类似社恐的感受又一次袭击了兰芙。
“我要跟上的是大家的脚步，不是他的。”
“嗯，大家的脚步。”
何荧笑得意味深长。
*
医院地下一层是个大型停车场。
从现场的情况能推测出，许多受惊的市民慌不择路地跑进停车场，尝试驾驶自己的汽车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但他们都失败了。
他们躺在地上，躺在车前盖上，躺在车顶上。
胸腹被某种利器从中剖开，整齐地朝两侧敞着，里面的脏器不再鲜活，呈现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红，大朵的血花在身下无声绽放。
属于死亡的色彩。
阅恐怖片无数的兰芙也不禁喃喃道：“这玩意是真实存在的吗？太猛了吧。”
之前的傀儡跟这个一比，确实不值一提。
“傀儡在800米外的西南角，根据林博士身上植入的芯片显示，她离傀儡所在地不会超过十米。我从左侧接近目标，你们从右侧接近目标。”
兰芙举手，“我有一个问题，林博士没有异能，为什么还活着？”
袁之阑勾勾唇角，“她大小算是个项目领头人，估计用了什么新技术保命吧。”
秦征已经完全进入了备战状态，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挥手示意队员们跟着他往前走。
众人以汽车为掩体，贴着墙根朝傀儡的方向谨小慎微地移动。
没过多久，两个站立着的人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一个医生模样的人持着尖锐的手术刀，刀刃飞快地在另一个全身裹着灰色半透明薄膜的人身上划动。
一刀接一刀，势如电闪，在灰色人形物的胸腹中线上留下道道银色残影。
就像恐怖电影里有执念的地缚灵。
秦征在袁之阑那拿了一只轻型火箭筒，绕到了傀儡的左后方。
炮丨弹出膛，准确地在傀儡身上炸出一片火光，而傀儡化作黑雾，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秦征身后。
这个傀儡身材高大，带着浅蓝色的手术帽和医用外科口罩，眼里已经没有眼白，只剩两点纯粹的黑雾。
他右手一伸，姿势看起来就像将秦征半环在怀里，手里沾着些干涸血迹的手术刀即将贴上秦征胸膛——
秦征身形如同风中飘絮，在一个刁钻的角度侧身，斜斜飞到上空，躲开了这突如其来的一刀。
“刺啦——”
他的白衬衣却未能逃过这一劫，被极度锋利的手术刀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精瘦的冷白色腰腹大片暴露在空气里。
跟着其他三人往灰色目标人物狂奔的兰芙眼角余光看见这一幕，脚步一滞。
吗的，秦征不会要出事了吧！
他还没跪在她面前道歉，说爸爸我错了呢！
作者有话说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