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心》思君愁

11、（十一）战端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闯进来，赵森刚上扬的嘴角迅速冷了下来。
　　傅清现在还没有下班，一身笔挺帅气的制服，银色的胸牌刺得赵森眼睛发痛，但他还是看着傅清。傅清慢慢的走近，他的脚步声，如同一把把锃亮的钢刀，直直的插进赵森的心脏，将那里搅得破碎不堪。
　　无数个过去的画面在赵森脑海里回放，傅清是很少生气的，即使是两人之间有什么问题，他也是默默的解决好。可是今天的他却是喜怒形于脸色，赵森已经明白，两个人之间即将要掀起一次巨大的风浪。他也清醒地意识到，自己这么多天以来的猜忌和怀疑都是真的，自己为什么不提前平息掉这个风浪呢，现在已是追悔莫及。
　　“你究竟和小慧说了什么？”傅清的声音很响，有些嘶哑，眼角闪烁着泪光，显然是先前经过了激烈的争吵，受了很深地刺激。看到这里，赵森内心一阵阵的抽搐，他轻轻叹了口气，轻轻皱起眉头说：“那个女孩子叫小慧么？”
　　房里的声响引起了值班护士的注意，那个小护士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明白了傅清的身份之后也不过来询问，倒是傅清回头望了一眼，吓得小护士马上跑开了。
　　赵森指了指身前的座椅，不带感情色彩地说：
　　“你先坐下来吧。”
　　这声音平静而又冷漠，傅清的心突地跳了一下，感觉面前的赵森仿佛很陌生。他不知道赵森放在被子里的双手，正不停地用力掐自己的大腿，试图用自虐来努力平息内心的狂澜。。。终于，现在的赵森，恢复了当年那个站在演讲台上处变不惊的学习委员，淡定自若。
　　依言坐下来的傅清慢慢的平静下来，空气里充斥着不安，房间里安静得有些可怕。傅清看着面色苍白的赵森，突然之间感觉自己很残忍。
　　窗外的光透了进来，赵森原本苍白的肌肤变得越发的透明，两人相视无言，傅清看着空中悬着的点滴瓶，再看看赵森，他那英挺的眉毛又纠结成一团。赵森的眼里却是一个陌生的大喊大叫的傅清，此刻，他的心里原来温存的记忆都破碎了。
　　“咳”。习惯性的用一声咳嗽打破沉默，赵森先开始了这场决裂之战，他说：“是为了那个女孩子的事情吧？”
　　此刻的傅清，心头刚熄灭的怒火像是遇上了催化剂一般，重新燃烧起来，甚至更胜之前。赵森的心里没有的“咯噔”一下，他没有忘记观察傅清的神情，傅清那张写满愤怒的俊脸扭曲成一团，有些峥狞，已经昭示了这次争端的结果。赵森的手不自觉的又掐了一下大腿，深吸了一口气，用自嘲的口气说：
　　“前些日子把东西交给你，我就明白要出事了，只是没想过会来得这么快。”说完，赵森无力地笑了几声，就闭上眼，不愿再多说。
　　见到赵森这样的表情，傅清想起了徐小慧红肿的双眼，忍不住跳起来吼道：“你装什么装啊，明明就是你挑起来的事端，你还在我面前装无辜，你，你。。。。”
　　看到怒发冲冠有些气结的傅清，赵森内心也腾地窜起一团怒火，不客气大声说：“你给我说说看，我到底做了什么，谁给你这个权利在我面前大吼大叫。”
　　那一瞬，看到赵森生气的模样，傅清傻眼了，他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这么多年相处所积累的感情还抵不过徐小慧的一次哭诉就烟消云散，同时，傅清明白了现在要面对的情况，他必须要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抉择，怎么自己会这样？会什么这么冲动，两个人都想要，怎么办？
　　傅清摇摇头，身体忍不住颤抖，赵森或是徐小慧，他都不曾想过放弃，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哽咽着说：
　　“森，我，我……”
　　没等傅清说完，赵森快速打断他的话，说：“你也没必要多做解释，房产证我也给你了，怎么办，你自己决定。”
　　话音刚落，赵森扭过头去，望着窗外的残阳，眼角不争气地流出了泪花。傅清看着他被夕阳照射的身影，似乎想起了五年前在车站相遇的场景，从相识相知到相爱，这是个困难而又艰苦的过程，双方不断的试探，不断的在对方的心里攻城掠地，终于走到了一块，但是赵森的心里全都是傅清，而傅清的心里已经多装下了另外一个女子，赵森的影子在傅清的心里开始模糊，以前历经苦难得到的幸福即将成为过去么？傅清不敢多想了，他的眼角开始湿润。
　　房间里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等到两人的情绪都由激动转向缓和时，赵森首先打破了沉默：“事情的始末我大概了解了，你也说说打算怎么办。”
　　听了这话，傅清有些生气的说：“每次都是你决定好了，让我作总结，你从来没有让我选择过一次！”话音刚落，傅清才发现赵森已经转过身来，噙着一眼眶的泪，傅清欲言又止，随后叹了口气，硬着心肠继续说了下去。
　　“从认识你的那年起，你就是这幅模样，对事情也不操心，但总要按你的想法做，都十几年了，我们在一起也五年了，你也从来不愿意关心我的工作、我的父母。”
　　这话让赵森的心开始抽搐，他无法忘记前些年陪同傅清回家过年的场景，傅清父母的目光如同钢刀一样扎进他的心窝里，他们不断地试探，揣测两人之间的关系，最终被发现他们之间的关系时，吓得他们两个人都手足无措……
　　赵森深深地吸了口气，说：“话已经被你说得这么明白了，我也不想多说。房产给你了，但你不要忘记，那也有我一半，你要动用也和我商榷。既然我们这段感情走到了尽头，我还是想送你一件礼物，让你明白，要和你在未来相处的，究竟是个什么人。”
　　赵森说完，就从枕头底下拿出自己的手机，盯着傅清的眼，傅清生气地转过头去，赵森苦叹一声，说：“我一直在想要不要删除这个东西，是那个女人逼的，你们两个……”
　　这时的赵森不能言语了，他抹去眼上的泪，但不管他怎么擦，那泪如决堤的洪水，不断的涌出。赵森按下播放键，手机里重现多天前发生的事。
　　“喂，你好”
　　“你就是赵森吧？”
　　这个主动打电话询问的人是谁，傅清再清楚不过，他摇摇头，不敢相信那个主动挑衅的人是徐小慧。
　　“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这个冷漠的声音是赵森的？难道他明白了是小慧过来挑衅的？傅清看到赵森一脸苦笑，顿时醒悟过来，原来自己做的一切赵森早已清清楚楚。
　　手机里播放的声音让傅清脸色渐渐难看起来，直到徐小慧恶狠狠地说出那句-“呵，真可笑，你一个大男人恶不恶心！你要是喜欢男人外边多得是。不要死缠着我们家傅清！”
　　傅清的脸色一片惨白，很明显，徐小慧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般脆弱，傅清意识到这场争端完全是由她引起时，不由心寒。
　　“死变态，你是不是男的?你现在缠着别人老公这叫不正常，你爸妈生你难道是为了让你趴在男人身子底下？你知不知道羞耻啊？我忘了，你是个兔子，就是喜欢犯贱！”
　　那个咒骂声不是小慧的堂姐徐晓媛么？傅清大概知道，这次事情的教唆者是谁了。
　　“你快滚远点，不然，哼”
　　……
　　赵森把手机关掉了，过了好一会儿傅清才察觉到，他满面痛苦，说：“森，对不起！”
　　“很久之前不就是因为害怕这天的来到而离开你，这天还是到来了！”这时的赵森已经不能平静，他的声音沙哑，泪水汩汩而下，他挥手抹去，继续说：
　　“你不应该逃避的！我知道这事也逃避不了。你要结婚了，也许我是最该恭喜你的人，不过我说不出口，即便说出来也不真心的。”
　　站在一旁的傅清手足无措，只见赵森自嘲地笑了一声，说:“当然，你们也不会稀罕我的祝福。说了这么多，该说说现实的了。房子的事情你早些解决好！”
　　听到房子的事情，傅清愧疚不已，他当时听了徐小慧的安排拿到房产就拿去做了抵押，把钱都给徐小慧。此时的傅清有了些觉悟，他发现自己只要是面对徐小慧就会按她说的去做事，完全没有主见……
　　傅清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做。他看了看赵森，眼里写满了痛苦无奈，随后转身离开。
　　怎么办？赵森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可是他想不到什么出路。
　　夜里，赵森依然是辗转难眠。事实已经摆在了面前，残忍而又痛苦。傅清要在家庭和爱人之间做选择，赵森明白这场战争，他的胜算微乎其微。可是他会斗争下去，自己和傅清在一起生活了五年，要他放手，不可能！所以无论结果如果，他都会坚持下去！
　　坚定了信念的赵森身体也有了明显的好转。过了几天，他就出院回家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啊
一直在修改文章里的错别字
明天也需要晚点更，白天有事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