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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尸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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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个拉出很长的卷尺脱开了手掌,冉朝然和背包如行星撞地球,背包鼓起的地方刚好击中她的腹部。
只觉得内脏都变形了,压得脊椎骨极其痛苦,冉朝然顿时失了力,痛得睁不开眼睛。
她被背包压着往下坠落,摔进大海里,喝了一肚子海水。
她被一双手捞住,探出海面的时候,冉朝然嘴里十分苦涩,全身难受,有种要散架了的感觉。
耳边有人在说话,冉朝然耳朵进了水,鼓鼓地听不太清,她只是胡乱应了一声。
冉朝然发现自己被人绑在了救生圈上,旁边是同样绑在救生圈上的背包,被拖着往后快速移动。
冉朝然后背划开水波,像个割草机似的割开水面,时不时还淹进海水里,沉沉浮浮。
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由于背对着被拖走,无法翻过头去。
“还有多远啊?!”冉朝然有点撑不下去了。
“快到了,再坚持一下。”白芷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傻|逼你是不是在骑车?有车为啥不载我要这样拖着我走?知不知道这样很痛苦啊?”冉朝然抱怨道。
“我才痛苦呢!我现在跟马戏团的小丑一样骑着只有一个轮子的摩托,稍微分心就掉下去了!”白芷归语气带着不爽。
“扶遗呢?”冉朝然问道。
“走散了,我们连人带车甩偏了,这个定位眼镜质量贼差,飞出去时我一把抓|住没掌握好力度,抓碎了。”
“卧|槽,那我们现在这是去哪儿啊?你知不知道目的地在哪啊?”冉朝然担心道。
“不知道,反正我们得离开那片水域,黑礁多的地方漩涡也多。”白芷归淡定道。
冉朝然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像这样在大海里乱游指不定会出轨。
但现在又没办法知道具体目的地,该怎样判断方向呢?
冉朝然虽然不抱有希望,但还是问了句:“白芷归,你手机放哪里了?”
“背包最大格的小防水袋。”
冉朝然探过手去搜,拿出来发现这个破防水袋居然进水了,她扯开袋子拿出手机。
她把手机举得高一点,开机,查定位。
白芷归这手机真是多灾多难的猛将,居然在几次生死边缘幸存下来,还勉强能用,只是手机有些发热,后盖有点鼓起,看来电池坏了。
幸好导航还打得开。
得赶紧在爆炸之前到达小岛。
冉朝然搜到了小岛的位置,打开路线,化身语音指南针给白芷归导航。
还顺手给扶遗发了个位置共享。
白芷归的破烂摩托艇杂技只坚持了不到十分钟就散架了,也多亏她提前通知冉朝然做好准备,散架的时候才没把手机淹没进水里。
两人已经精疲力尽了,推不动背包,也没力气游泳,就呆在原地等扶遗的搭救。
“白傻|逼你手机哪买的?眼光不错啊。”
“这是摇彩票抽中的,绝版了的帝王黄金尊享银河漫步者。”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名字。”
“哎呀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手机是唯一做成功的实验品,本来这东西要收藏着继续研究的,但不知为啥使用的甲乙丙丁都离奇去世,据说这部手机被诅咒了,时不时会受到陌生电话,但查询一下却发现来电者已经死了,死亡时间刚好是来电时间,总之搞得没人敢用,但它质量不错,所以就卖给彩票市场了。踏马的我还得时不时填写使用这部手机的调查问卷。”白芷归趴在救生圈上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你怎么活到现在的?诅咒呢?”冉朝然突然觉得手里握着的不是手机,是凶器。
“哼,谁诅咒谁还说不定呢!我遇到的凶案比这部手机多得去了,它在我面前不敢称爹。”白芷归轻蔑一笑。
冉朝然看了看这部手机,心说你真可怜。
“诶,这手机还会显示死者的来电吗?”冉朝然问道。
“会啊,不过我把这些一同归类到催债人号码里拉黑了。”白芷归摆了摆手。
“那些使用者是怎么死的?”冉朝然闲来无事便想一探究竟,毕竟现在手机拿在她手机。
“被杀了,凶手是谁还不知道,但死法都是一样的,颈动脉破了手指甲大小的洞,失血而死,而且这洞也破得很离奇,脖子上的皮肤完好无损,动脉却被剜了一个洞。这事儿还交给探索者协会一同处理了,不过到了我手机就没发生啥,所以探索者协会也没太重视这件事,主要还是交给利国调查。”
“你是利国人啊?”
“我到利国买了个彩票中的奖。说实话我当时还想把手机当了还钱,没想到没人敢要,我就知道我被耍猴了。”白芷归翻了个白眼。
“命大。”冉朝然给了白芷归一个好评。
“先不说别的,扶遗怎么还没来?我们已经在海水里泡了一刻钟了,我都水肿了。”白芷归伸出胖乎乎的手指。
这时手机震动,冉朝然以为扶遗来电了,一看却是陌生号码。
“白傻|逼,这是谁的电话?”冉朝然把手机递给白芷归。
白芷归接过来看了会儿:“不知道。”
“不是你的催债人吗?”冉朝然有些无语。
“我的债已经还清了,可能是哪个傻|逼拨打错了吧。”白芷归直接关掉来电。
“难道是死者来电?”冉朝然有些后怕,那个鬼故事如果放在平时,她还能当做笑话一笑而过,晚上也不会做噩梦,但现在泡在海水里,确实很容易离奇去世。
“要不你重打回去?”白芷归似乎看懂了冉朝然的心思,打趣道。
“你打吧,万一是扶遗用了别人的手机呢?”冉朝然推辞道。
“呵呵,瞧你那怂样儿,扶遗要是真的用别的手机打电话,被我关掉也会发个短信啊,现在没动静,估计这号码也不是他打来的,”白芷归嘴角上扬道,“不过我也很好奇谁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我回拨听听。”
“别了,浪费电,给扶遗发几个消息吧。”冉朝然觉得现在不是猎奇的时候,总得保证呆在安全地带才做这种事啊,不然现在已经够危险了,还来冒险,这不是嫌自己命太多吗?
嘟——嘟——嘟——
卧|槽白芷归真的拨回去了……
冉朝然十分警惕地注意着身边的变化。
白芷归:
“喂?你找谁啊?”
“你这么不说话啊?”
“有没有人?喂——”
“不说话我挂了啊——”
白芷归挂掉了电话。
“快把手机扔了!!!”冉朝然一把将手机拍掉。
手机飞向空中,闪着红光,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浓烟四起,爆炸声震得冉朝然耳膜快破了。
头上落下许多灰,冉朝然潜入海水里,推着救生圈往干净的方向游,再露出|水面时,白芷归人已经不见了。
“喂——白傻|逼你又走丢啦?白傻|逼——”冉朝然四周喊了一圈,想着游回去看看,却辨认不出原来的方向了。
艹,情况不妙啊。冉朝然浮在水面上,决定先按兵不动,保存体力。
右边的水域出现了一片红色,冉朝然心里一惊,担心白芷归的生命安全,却又不确定是不是她,毕竟白芷归比自己厉害很多,如果她都遭难了,那冉朝然过去也只是帮倒忙。
冉朝然犹豫了一会儿,朝着红色水域甩出锁链枪。
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冉朝然再次挥出锁链,缠住那东西往身边收起。
结果缠过来一具男性尸体,这人似乎已经在水里泡了很久了,身体已经溃烂发白,内脏里有许多尸蛆蠕动,味道十分恶心。
冉朝然还好死不死在收回锁链的时候撞到了尸体,她现在想吐,干呕了几下没吐出来。
那片红色的水不知道是什么,如果是血水的话,也不可能是这具尸体流出来的,冉朝然看了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决定抛开,自己过去看看。
说实话还是特别害怕的,冉朝然非常怕身后的尸体突然诈尸朝她扑过来,探索者考试里遇上了不少这样的危险尸体,所以冉朝然现在瞻前顾后,生怕一不留神就搭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白芷归那家伙为啥要讲那种鬼故事?而且好死不死在这种时候发生意外,很容易让人把现在的情况跟鬼故事联系起来啊……
冉朝然好不容易游到了红色水面的附近,问道了浓浓的血腥味,前面被雾气遮住了,估计里面不是什么好看的东西。
冉朝然在附近喊了几声,没人应,掂量一下自己的功力,还是退了回去。
游回去的时候,刚才甩开的尸体居然自动飘向血水,与冉朝然擦肩而过。
溃烂的嘴唇里伸出了白色的舌头,眼珠子已经掉了,只有一双眼白看着冉朝然,脖子以一个扭曲的形状,将面向左边的头与面向右边的身躯连接起来。
冉朝然觉得事情有些诡异,那片水域一定有什么东西。
白芷归到底去哪了?
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从来没遇到像现在这么恐惧的时刻,以前不管面对着怎样的大灾难,都有人在她身边一起作战,她再怎么倒霉,也总有强大的人保护着她,所以她总是能很幸运地活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独自面对恐惧,一个人处理棘手的问题,一个人与死神作斗争,毕竟她是个探索者,这样的情况会有很多很多。
只要面对的多了,就会习惯的。冉朝然给自己加油打气,打起精神来想办法处理问题。
她又朝血水的方向甩出锁链,拍到了许多坚硬的东西,又缠来几具陌生的尸体,冉朝然大致知道那里有很多死人,根据拍打的手|感判断,尸体已经堆成小山了。
大海里怎么会堆起尸体呢?可能前面有黑礁,而且还挺大的,尸体估计是空投的,血水或许是新投来的尸体流出来的,手机爆炸之前她们离这片血水不远,但既没闻到味道,也没发现血水,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聚集起尸山的,恐怕不是人。
尸体看起来并没有被破坏得严重,看起来是被水泡烂的,说明这个生物熟悉水性,有囤积尸体的癖好,但并不以此为食。
冉朝然认真检查了一下尸体的身体,发现脖颈内部有黑点,身体皮肤没有被刻意破坏的痕迹,加上白芷归的叙述,这些人估计是死在陆地上的,被什么东西搬到这里来了。
冉朝然往血水里慢慢游过去,隐约听得到拍枕头的声音,似乎还听得到有东西在走动。
如果她判断的没错,前面的东西应该比她以往遇到的怪物要安全,杀伤力或许在她应付范围之内。
白芷归如果没有遇难,肯定会来找她,分开的时候冉朝然也没游多远,一般来说,冉朝然喊了那么久也应该听到了,而且扶遗很久没来,也是个怪事。
冉朝然知道她不可能一直呆在海水里了,不可能等着别人发现她,过来拯救她。
她要主动让人发现,要主动保命。
冉朝然断断续续地挥出锁链,感受着与尸山的距离,缓缓游过去。
味道越来越重,不过比之前在蜘蛛洞里的味道淡一点,冉朝然还不至于晕过去。
游到尸山附近一两米的时候,冉朝然完全被雾气吞没了,伸手不见五指。
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听这脚步好像是脚掌拍地的声音,拍枕头的声音似乎更清脆了点,像是毛扇扑打的声音。
冉朝然游到了尸山边,摸索着绕了过去,好不容易摸|到坚硬的礁石,冉朝然找了个位置爬上去。
在这不到十平米的黑礁上,一只巨大的红鸟和她并排站着,脖子很长,似乎感觉到有人站在它旁边,这只鸟把脖子伸过来,一双巨大黑眼珠从雾气中探出来。
冉朝然仰头跟它对视。
这只鸟歪头打量着她,似乎觉得这人对自己没什么危险,所以拍了拍翅膀,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冉朝然,开始整理尸山。
冉朝然觉得这鸟神奇,默默观察它在做什么。
红鸟把尸体叠成金字塔,上面的尸体总是放不稳,摔下来又衔上去,这鸟十分固执,非得把金字塔的顶端摆好。
冉朝然在附近找到了白芷归爆炸的手机,后边的壳子不见了,但形状还算完整,就顺手捡起来。
“这是你的东西吗?”冉朝然把手机举起来,问这只有毅力的鸟。
这鸟歪了歪头,伸过来衔|住手机,放在了金字塔的顶端。
“杰作完成啦,真棒!”冉朝然像是表扬幼儿园小孩一样给怪鸟伸出拇指。
怪鸟还是没出声,冉朝然心说这鸟会不会是个哑巴。
红鸟又打量了她一会儿,长长的脖子弯到了冉朝然身前。
冉朝然摸了摸它的羽毛,怪鸟似乎很享受,用嘴尖蹭了蹭冉朝然的衣服。
“你在附近有看到人吗?”冉朝然觉得这鸟挺有灵性的,就随口问了一句。
红鸟张开大嘴把冉朝然含|住,扑扇着飞起来。
哇哦,有点刺激,冉朝然的上身被大鸟含进了嘴里,双|腿晃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