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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牺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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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你们当初只是想让吴邪知道他该知道的那一份,却没有想到,他居然知道了这么多,多到甚至威胁到了你们的存在。”
关根的话一针见血,那人脸上的笑意不退,眼中的寒意却是更甚。
“你还知道些什么?”
关根却不答话了,只是看着那一堵石壁说道,“带我进去。”
那人冷哼了一声,说道,“既然你知道了这么多,就应该知道怎么进去吧”
关根却一点也不急,吴邪在阴谋诡计,绵里藏针的生活中打滚了十年,他早已不是那个人莽撞天真的吴邪,现在的他,是小三爷,是吴小佛爷。
“张起灵把前面的路给炸了,我现在可懒得再跑到西藏,再从那道门里进去。”
那人的脸色终于变了。
关根笑了,笑得狡猾极了,像极了吴三省。
就像三叔说过得那句话一样。
有些面具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
“人总是会变的,一个人就算是模仿得再像,也不可能取代他生存。”
关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天真无邪,早在十年前,在那道青铜门关上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倘若胖子在,一定会贫嘴地来一句,“小同志,这件事告诉我们无论做什么都要与时俱进,与时代共发展才是硬道理啊!”
关根突然有点想念胖子。
十年后的胖子。
“你告诉了我这么多,就不怕我不带你进去吗甚至…”
“甚至杀了我吗?”
关根的样子很是不屑,说道,“你不会的,因为我现在对你们张家而言,还有一定的利用价值。”
“呵!”那人冷笑了一声,说道,“对我们有利用价值的是吴邪,可不是你。”
“你认为,张起灵会让你动吴邪吗?”
那人完全说不出话来。
关根说的是实话,张起灵是绝对不愿意见到吴邪受到伤害。
就算…
吴邪对他们张家来说,只是一个牺牲品。
“既然你知道族长是有目的地接近吴邪,那你就该知道,吴邪对于我们张家来说,只是一个牺牲品。我们不可能为一个随时可以替换的牺牲品破坏我们原有的计划。”
“你…”
关根的话还没有讲完,外面突然传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在这个空洞的缝隙中显得那么清晰和突兀。
“谁在那里!”
那人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枪,内行的人应该看得出来。这把枪是德国货,是军用的那种枪,小巧量轻,精准度高,而且射程极远,是狙击暗杀最好的武器。这把枪的上面还装了消音器,就算是在雪山里打枪,也绝对不会引起雪崩。
看样子,他是早有准备而来。
“等一下!”
关根心里突然不安起来,举起手把那人对准声音来源的枪口按了下来。
关根的表情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道。“吴邪,是你吗?”
前面没有反应,只是有一声强自压抑的抽气声传了过来。
关根的表情很复杂,到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早点知道,也好。
“吴邪,我知道是你,出来吧。”
前面还是没有变,没有人出来,也没有声音。
吴邪并没有哭,他的眼睛是干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比哭还要让人心酸。
刚刚听了那个神秘人的话,吴邪的心一下子猛烈地抽痛了一下,差点让他憋不住叫出声来。
好痛啊。
真的好痛啊。
可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吴邪不想想这个问题,因为那个问题带给他的并不是释然的轻松,而是在疼痛上撒盐。
“吴邪,我要进去找张起灵,你…不一起吗?”
关根看着那个死角处,前面这块地方,也就只有那个死角能够藏下一个成年男子了。
“有些话,你自己亲自去问会比在这里胡想要来得好多了。”
吴邪走了出来。
满脸的无措和痛苦,无一不是让关根重复着当初的痛苦。
吴邪毕竟还太年轻了,倘若他和关根一样经历那恍如行尸走肉的十年,他就会明白,有很多事在当初看来是多么多么地让人难以接受,到最后回头一想,其实也不过如此。
吴邪现在之所以觉得难受痛苦,是因为他还没有经历过比这更加绝望的折磨。
人啊,总是习惯在不幸中寻找幸福。
“买一送一,算你赚了。”
关根看着那人,有口型无声的说道。
那人见到吴邪躲在后面,脸色变得难看极了,见关根挑衅也没有什么反应。
“你们既然想要去找死,那我也不会拦着你们,请吧两位。”
也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动作的,眼前的石壁突然就不见了,关根和吴邪看着那不见底的缝隙,义无反顾地走了进去。
直到他们的背影消失,那人才坐到了地上。
“没想到,我居然真的违背族长了…”
那人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丝毫不见刚刚和关根说话的时候那股子狡诈和阴冷。
“希望这两个人,真的能拦住族长吧…”
那人摸了摸自己的脸,也不知道从哪里一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就被那人撕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谁都想不到的脸。
那是吴邪的脸。
十年前吴邪的脸。
张海客摸了摸自己的面皮,苦笑地倚在石壁。
你不知道自己是谁,我又何尝知道自己是谁呢?
一路上,关根和吴邪之间的气氛很沉默,除了走在路上那轻轻的摩擦声之外,几乎听不不到第二种声音。
裂谷里的温度并不低,仿佛和外界的风雪隔绝成了两个世界。因为冷热的交替,所以裂谷的石壁上挂着不少的水珠,随着温度的递增慢慢累积变大,最后不堪重负地从坑洼的石壁上不断流下来。
吴邪,此时就像是一颗即将破碎的水珠。
“你究竟还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终于忍不住了。
关根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
以自己以前那性子,能忍到现在才开口,已经很不容易了。
“你想知道什么?”
吴邪哼了一声,冷笑地看着关根。
“我想知道什么重要吗?从来不都是你们想告诉我什么,而不是我想知道什么?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关根转过身看着烦躁异常的吴邪,淡淡道,“吴邪,激将法对我不管用。”
吴邪闻言一下子就颓了下来,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大口大口地呼吸着,似乎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现在纷乱的心情。
过了很久,吴邪才涩涩开口道,“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是我?”
关根的眼中溢出的无力和悲哀,他怜悯地看着吴邪,看着那个十年前的自己,样貌没有变,轮廓没有变。可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的,就像是指尖流过的时光,永远也不可能回来。
为什么?
他也很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