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游医》新酒陈茶

3、调职3

　　在候车区等了两个小时的江黎，没见着半个空乘的影子，却等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员从门外走了进来，向候车室包括江黎在内的五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电子证件。
　　江黎突然想起几天前办理签证的时候，注意事项的末页，备注着几行小字，其中一行写着：
　　因近期星球突发多起不明病症，为加强星球安全保障，即日将对外来者进行调查管制，请非本星球居民在到达当日前往附近公安部门报备相关信息，否则将做遣回处理。
　　江黎看着来势汹汹的一队人马，感到略微头疼。
　　有完没完。

　　“抱歉先生，稍作打扰，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及行程记录。”站在首位的警员朝江黎微微点了点头，礼节性地打了个招呼。
　　江黎嘴角抽了抽，打开自己的电子身份证。
　　不出所料，只见上面一片模糊，只有中间显示着大大的几个字：
　　【身份异常，已锁定】

　　本来这一行警员也只是奉上级的指示，象征性地检查一下周边城区的各个车站的外来者行程登记情况，并通知未办理者即刻前往相应的车站进行报备。这工作枯燥乏味，无聊至极，对此这一行人可没少抱怨。
　　现在竟然查到了一个身份被锁定的不明人员，就好比在路边下水道钓了条大鱼，一众警员兴奋极了，连忙热情地邀请江黎前往警局做客。

　　天马星的前几任指挥官各自接任时，都会对治安管理条例做一定改动，多次叠加修改难免会造成纰漏，比如其中有条极其鸡肋的规定：
　　身份信息异常者，仅需去总部提交相关信息，验证身份后即可恢复正常。但在异常期间，如果被巡逻的警员查到，则会被认定有潜在危害公共安全的风险。
　　不过这种概率微乎其微，与中头彩无二区别，以至于那么多年来都没有人投诉，规定也一直都没有得到修补更正。

　　接送江黎做客的路上，一位个子中等、性格外向的警员终于耐不住好奇，身子挪到江黎身边，小声地问：
　　“你干嘛去了，身份被锁得那么彻底，该不会去炸总部大楼了吧？算算严重等级，也就只有危害星球中心设施才能达到你这个程度了。”
　　活见鬼了炸总部大楼。
　　不过江黎敢肯定的是，如果他现在手中有炸药，那可能真的已经在那倒霉大楼上了。

　　“哦，是吗。”江黎敷衍道。
　　杜睿见这个死冰块总算开口回他了，话匣子彻底被打开。
　　“我在警局待了那么多年，像我们这种底层的警员，遇到最大的案情也不过就是抢劫之类的，第一次遇到炸总部大楼的，真是荣幸。”
　　荣幸个头。
　　如果杜睿此时不是和江黎并排坐着，而是面对面地说话，恐怕他大抵不会说出如此不知所谓的话了。
　　“有了你这条大鱼，说不定我这回能封个一等功。”杜睿兴致勃勃地说道。
　　“确实得封，”江黎举起带着手铐的手，指着前座挡风玻璃旁的胶封条，“封上嘴就行。”
　　“？？？”
　　“这位犯罪嫌疑人，你怕是不清楚自己的地位，”杜睿被气笑了，“要不我俩换一下位置，这个警员干脆由你来当算了？”
　　“我不介意。”江黎回复道，语气平常得好像是回复自己已经吃过了。

　　杜睿做了那么多年警员，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无耻的人，此时的他就像一瓶使劲摇晃后又被塞了塞子的汽水。
　　憋闷得慌，又吐不出话来。
　　本来二十分钟的车程，在江黎说完话的后半程，像是开启了加速模式，嗖的一下就到了目的地。
　　可见杜睿是有多迫切地想把这个人见人恶的嫌疑犯给送进去了。

　　到达临时看所守后，杜睿飞快地将人领进了屋子“做客”，似乎是大有一雪前耻的意思。
　　“S——404即将关闭，请再次确认。”
　　杜睿在监禁室刷卡区验证了自己的磁卡，按下确定键，随着厚重的金属大门关闭，沉默了大半路的江黎却突然开口问道：“打听个事，怎么出去？”
　　杜睿心想，你这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然而警员职业守则绝对不允许他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杜睿调整了一下情绪，组织了下语言，尽量心平气和地回复这位嫌疑犯。

　　“你小子该不会是想越狱吧？别想了，这不可能，虽然即将关押你的只是临时看守所，但也都配备了防御系统，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
　　当然，像江黎这样十恶不赦的犯罪分子，马上就会被转入到监管最严格的西城监狱，到那时候才是真正的插翅难逃，杜警员如是想。
　　江黎摇了摇头，摊手道：“正当途径，我指保释，毕竟我什么也没干。”
　　杜睿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江黎。
　　什么都没干怎么会被平白无故地锁了身份。

　　“保释，不太可能。你是外来者，保释需要本地居民，还要办理相关一系列的验证手续，交上一笔罚金才行。”杜睿手中的圆珠笔有节奏地敲打着另一只手的手心，“如果非本地居民，就要先由其他星球的相关部门提交申请，再进行验证，然后再……”
　　警员收起手中的笔，随手插到胸前的口袋里，得出一个结论：“这上上下下十八道工序……程序，再加上办理机关那处理速度，等一切都顺利通过，没个一年半载，想都别想。”
　　江黎：“……”

　　“不过你没那个烦恼，”杜睿似乎察觉到江黎略有些失望，安慰道，“危害公共安全，到了你这种级别的，如果被证实，基本上这辈子也就在里面了。”
　　江黎：“…………？”

　　杜睿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也不尽是，还有个办法，那就是指挥官亲自来保释接你出去。不过与其等指挥官亲临，倒不如现在抱个枕头，往那一躺，闭上眼睛来得实在。”
　　江黎：“………………”

　　说完，那杜睿看了眼日程表，说了句“保重”，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江黎所在的隔间。

　　总部大楼办公室内，严渊结束了与塞西尔的通话，将电子资料整理归类后，开始着手处理研究所负责人一事。
　　打开联系人列表，严渊迟疑了半刻，点开了江黎的通讯。
　　出乎严渊的意料，通话的另一端并没有传来江黎似嘲似讽的回复，而是标准的电子音：
　　“您好，对方身份异常，通话失败。”
　　严渊：“……”
　　幸亏此刻严渊正在总部大楼坐着，不然免不了和杜睿一样，脱口一句“炸总部大楼去了？”
　　毕竟这看起来确实是江黎会干的事。

　　此时在看守所里的江黎并不知道他的风评在短短一日内已经跌入谷底，依然悠闲自在地打着智能表系统自带的游戏——消除方块。
　　严渊关掉了通话，打开办公桌面左上角的图标，经过层层验证后，进入到最后的页面，在正中的栏目内输入“江黎”二字。
　　紧接着栏目的下方跳出一大段信息，严渊快速切换到行程一栏，将其调到最近的时间节点。
　　接着屏幕上显示出一张图表，严渊粗略扫了一眼，并没看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于是严渊又将页面切换到住址，划到最底端，这次确实出现了严渊想要的答案：
　　现居于：天马星α区临时看守所。
　　严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可现在不过半天。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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