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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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忱，你真的很有天赋。你的天赋可以帮助你轻轻松松搞定那些别人用尽力气也无法做出的东西。】
【你这么有天赋，而我只是借用了一点而已啊，这对你来说又能算什么？】
暴雨拍打在窗户上，发出噼啪声响，屋内还亮着一盏昏暗地灯光，点亮灯光的人却深陷在漆黑无光的梦里。
宋忱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他却并不舒服，眉头紧蹙着，额头布满了冷汗。
在梦中，他看见自己坐在一处天台边，两条腿悬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在他的身后正站着一个人。梦中的宋忱没法回头看那人，只能听见他说话。
【宋忱，这不怪我，我也不是故意的。】
【宋忱，我们不是朋友吗？你怎么这么自私啊，你就帮我一次不行吗？】
【你承认了吧，没有证据能为你洗白，单凭你空口白话，没人会相信你的。】
梦里的他像是听不见那些恶语，仍然安静地坐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调子。
可那些话，宋忱一字一句都听得无比真切。他想大声的反驳，想回过头去看那人的脸，想向所有人解释事实的真相。但不管他怎样努力的开口，坐在天台上的人都始终是一个姿势保持不动。
他内心无比焦灼，他急得想要大喊大叫，他恨不得抓住世界上每一个人的手用苍白无力的语言去辩解。
不是这样的！他没有自私自利过！
是有人在诬陷，是有人在抄袭
那本该是他的东西……那些赞美，追捧，维护，喜爱本就该是他的……
他从来没有抢过…
因为那些，本来都是他的……
身后，有人朝着他的后背重重推了一把。
宋忱的身体不受控地向下跌去，落下的一瞬间，他听见有人贴着他的耳边在说话，用轻柔的声音说出恶毒的内容。
【宋忱，你就成全一下我吧，那么多年了，每次都是你比我强，我一直不跟你计较。
就这一次而已，你肯定也不喜欢每天都被人骂的日子对不对？那你让让我吧，只要在大家面前承认就好。】
【承认…是你抄袭了我，你道歉，你离开。】
你道歉…你离开…
梦里的宋忱被推下天台，突如其来的失重感几乎是在瞬间包裹住他。心头的恐惧快速蔓延，现实中的他猛地睁开眼。
他坐起身，急促地喘息着，手还紧紧攥着被子，方才梦里那一幕令他心有余悸。
他走下床，拉开窗帘。窗外的雨还在下，凌晨两点的天空不可能出现一丝亮光，宋忱独自在黑暗中惊醒，后半夜将注定无眠。
这样的梦宋忱其实经常会做，从在国外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当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要把过去的事情全部忘掉，再也不会想起的时候，黑夜就会悄悄送给他一场梦，重新把那些记忆唤醒。
周而复始，让早该埋葬在过去的事情变得刻骨铭心；让尝试过自愈的人选择自堕深渊。
宋忱想，这个世界上大概再没有比给人留下难以抹去的心里阴影更残忍的伤害了。
他双手抱膝，靠着床边坐在地上。外面是暴雨倾盆，屋内的宋忱深深吐出一口气，把脸埋在膝间。
他就这样呆呆地坐着，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这屋内诡异的宁静。
宋忱抬起头，撑着床沿站起身，够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
[Sh2-308：宋老师晚上好！白天忘了说了，公司的意思是要给我们拍点在录音棚录歌时的日常当营业素材用，你明天时间上方面吗？我来接你去。]
宋忱眯着眼盯了片刻，还没来得及回复，对方又紧跟着接了一条：
[Sh2-308：要是不想去的话我就推了，反正我对这种事都很无所谓的。]
宋忱表情木然的看着手机屏幕，冻得冰凉的手指在屏幕上简单敲出几个字符算作回应。
[音乐收藏家：明天中午吧，我在家。]
[Sh2-308：好的，明天见。]
明天见……宋忱缓缓放下手机，脑子里仅存的理智控制着他的身体躺回到床上。
等睡醒，就会有人来接他了。
……
也许是那条微信真的有什么催眠的能力，第二天的宋忱果然一觉睡到了中午。他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身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无比耀眼了。
他揉了揉眼睛，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叼着一只包子和一杯牛奶就算是早饭了。
等他收拾的差不多后，门口刚好响起了敲门声。
宋忱打开门，站在面前的正是季疏。
“来这么早啊？先进来坐吧。”
季疏跟在宋忱身后走进屋内。
真正走进来后季疏才发现，孟闻给宋忱准备的这套房子尽管从门外看着不大，但实际真的不小。两室一厅一厨一卫，房间布局都安排的很得当。大概是宋忱一直是一个人住的缘故，另一个闲置无用的卧室，就被他装点了一下，改成了一间小书房。
“屋里随便转都行，我去收拾一下，马上就好！”宋忱给他倒了杯水，叮嘱几句，又匆匆进了房间。
季疏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又觉得不该错过这个大好的了解宋忱的机会，于是站起身最先向书房走去。
一走进来才发现这里说是书房，其实就算叫琴房也不为过。专业眼光在作祟，季疏一眼就看出了这里的墙壁都是用的吸音材质，房间的对角处更是放着一架钢琴。右侧的两排书柜更是铺满了一整面墙，每一层的书都摆放整齐，每一本都被按照类别编号，在书头贴好标签。
除了书和琴，这里就剩下一张写字桌和一把垫着软垫的椅子。米色与咖色的搭配像是房间主人体现审美的最后防线，因为这里实在是太空了，纯色调的搭配让人光是看着就感觉单调，毫无温馨可言。
这里是宋忱的房间？
季疏微微皱起眉。这里的一切都和宋忱表现出的性格很像，淡然，疏离，大多数的时候看上去都很平静。
好像是一池毫无波澜的清水，一眼就望得到底，但总会让人感到无趣。这就是现在的宋忱。
可他还是觉得不该是这样，眼前的这个人，不该是天生就这样的性情。
不过还没等季疏再想出些什么，宋忱就已经收拾好了。他站在季疏身后，语气淡淡地说道：“我小时候认真学过一段时间的钢琴来着，不过后来弹得少了就生疏好多。现在想再补起来，结果一直没时间。不过还是把它搬过来了，不练也没事，光看着也算个念想。”
季疏看着宋忱走到那架钢琴前，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间轻轻划过：“你会弹吗？琴还是好的，孟闻每年都会请人帮忙调音。”
他当然是会的，只是……
季疏盯着宋忱的侧颜，他的表情明明毫无异样，可季疏却总感觉他当手指抚过琴键的那一瞬间他的神情有些悲伤。
“会弹，你想听什么？”他坐下，双手轻放在琴键上，问道。
宋忱想了想，“就你前几天刚发那首歌，好像是叫《残余纬度》是吗？”
季疏点点头，弹起了那段宋忱已经悄悄听过很多遍的节奏。
“他站在梦的尽头那端，奋力奔过山川，却停在对岸，是河水急流不断。”季疏配着钢琴伴奏唱了出来，现场版的原唱要比宋忱在手机上听的音频更加清澈温柔。
他坐在钢琴椅的另一半上，小声地哼唱着：“梦里停留的人轻声说，晚安。”
“想和你一起从山林行至荒川，多远也不离散。始终未开口的爱，何时才能圆满，未来做告白……”唱完第一段主歌后，季疏突然不出声了，手指间却还在弹奏。这一动作让宋忱有些措不及防，没了季疏的声音做遮掩，他跟唱的声音立刻显露出来。
“你看天边晚霞已经要落完，南飞的雁又将归来。我们又像两朵云团，重逢中聚散……”宋忱的声音越唱越小，但无奈季疏的琴声一直没停止，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唱下去：“可惜你是深海中孤身的鲸，云卷云舒，与你无关……”
“我们还是不得圆满，如今已是最近的相伴。”
随着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季疏笑着说道：“宋老师唱得真好听，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翻唱比原唱还好听吗？”
宋忱被他夸的有些脸热，一向从容的模样再也没了影子，“哪儿有啊，就随便唱两句而已，又不好听……”
他说完，又怕季疏继续和他在这个话题上说个没完，只好赶紧把人从钢琴前拉出来催促道：“诶呀走啦走啦，别唱不唱的了，今天不是还要赶着录营业内容吗？早点出发吧，别再耽误了。”
季疏不知是被他那句话逗笑了，心情不错的勾起唇角，顺着他的力气站起身，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出房间。
真好，居然又听见他唱歌了。季疏在心里默默想道。
他其实很早就知道宋忱会唱歌了，不光知道他会，还知道他唱的很好听。因为第一次听见宋忱唱歌的那年，他十五岁。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 5
